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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總裁在后宮崛起(穿越)在線閱讀 - 分卷(49)

分卷(49)

    高悅和周斐琦此時已回到檔籍所對面那間院子。子弦道長已支起了法壇,正在做法清除血蠱之氣。大殿里,喬環和齊鞘也都帶著人在幫忙整理被燒毀的卷軸,這部分卷軸因只涉及歷年各所掌事,加之人多,高悅回來的時候,已恢復了三分之二。

    小幸子和小福子一見高悅回來了,忙拿著之前整理出來的卷軸給他看,就聽高悅道:拿套筆墨紙硯給我。

    兩個小太監直接搬了張長案過來,高悅就著燈火一份一份將卷軸上的重要信息摘錄出來,雖然他沒有畫表格,但無形似有形,幾十分卷軸經過他這么一整理,立刻顯得條理更加清晰。目前整理出來的是三十二份卷軸,共涉及后宮八個要事所,除了檔籍所外還有壽藥房、敬事房、四執庫、如意所、珍異所、御膳房、浣衣局。

    三十二份卷軸,檔籍所獨占六份,那七處加起來才二十六份,可見檔籍所的掌事太監更換之頻繁。

    高悅拉出這份大表,很多信息就是一目了然

    自前朝起,檔籍所的掌事太監更換頻率與其他七所基本持平,到了本朝,也就是周斐琦登基后,檔籍所的掌事太監基本就是兩年一換,到陳公公這兒他已是本朝的第四位掌權太監了,這個頻率不正常!!

    除此之外,高悅還發現,本朝檔籍所這幾位掌事太監竟然全都是虞城人!

    虞城

    白家人原來也是虞城人,后舉家北遷至薊城,又輾轉到了沽城。看來這虞城也好,薊城也罷,但凡白家人所過之處,都有可能是他們養蠱、控蠱、弄蠱的據點。這個陳公公不論是因為什么被嫁了血蠱,背地里恐怕也很可能是被白家控制。如今只是不知這白家是誰的爪牙

    等等,若按周斐琦剛才所說:林青叔的父親若獲罪,王美人的父親便有可能上位,而白家又曾在薊城生活,為什么白家不可能是王美人父親的爪牙呢?

    再進一步,王美人的父親是朝廷上的哪一派?他上位會增強哪一方的勢力,這不就能推導出最終的BOSS是誰了嗎?

    思路通了,高悅的思維便如坐上了火箭,突飛猛進,他立刻想到,現在只要能查出王美人與蠱蟲有關或能查出王美人的父親與弄蠱之人有關,就可以先將這顆毒牙拔掉!

    既如此,子弦道長又在,正好可以趁機以為后宮嬪妃請診那個什么平安脈為由頭,查一下王美人身上是否有蠱!另外,就需要皇帝陛下去部署了

    思及此,高悅那著那一疊大表走到周斐琦跟前,小聲說:皇上,有發現。

    哦?那悅兒說給朕聽聽。

    高悅卻回頭看了眼后殿,周斐琦見此輕笑一聲,道:那悅兒隨朕來吧。

    兩人來到后殿,高悅才將剛才發現的一系列問題及他的推斷一一說給周斐琦聽。周斐琦聽完,略一思索便點了頭,道:今日夜已太深,不宜再動干戈,明日一早便召集嬪妃,由太后出面給各宮各殿嬪妃們診脈吧。至于薊城,朕自有安排。

    高悅聽周斐琦說他有安排,便放了心。

    兩人相視一笑,高悅忽然覺得其實就這樣和周斐琦相處真得很輕松,但如果換成是陳謙的話可能在輕松之外,會多很多的甜蜜吧。

    一時間,高悅望著眼前的周斐琦有些出神。

    周斐琦自然也發現了,高悅跟他處得好好的,又走神兒了。說實在的,他有些介意,這會兒他特別想拋開高悅的小腦袋看看他到底在想誰?難道還是李景?

