分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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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把怒火發(fā)泄到雄蟲身上,只能攻擊塞西爾。 到這個地步,夏默也不想在奶茶店待了。 他嘆了口氣,把桌子上的兩杯奶茶拎起來,不知道塞西爾怎么了,一句話也沒有說。 牽住塞西爾的手沒有分開,我們走吧,去外面逛逛。 啊好。 看來是剛回神,塞西爾乖乖任他牽著往外走。 推門出去后冷風一下子席卷過來。塞西爾打了一個顫。 三月剛?cè)氪海鞖庾兓暮芸臁?/br> 明明出來的時候天氣很好,陽光普照,塞西爾穿的剛剛好。 出來后天又陰沉了,稍稍有些涼意。 他本來就畏寒,身體經(jīng)年日月都是冷的,冬天的時候更是穿的厚厚的,要不是估計著在外形象,恨不得把自己裹成熊。 只是和夏默約會的時候,想更有風度一點。 夏默領著他到路邊的長椅上,把奶茶放下來。 又把自己的外套脫了,露出里面的白色襯衣。 是不是冷了,塞西爾?先穿上我的,這里離酒店還有一段路,我怕你感冒。 很奇怪,塞西爾的手抓著衣服,感受著上面的溫度,睫毛輕顫,明明他大雄蟲那么多歲,可是這么多天來幾乎都是雄蟲在照顧他。 他的思維很不對勁,在奶茶店一開始是很開心的。 梅爾維爾湊上來的時候他應該像其他的雌蟲那樣惡狠狠地警告他,不許覬覦我的蟲。 可他沉默了,有一種恐慌,你看,他那么好,總能源源不斷地吸引不同的雌蟲。 而且他不敢表現(xiàn)出善妒的那一面。 于是選擇了沉默,像一個冷眼旁觀的蟲,靜止在座位上。 夏默,你該怎么辦? 梅爾維爾和我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類型,你會不會動心? 旁邊喝著奶茶的夏默云淡風輕,完全不知道塞西爾內(nèi)心的波瀾。 下一秒,披在塞西爾身上的外套罩在了兩只蟲的頭上。 夏默手里的奶茶被塞西爾扔到旁邊,他眼前一黑,嘴里喝的奶茶來不及咽下,另一只蟲的舌尖就探了進來。 這次完全是塞西爾主動。 就像是夏默想,偽裝了很長時間的好學生,突然爆發(fā)了? 這個比喻還挺有趣。 他很快就抽不出思緒了,塞西爾壓著他的后頸,不像以前的溫柔,很用力。 后面的椅背是木質(zhì)的,和他隔著一層的薄薄的襯衣相貼,很快就有涼意滲進皮膚。 硌的他的脊骨難受,夏默往前靠了靠。 這下他和塞西爾的身體貼的很近,但都是側(cè)著身,不太舒服。 夏默剛想動一下,不料塞西爾先動了。 他們中斷了接吻,塞西爾不耐煩嘖了一聲,上前干脆利落地坐在了夏默腿上。 他們依舊蒙著那塊沒起到多大用處的衣服。 塞西爾并不是雙腿岔開的坐姿,而是像他們在留香居吃飯那樣,整只蟲窩在夏默的懷里。 明明很大的一塊,卻像個尋求安全感的小孩子一樣。 此刻衣服里的氣氛曖昧又灼熱,夏默的喉結(jié)忍不住動了動。 他的手攬在塞西爾的腰間,驚起皮膚顫栗,塞西爾的身體與他相貼,心臟跳得很快,像三月的春雷。 太要命了。 他感到塞西爾有些反常,從出來之后。 眼鏡在這個時候就成了礙事的東西,被塞西爾不耐煩地摘下來,冰冷的發(fā)絲垂下來掃到夏默的臉。 塞西爾又親了上去。 很刺激 他們在路邊,擋著一塊沒有多大用處的衣服,可能周圍還有蟲來來回回地經(jīng)過,或許還會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們。 可是什么都不在乎,他全部的思考、情緒,都被塞西爾帶動。 * 后來還是夏默緊急剎車,勉強恢復了一二神智。 夠了,塞西爾。他含糊道。 停下來。 他的手耐心地拍著塞西爾的脊背,緩一緩。 塞西爾明顯情動,喘著氣,他攬著夏默,把頭擔在他肩上平復著。 剛才,塞西爾,你是怎么了?思來想去,夏默決定直接問。 是因為奶茶店的那些雌蟲嗎?他沒有用他,因為夏默知道,不只是梅爾維爾一只,還有其他的雌蟲。 在暗處,看好戲的、炙熱的、不同的眼光。 照說在蟲族的那么多年夏默應該習慣,但可能因為有前世記憶的原因,蟲族的求偶在某些時候常給他不舒服的感覺。 嗯,塞西爾埋頭悶悶地應了一聲,他們都在看你。 其實他已經(jīng)好了,但還是順著話題沿下去,那個梅爾維爾,很討厭。 