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也因此,周斐琦往這池子里隨便一站,就是一臺荷爾蒙戰斗機! 高悅盯著周斐琦的背,看著那上面健美流暢的線條,感受著那種蓄勢待發的力量感,只覺得空氣中好似有一股濃郁的雄性氣息撲面而來,雄健而優美,如一匹黑色的豹子,狠狠將他捕獲!!高悅下意識地吞咽,喉結滑動,感覺自己此刻呼出的氣都莫名發燙。 高悅愣了片刻后,下意識抬手摸上自己的肚子,瞬間就被那軟軟的手感刺激到了,再看周斐琦時,竟無端生出一股羨慕嫉妒的情緒來。 這一切周斐琦自然都未發覺。他在水源處站了一會兒,感受了一下腳面處的水流,回頭沖高悅說了句此處有地下暗河,河水流速很快,就沒再往下多說。 周斐琦回過身時,高悅只來得及看到他腹部肌rou清晰的線條輪廓,就慌忙收回視線,盯著自己的腳尖,臉上燒了起來。 周斐琦抬眸看向高悅,見他渾身濕漉漉如一只真落湯小雞崽般蜷縮在池子邊上,顯得可憐兮兮,便向他走了過來。高悅聽到水聲,忍不住又抬眼向他看去,就見皇帝陛下給他打了個手勢示意高悅不許動! 高悅不明所以,但圣旨不可抗,雖心驚膽戰,卻努力定住了想要撒丫子跑出去的腿。直到周斐琦走到近前,上了岸,將自己的那件外袍從屏風上取了下來,再揚手一扔,準確無誤地將高悅整個罩住,高悅愣神間,聽到耳邊響起一道密語在說:濕了的衣服就換下吧,朕不偷看,你不要怕。 高悅:!!! 周斐琦他什么意思?為什么他覺得這句話不但是句人話還是句好話,而且好像是在關心他?!!! 周斐琦直起腰,盯著被他外袍蓋住的高悅看當然是只能看到外袍,看不到高悅不過,那袍子好一會兒都沒動,還是令周斐琦有些費解的。也不知高悅在干嘛,難道還有猶豫或遲疑?擔心他脫1光1光后自己會趁機欺負他? 小家伙想得有點兒多呀! 周斐琦暗自好笑,就算他現在有那么點兒心思,偶爾也會控制不住地逗弄他,可是心里那道根深蒂固的坎兒也不是說邁就能邁過去的!這份心情周斐琦沒法說,也沒人可訴,就算他說出來,估計也沒人能理解得了! 因此,帝王這個角色再配上周斐琦,用一句話概括就是:注孤生!孤獨、寂寞、冷一生!!! 當然夏至之后,周皇帝突然發現了高悅的改變,不但被勾起了心事,還被勾起了興致,他甚至也在嘗試要不要親手撕掉這三個字的標簽! 又過了好一會兒,周斐琦終于看到那頂著自己外袍的人小幅度地動了起來。動作幅度很小,透著股小心翼翼的羞澀(周斐琦覺得是羞澀),像是某種夜間出沒的小動物,可愛不自知,軟萌萌的令看到的人心生憐愛。 這樣的高悅,看得周斐琦盯著自己的外袍,無聲地笑了笑。 而此時,被袍子蓋住的高悅,邊謹慎地扒下自己的濕衣服,邊琢磨著周斐琦還算君子的態度 他將今晚發生的事件依次回想了一遍,并將周斐琦所有與曖昧相關的舉動,自動歸結為周斐琦壞心眼兒的捉弄,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周斐琦料到這么做會令自己驚慌失措,還故意為之,這應該就是周斐琦對自己逃跑的懲罰了。 應該就是這樣了。 否則,如果周斐琦真對他起了色心,那今晚又是推床,又是濕身的,機會明明一大把,他何必臨到了,卻玩出蓋袍子這一手兒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皇帝對高悅到底是什么感情呢? 高悅一時有些迷惑,他只能說皇帝這人平時說歸說,逗歸逗,真到了動真章的時候,他還是有自己的原則和自制力的。也就是說,其實皇帝在感情這事上吧應該就是只紙老虎?! 嘿! 這個結論一出,高悅實在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才笑完,就聽幾步開外周斐琦在對外喊更衣。高悅忙收斂心神從袍子里探出腦袋,裹緊身上的外袍,站了起來。而周斐琦在喊完那句話后,也向他走了過來,似是初見高悅裹著他的袍子,目光略有凝滯,隨即瞇起,唇邊蕩出一絲似有似無的笑。 他伸手將高悅拉進懷里,抱住,還跟高悅耳語,說:袍子都給你穿了,悅兒就負責替朕擋一下吧?好不好? 高悅再次感慨,周斐琦真得很會撩人,而且說sao話也真得挺溜! 可惜,任誰也無法想象這樣一個人明明富有后宮三千,卻都被他浪費得當成了擺設,也不知道他是有多想不開! 