    相對無言,尷尬難免會從犄角旮旯里鉆出來,等高悅回神的時候,后殿已經沒有周斐琦的身影了。他竟然因為走神兒都沒注意到周斐琦是何時從這里出去的?!周斐琦不會生氣了吧?

    高悅連忙跑回前殿,就見梁霄正在殿外廊下向周斐琦匯報著什么,而周斐琦臉上又恢復了那副不喜不怒的樣子,倒是看不出他此刻心情如何。

    梁霄已將宮人疏散完,而大獄那邊也給了驗尸的結果,那具尸體是個小太監,大概十四五歲,從最近宮中各方報去的信息推斷這人應是青叔殿的太監小本子,也就是說,小本子那日拼死為青叔君求得陛下駕臨后,不是失蹤了,而是被滅口了。他的尸體就藏在檔籍所?

    那么問題來了,現在可是夏日,一具尸體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存放好幾天而不被人發現,那可不是簡單的事情。除非用大量的冰凍起來。

    高悅聽見,梁霄正在跟周斐琦說得就是這件事,大獄的仵作說,從尸體的燒毀程度來看,好似是火燒到一半的時候被人扔進火海里的,身上還有皮膚能看出之前已有輕微的腐壞,但在此之前必是保存得相當小心。下官想,夏日保存尸體無非就是冰凍,可后宮里的冰都是有規制的,檔籍所怎么可能有那么大量的冰呢?所以,這尸體必然是從別處被運來的了。

    嗯,朕知道了,霽和殿搶冰一事你再去查,有進展隨時回稟。

    梁霄一凜,忽然明白了周斐琦的意思,忙道:遵旨。

    周斐琦并沒有急著回殿里,他負手站在廊下,目之所及是極深的夜色和一座座巍峨的宮殿。這是他在這個世界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白日那些金碧輝煌只是這座皇城的表象,夜晚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才是它的本來面目。

    高悅站在大殿門口,望著周斐琦的背影,第一次覺得周斐琦看起來有那么點孤寂。因此,他默默走到了周斐琦身后,抬起手時,雖有些猶豫,卻最終還是握住了他負手在后的一根指頭。

    那根指頭有明顯一瞬的僵硬,隨即立刻緊緊勾住了高悅的手,同時周斐琦也回過頭來,兩人視線相觸的那個瞬間,均在對方眼底看到了一絲暖暖炙流。

    這暖流雖只有一絲,卻足夠炙熱。

    此刻,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他們彼此對望,手指相勾,仿佛千言萬語都及不上手指間這份簡單的勾連,就像是兩顆正在靠攏的心,暖意相通。

    他們站在廊下,自成一隅,前方是念念有詞的子弦道長,后方是燈火通明人頭攢動的大殿,周圍是漆黑的夜色。然而,廊下這片燈火卻因他們并肩而立,顯得格外明亮耀眼。

    良久,兩人相視一笑,周斐琦抬手抹了把高悅的眼眶,道:進殿吧,他們整理好了。

    第47章 晉江文學城飯飯

    此時已是午夜。大殿內五十份重新整理好的卷軸,整齊地碼在一張長案上。高悅走上前去,重新執筆就要摘錄,卻聽身后周斐琦道:帶回極陽殿吧,今日到此為止。

    高悅想想也對,他在這兒加班,其它人還得陪著,關鍵是皇帝好像也不會走,于是,他又放下筆,回身沖周斐琦揖禮道:遵旨。

    張公公和幸、福兩個小太監連忙收拾卷軸,其余人也忙跟著高悅沖皇帝行禮。

    周斐琦走到高悅跟前,攬住他的肩,道:跟朕回去。

    高悅應了一聲,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一事,忙道:陛下稍等,我還有獎金沒發呢!

    獎金?