最討厭的是他在別的雌蟲搭訕的時候,沒有資格阻止夏默是同意還是拒絕。 【蟲族法律規(guī)定,實行婚姻自由、一雄多雌的婚姻制度,雄蟲在選擇配偶時有完全自主權(quán),不受他蟲干涉。】 他默背著這條法律條文,眼睛暗沉。 我也不喜歡他,塞西爾。夏默安慰道,那些蟲我都不喜歡。 只喜歡我? 嗯,夏默答,只喜歡你。 一句情話就能讓塞西爾飲鴆止渴,他放松了身體,懶洋洋趴在夏默的身上。 夏默禁不住摸了摸塞西爾柔軟的發(fā)絲,他的頭發(fā)顯然在蓄意留長,剛剛到肩的中短發(fā)被打理得異常柔順,黝黑而有光澤。 第9章 饒是夏默知道塞西爾是諾伊斯家族的蟲,但當?shù)弥谛歉鬯麄円系氖撬较x星旅船,還是震撼了下。 一路毫無波瀾。 他們早上出發(fā),沒有經(jīng)過中轉(zhuǎn),航行過一段時間,直達主星。 主星的港口是第一大星港,蟲口密集。 星旅船發(fā)出一聲長長的轟鳴,緊接著就有聲音提示他們到了。 此時的主星還是中午,陽光燦爛,數(shù)不清的蟲來來往往,上船的下船的,接蟲的送蟲的。 不同風格的懸浮車在各個路線間竄來竄去,高樓大廈鱗次櫛比,抬頭望去一棟棟高不可見頂,在蔚藍的天空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這里是主星,在如今雌雄蟲比例如此懸殊的情況下,主星的雌蟲和雄蟲的比例仍然可以保持在1.5:1或1:1之間,不得不說令蟲畏嘆。 夏默的雌父在主星投資了不少的房產(chǎn),夏默隨意尋了一處靠近中心的大平層作為自己的臨時住宅。 助手先走一步,塞西爾耽擱了一會,把夏默送到樓下,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房子每個星期都有專門的機器人打掃,倒是不臟,直接就能拎包入住。 之前在蟲網(wǎng)上掛的房子有買家出高價買下,中介給夏默發(fā)消息說是否需要見買主一面,被夏默拒絕了。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倒也沒有必要見面。 買主很大方,一次性付清。 中介收取了可觀的手續(xù)費,把錢打給了夏默后心里也很奇怪,看賣家也不像是缺錢的主。 主星的房子一直在升值,更何況地段那么好的房子,賣它干嘛? 只能搖搖頭想,有錢蟲的想法到底和我們不一樣。 再說另一邊。 諾伊斯家族老宅。 車子被站崗的守衛(wèi)攔下,神情嚴肅的守衛(wèi)剛要靠近,車窗降下,露出后座的塞西爾,守衛(wèi)喊了聲少爺,檢查過連忙放行。 穿過層層的防護,車子開進老宅深處。 下了車,又步行了一段路,仆從告訴他族長在花園。 塞西爾輕車熟路地走去。 仿真的手工花朵,做的極為逼真,在特制的花房中灼灼綻放。 塞西爾的雌父正拎著水壺一邊澆水一邊和旁邊的雄蟲談笑。雄蟲像沒骨頭一樣癱在躺椅上,懶洋洋曬著陽光,五官俊美,是他的雄父奎克特德。 雄父花粉過敏,但又很喜歡花,雌父在老宅里專門建了一個花園供雄父賞玩。 塞西爾柔和了神情,喊道:雌父,雄父。 來了,艾諾把手里的水壺放下,向塞西爾招手,怎么去了那么長時間? 塞西爾拿過剛才雌父放下的水壺,繼續(xù)澆著這群蟲造花,淡淡道,有些事情要忙,順便給自己放個心。 兩邊都是聰明蟲,艾諾一下子知道了塞西爾的意思,無奈道:不是雌父逼你,塞西爾,雌父像你那么大的時候早就和你雄父在一起了。 我們這還是晚婚晚育,你連個可以婚可以育的蟲都沒有,確實我也是著急了點。 他雄父附和道:你雌父說的是。 塞西爾: 艾諾轉(zhuǎn)移了話題:聽杜勒斯說,你認識了一只雄蟲? 杜勒斯還是太閑了。塞西爾指尖扶了扶眼鏡,聲音清淡,怎么什么都和你們匯報? 艾諾慢條斯理撥弄著鶴望蘭的灰綠色的葉子,這倒沒有,你們出發(fā)前我讓他跟著你看看能不能遇到合適你的雄蟲,他只是在你們第一次約會的時候拍了張照片給我。 他又補充道:總得讓我有生之年抱上你生的蛋,塞西爾。 他快走過蟲生的一半,別的雌蟲在塞西爾這個年紀就算沒有生孩子也該結(jié)婚了,速度快點的已經(jīng)有第二代了。 在主星收到助手發(fā)的圖片,穿著靚藍色外套的塞西爾還讓他驚了一下,此前幾乎不見他穿如此有活力的衣服,看來是上心了。 兩只蟲在雨中親密地打著一把傘,艾諾差點連他們婚禮在哪舉辦都想好了。 塞西爾的雄父附和道:你雌父說的是。 