到底是為什么呀?這個周斐琦身上好像還挺多秘密的。高悅忍不住抬起臉,看向周斐琦。大概是他這個角度特別適合借位,遠遠看去好像兩個人正在親吻 這時,胡公公帶著兩個小太監進來了,他猛然一見池邊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連忙轉身,伸開手臂把身后跟著的兩個小太監又給攔了出去,還小聲噓。等走到屏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才出聲道:皇上,奴才給您送衣裳來了。 周斐琦道:搭那兒吧。 胡公公便將衣物一件件搭好,連忙拉著兩個有點懵的小太監退遠了。 高悅裹著周斐琦的外袍走向屏風,隨著他走遠,他原來站的地方被留下一地濕透的衣物。周斐琦回頭看了一眼那堆衣服,再扭回去看高悅,只覺得心口沒來由一陣熱,直到高悅自屏風上取了新的衣物,再次用外袍蒙住自己穿起來,周斐琦才收回視線。 他扭頭看了眼身下,立刻背過身,頭也沒回對高悅說了句悅兒換好衣物就先回去吧,不用等朕。說完就是一陣水聲嘩啦啦響起,周斐琦竟然再次跳進了溫泉。 高悅頂著周斐琦的外袍愣了下,掀開袍領往外看,只看到周斐琦被池水淹沒到腰間的一個濕漉漉的背影。他覺得周斐琦應該是有什么新發現,卻不想讓自己知道,因此才會把他先打發走! 這樣也好!我求之不得!高悅應了一聲,連穿衣的動作都加快了,三兩下提起褲子,把皇帝的外袍打理好搭在屏風上,沖著周斐琦的背影行禮,道:高悅告退。 嗯。周斐琦應聲,微側首,余光能瞥見高悅正向外走的背影,以及他走路帶起的那一片隨風翻動的衣角。 到底是溫泉,即使沒怎么泡,被水汽熏了一會兒,高悅臉上也是一片粉紅。眾人見他先出來忙行禮,高悅道:都平身吧,陛下令本侍君先回,這里就交給胡公公了。 胡公公連忙應下,抬眼偷看高悅,眼神中帶著些意外。 高悅沖他笑了下,沒有多說也沒有解釋,帶上幸、福兩個小太監,由周桓護送著先回去了。高悅回到屋里就躺下睡了,他有一種直覺皇帝今晚應該不會再折騰他了。因此他睡得有些死,以至于第二日醒來,睜眼發現屋中陳設大變樣,還吃了一驚! 小福子一直守在他床前,看他表情便忙解釋道:昨晚侍君回來后就睡了,因此不知陛下連夜回宮了。怕吵醒侍君便沒讓人叫您,眼下咱們這是在景陽宮里。 高悅支著身體坐起來,揉了揉額角,小福子便抖開一件紗袍伺候他穿上。 高悅道:昨晚宮里出了什么事嗎?為什么這么急著回來? 這到沒聽說,不過,小福子說著看高悅的眼神中不自覺浮起笑意,道:陛下可是一路把您抱回來的呢!說是您這一路受了苦,難得睡個好覺,不讓吵您。 咳,高悅不想再延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小幸子呢? 哦,他去永壽宮了,太后說咱們景陽宮的小廚房得重新修一下,修好前,您的飲食暫時都先從那邊做。小幸子去那邊等早膳去了。 這樣啊,那大廚也跟回來了嗎? 跟回來了,太后說了,他以后就專門伺候您。 好吧。對了,我之前寫過的字你們都給收哪兒了? 高悅是覺得既然沒跑了,那之前暴露出來的一些問題,就要盡快彌補,比如像字跡漏洞,這個他記得可是皇帝曾經提出來的,當時還給他找了個臺階下,那會兒自己一心想走也沒當回事,眼下就不同了,他還是盡量彌補一下自己和原主的差異吧,否則哪一天讓周斐琦知道他家的高侍君換了人,就昨天那個架勢,高悅都不敢想他會干出什么事來。 小福子聽說高悅要找字,心里就咯噔一聲。不為別的,他就是擔心陛下好不容易開始寵愛高悅了,他們剛過上好日子,要是主子再寫一些懷念過去的詩,讓陛下知道了,恐怕會再次失寵吧? 高悅見小福子抿唇不語,便皺眉問:怎么了? 小福子剛才是想事走神,高悅這一聲正好將他那跑出去的魂兒給叫了回來,他連忙啊一聲,道:在,都在呢!奴才都給侍君收到書房里了。 行了,那一會兒咱們去書房吧,你把那些東西都找出來。 早膳還沒有來,高悅便一頭扎進了書房。也多虧他想起來要練字,不然他都不知道原主寫過這么多情殤的詩 高悅手里攥著一疊紙,眉頭已經皺得能夾起一根筷子。 這些詩,一看就知道是寫失戀的,字里行間透著一股子愛而不得的遺憾和悲涼。高悅看過原文,他當然知道原主這份遺憾是對誰,因此他也非常明白這些東西若是被周斐琦看到可能會引發什么樣的后果!