    啊,就是今日徹查后宮,眾人論功行賞,我

    周斐琦輕笑了一聲,大手不自覺摸下高悅的發頂,小聲道:你那點兒錢,自己留著吧。扭頭對張公公道:你去內庫替高侍君把今日的賞賜發了。另外,凡今日參與復理檔籍者額外賞俸一月。

    這不就是要賞在場眾人的意思么?大殿里的人可沒有傻子,一聽皇帝這話,連忙跪地謝恩。而皇帝早就拽著高侍君走遠了。

    齊鞘看著那兩人遠去的背影,垂下眼瞼。

    喬環站在他旁邊,摸著肚子小聲嘟囔:忙了一天,還是沒混上永壽宮的飯呀,唉!好難!

    齊鞘也沒理他,倒是張公公聽了這話忍不住笑了笑。

    既然皇上開口要給大家發錢,所有人都等著沒走,張公公也不便耽擱,讓幸、福抱著卷軸回極陽殿,他帶人火急火燎去了內庫。

    被皇帝一路拽回極陽殿,高悅心情復雜。

    說起來,后宮之人爭寵斗艷,為得什么?不就是為了能在極陽殿多住幾次嗎?他倒好,穿來統共也沒幾天,到是大半時間都住在這兒呢。

    后宮第一寵T這個頭銜,他恐怕是撕不掉了。

    不過,如今他對周斐琦的感覺也有了變化,加之眼前最重要的一件大事除了清查蠱蟲,便是要弄清周斐琦到底是誰!所以,一想到今日來極陽殿是要干大事,高悅心里那一點兒小別扭也立刻就被拋之腦后了。

    他跟著周斐琦進了極陽殿,小乙子等人連忙伺候兩人更衣。要說高悅在極陽殿住了好多次,這卻是第一次當著周斐琦的面被更衣,那感覺怎么形容呢,就特別微妙。他全程崩著臉,視線游弋,細微之處能看得出內心的緊張。

    夏日紗袍本就輕薄,可脫得只剩下一層褻衣后,高悅瞄到周斐琦褻衣之下的腹肌輪廓,還是覺得臉發燒。而當他發現周斐琦也在瞄他時,不但移開了視線,還連忙背過了身去。

    想到接下來,就要和周斐琦躺到一張床上,高悅又開始糾結了,他一糾結就好緊張,吞咽了兩下,最后還是決定先緩一緩,就說:陛下若累了,就先歇下吧,臣想將剩下的卷軸摘錄完。高悅說完都沒等周斐琦回應,就小跑著鉆進了后面的書房。

    周斐琦看著他有些倉惶的背影,暗自嘆息。他能看出高悅在緊張,可惜高悅不知,他此刻也同樣在緊張。這些年來他又何嘗與誰同塌而眠過呢?

    高悅一口氣將剩下的十幾份卷軸摘抄完,又在書房里坐了好一會兒,估么著周斐琦可能已經睡著了,才放輕腳步走了出去。令高悅意外的是大殿里并沒有皇帝的身影,而此刻的周斐琦正在偏殿里放飛一只信鴿。鴿子是發往沽城,給周桓的密令命周桓趕往薊城調查薊城太守王正仁是否與蠱蟲案有關。

    王正仁便是王美人的父親。高悅在景仁宮里那番推斷,令周斐琦意識到兩年前他大病一場,或許與王美人撒在他身上的那杯酒有關,畢竟就是因為那杯酒他才會去后殿更衣,進而染上風寒,之后才一病不起,差點嗚呼。

    王美人這個女人平日存在感不強,若非今日種種跡象浮出水面,很難想象她與這場蠱蟲大案有什么關系。說起來,這真得要多虧高悅。若非高悅洞察微豪,抽絲剝繭將種種事件分析得如此透徹,哪怕是自己,也很可能因朝廷繁雜事務忽略這些細節。

    如今看來,蠱蟲案牽連甚廣,且在后宮潛伏多年,恐怕自他登基那日起,就有人在謀劃了,目的既是帝位,定然也還有后手。這種爭斗的生活雖累心,但對周斐琦來說也不過一句習慣成自然。不習慣還能怎樣?他現在是皇帝,還真能甩手不干咋地?

    周斐琦無奈嘆了口氣,他估摸著高悅應是睡下了,才回主殿。然而令他意外的是,高悅此刻竟然盤腿坐在龍床之上,手里拿著一疊紙在看。

    他還沒睡?!