塞西爾嘆了口氣,雄父,您就別湊這個熱鬧了。 奎克眼里閃著八卦的光芒,那只雄蟲怎么樣? 塞西爾看到花盆里的土都被澆的泥濘,把水壺放到旁邊的桌子,坐到旁邊的小椅子上。 聽到奎克的話,頓了頓,很好。 奎克幸災樂禍:塞西爾,你可別強迫人家。 作為雄父他深深的知道塞西爾的惡劣秉性,在主星那么多的雄蟲都雞飛蛋打,立下毒誓此生就算單著,也不會考慮塞西爾。 要不是蟲族保護協(xié)會看在諾伊斯家族的份上,塞西爾八百年前就上黑名單了。 * 夏默的選的房子不大,兩三百平,有專門的衣物間、書房、健身房,但一只蟲待著還是有些過于空曠。 冷冷清清,完全沒有蟲居住的痕跡。 夏默在沙發(fā)上躺了一會,就算是在星際時代,長時間的航行還是讓蟲疲憊。 看時間不早了,夏默慢吞吞起身準備收拾行李箱的東西。 把最后一件衣物掛進衣柜,正在此時,通訊儀震動,是一個陌生號碼發(fā)的消息。 【夏默,我知道你來主星了。我們再見一面吧,就當個朋友聚聚,好久不見了。】 他靜靜凝視了屏幕一會,未署名,但他知道,這個消息是誰發(fā)的。 嘆了口氣,夏默回道;【沒有必要,揚。】 那邊沒有回復。 他設置了一個非好友不能發(fā)送消息的命令,把通訊儀放到一邊,心情異常的平靜,跟塞西爾來到主星時他就知道揚會找上他,但沒想到那么快。 才第一天而已。 他不愿意去深究這背后代表什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回到客廳,夏默找到遙控器,滴的一聲,面前的墻壁向兩邊分開,露出中間的大屏幕。 夏默開始追他之前看的綜藝。 一個星期更新一集,太慢了。 這次明星們?nèi)サ氖且粋€荒星,在很少有食物和水的地方生存三天,節(jié)目組心眼很壞,全程沒有提供任何幫助。 節(jié)目的哭包擔當在荒星迷路,嚇得抱著旁邊的跟拍哇哇大哭。 天色漸漸昏暗,鐘表的指針一圈圈游走,客廳沒開燈,屏幕正熱鬧的亮起,綜藝已經(jīng)放完了,正在重播,燈光明明滅滅,反射到夏默的臉上。 清冷的月光如水般傾瀉在地上,房間里的物品投射出奇形怪狀的影子,夏默恬靜地閉著眼睛,背靠沙發(fā),懷里抱著大大的抱枕,睡著了。 像一幅沉默的油畫,上帝用他最完美的筆觸去描繪這幅畫,一絲一毫的不完美都不愿意允他。 角落里的通訊儀發(fā)出嗡鳴聲,屏幕閃了閃,一個接一個的消息彈進來。 可惜他的主人看不見,過一會屏幕又暗下來。 客廳歸于沉寂。 塞西爾在房間里,等著那邊遲遲沒有回復的消息。 手中的書也放下來,沒有心思看。 頻頻望著時間,指針已經(jīng)指到了8。 他此刻摘下了眼鏡,眼尾狹長,黑色的眼睛深沉如玉,垂下眼皮,摩挲著手里的通訊儀。 為什么不回復我? 是有事嗎? 理智告訴他,雄蟲可能在忙自己的事,一時沒有看到。 還是忍不住地想,他在干什么? 我想你了呀,塞西爾小聲嘟囔道。 * 客廳。 屏幕又一次亮起,是顯示已攔截一次非好友信息。 那條被攔截的信息是【夏默,我想你了。】 第10章 夏默睡的深沉,做了一晚上的夢,不同的臉在他夢里一一閃過,最后定格在一張有些妖冶的臉上,他比夏默高一些,穿著中學時代的校服,陰翳的眼睛被埋在碎發(fā)下,像一條蛇在暗處吐著冰冷的信子,聲音陰柔,他說,我會來找你的。 那張臉近的好像要貼在他的臉上,引起夏默的不適,他往后避了避,在夢里剛要張口,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睜開眼時還有些迷茫,才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亮了。 幾縷光線順著窗戶飄進來,空氣中飄著微渺的浮塵,帶著些許的冷意。 夏默的肩膀酸痛,壓的時間太長,腿又酸又麻,頭可能是因為一直做夢的原因,陣陣的疼。 他和雄父有一些喜好相同,喜歡地毯不喜歡沙發(fā),因此雌父買房子裝修時在每一個房子的客廳還有臥室鋪了厚厚的地毯。 昨天在地毯上睡著,雖然沒著涼,但也累得夠嗆。 大屏幕還亮著,節(jié)目的哭包擔當不知道昨天晚上重復哭了多少次,夏默慢吞吞地拖著沒有知覺的腿找遙控器關上,抬眼看表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快七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