    難道說他在等朕一起睡?!

    想到這個可能,周斐琦忽然覺得自己心跳有些快。好在他這些年早學會了隱藏情緒,此時進殿,端起帝王之姿,高悅抬頭看他一眼,倒是什么也沒發現。

    周斐琦回來了,高悅忙下地行禮。和平日一樣,周斐琦并沒有讓他把這個禮行完就說了平身。

    高悅也好似已經習慣了這種待遇,很自然地就拿著那疊紙遞給了周斐琦,道:皇上請看,這是我摘錄出的歷任各所掌事太監的信息,我發現除了檔籍所有問題,學藝所和珍異所也有些不同尋常之處。

    哦?周斐琦見高悅已在紙上做了標注,便道:學藝所會有兩位掌事,乃是先皇時太后的意思。當年那兩位掌事各有所長,技藝不分伯仲,太后便特地增設了一個掌事之位,后來此制延續至本朝,倒沒什么稀奇。

    高悅道:珍異所在前朝共換了七位掌事太監,到了本朝一直是邊公公在打理,還未有更迭。

    邊公公?周斐琦回想了一下,才道:此人是李家舊仆,擅訓鴿。朕登基之后改珍異所為訓鴿處,故此太后便推薦了此人為掌事太監。若你覺得他不妥,也可查。

    暫時也沒那個必要。高悅心想,既然是李家的人,那就先放著吧。不過,說到鴿子,高悅又想起一事,道:我聽說九皇子曾吃過兩只灰色七彩頸羽的鴿子。他還拉著齊鞘去給他做鴿子湯

    高悅邊說齊鞘給九皇子做鴿子湯,邊觀察周斐琦的反應,陛下,那種灰色七彩頸羽的鴿子,到底是什么品種啊?

    周斐琦眉頭一挑,問:怎么悅兒也想吃?

    高悅連忙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九皇子一個小孩子,亂吃東西不太好。

    嗯,周斐琦不愿多聊,話鋒一轉,道:霽和殿搶冰一事,你怎么看?

    高悅看出周斐琦不想聊鴿子,也就不再提,心想看來當年那什么皇子以鴿論雌雄的事皇帝還是很介意的啊。于是,高悅順著周斐琦的話道:霽和殿的冰如無意外,想必是用來凍尸了。那個小本子的尸體之前或許就是藏在霽和殿里。九皇子還是個孩子,也是后宮里最好糊弄的主子,把小本子的尸體藏在霽和殿簡直就是首選。

    周斐琦點了點頭,道:你明日去霽和殿一趟,親自去勘察一番,還有青叔殿也要親自再去看看。

    遵旨。

    這兩日你辛苦了,今日就早些睡吧。

    周斐琦邊說邊特別自然地上了床,還推了高悅一下,將他輕輕推到了里面。高悅連忙昂面趟好,盯著帳頂,能感覺到自己心口處噗通噗通的心跳聲,很快,也很響。

    高悅的僵硬和緊張周斐琦自然發現了,原本他也很緊張,可見高悅如此,他的心突然就軟了下來,這一刻很想將他摟進懷里

    周斐琦這樣想著,下意識地也就伸出了手臂,指尖觸碰到高悅的肩膀時,明顯感覺高悅僵了下,但他沒有躲,反而翻了個身,面向自己。

    四目相對,能在對方的眼睛里清晰地看到自己。周斐琦笑了,隨即收回手臂,真將高悅抱進了懷里來,高悅依舊緊張,僵硬得一動不敢動,像一只受驚的兔子,有點可愛,讓人有點想欺負

    悅兒,這么怕朕嗎?周斐琦的聲音里混雜著顯而易見的愉悅笑聲。

    高悅憋了一晚上的話,終于有機會說了,他道:那,那陛下不哄哄我嗎?

    哦?這個要求,令周斐琦有些意外,你想要朕怎么哄你?

    就,就唱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