所以,這東西不能留啊,留著,跟留個炸彈也沒區別啊! 燒,必須都燒掉!趕緊的、麻利的毀尸滅跡啊! 可燒了這些,他又拿什么來臨摹當字帖用呢?高悅扭頭又問小福子:我之前抄過佛經吧? 抄過啊,侍君怎么想起要這個?小福子邊問,邊跑到墻邊拉開柜子,從里面拿出一個小木匣來遞給了高悅。 沒什么,最近事多,再抄幾遍,祈福。 高悅順口編了個理由,又讓小福子拿個銅盆來,把那些之前寫過的詩一張張全燒了。小福子見自家主子燒詩,心里總算是踏實了。高悅燒完后心里也踏實了。可他不知道,這個舉動,都沒等那些詩全部燒完,就傳到了皇帝耳朵里。 高悅都從沽城回來了,暗日這個皇家暗衛頭子自然也跟回來了。鑒于之前把高侍君看丟了一次的恥辱業績,暗日這些日子真的是對高悅如影隨形,甚至昨晚在赤云觀他都打破了常規跟到了鴛鴦池里去。 因此鴛鴦池里皇帝和高悅都干了什么,別人或許會誤會,暗日卻一清二楚,也因此當他看到皇上好似有意替高侍君遮掩時,他就知道自己的行跡恐怕還是被陛下察覺了,而陛下沒有動高侍君,在暗日這里就自動理解成了因自己跟了進來,壞了陛下的好事。 所以今日,他借著給周斐琦送信兒之便,特地問了下關于日后高侍君沐浴他是否需要在外等候的問題,可他話才出口,就被皇帝陛下砸了硯臺,要不是他躲得快,那硯臺必中他腦門! 暗日拍著腦袋一路運著輕功,心里想著以后高侍君沐浴他還是避嫌吧,不然被陛下誤會成自己偷看侍君洗澡豈不是更加糟糕!那可能就不是一塊硯臺的事了,估計陛下很可能直接砍了他的腦袋!!! 周斐琦聽說高悅燒了那些情詩,嘴上雖沒任何表示,心里卻有些痛快。他這會兒已經下了早朝,坐在御書房里,看到胡公公正帶人收拾地上的那塊摔碎的硯臺,便覺得硯臺換新,他好像還缺個研墨的人,不過眼下這個研磨備選人,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做。 想到此,周斐琦站起身來,負手向殿外走。胡公公連忙跟上,問:陛下,您這是要去哪兒? 擺駕景陽宮。 周斐琦唇邊掛著一絲舒展的笑意,看得出他此刻心情似乎不錯。 胡公公連忙應了一聲,沖外唱道:擺駕,景陽宮 高悅吃完早膳,來給景陽宮修小廚房的公公帶人趕來,高悅便讓小幸子去盯這事。他安排好后,則又悶頭鉆進書房,抄經練字了。 這低頭抄著,就見小福子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高悅如今一見小福子滿臉喜氣,就猜到應該是皇帝那邊又有了什么動靜。 果然,就聽小福子道:侍君,快,快收拾一下吧,陛下正往咱們景陽宮來呢! 收拾什么?高悅就不明白了,周斐琦又不是第一次來景陽宮,小福子怎么還這么激動?再說了景陽宮里里外外都挺干凈的啊,這衛生條件接駕沒有問題啊?還要怎么收拾?! 就聽小福子道:哎呀,奴才的意思是,侍君您要不要換身衣裳啊?奴才記得陛下好像喜歡您穿粉色呢? 不穿! 高悅想也沒想直接拒絕,他可還沒忘了,上次在永壽宮福壽閣里就因為自己穿了件粉色的衣裳被皇帝當眾坐大腿的事,那仇恨值拉得,簡直不堪回首! 他又不想跟周斐琦發展出點什么來,何必悅己者容?皇帝要來就來,禮數上讓他挑不出錯來就得了,要他去取悅周斐琦?門兒都沒有! 高悅打定主意,到底還是站了起來,畢竟還要接駕,就去了主殿等著。 高悅坐下后,沒一會兒就聽門口響起了胡公公特有的嗓音,唱道:陛下駕到!高悅起身相迎,卻見周斐琦大步走來,還隔著老遠就沖他抬手示意他不用行禮。他便微微躬身,退到了門邊。 皇帝邁過那道高高的門檻,在門里駐足,先是側身打量了高悅一番,才對身后的其它人道:你們都在外面守著。說罷,他拉起高悅的手,牽著人往里走去。胡公公極有眼色地為二人關上了門,然后,他忍不住看了眼還不到中天的太陽,心想,皇上昨晚才剛和高侍君泡了鴛鴦池,今日才下早朝就又找了過來,這個頻率是不是有些太過頻繁了? 大殿里,高悅被周斐琦拉著進了后殿的寢室,他一看到周斐琦往床邊走,心里就咯噔一聲。而后,馬上又想起那句紙老虎,忍不住又有些想笑。這兩種情緒天人交戰,高悅憋得難受,身體都有些發僵。 周斐琦正握著他,自然感覺出了高悅的僵硬。只不過他把這個反應理解成了高悅的疑惑和抗拒,反而松開了高悅的手,腳步也停了。他四下打量了一遍景陽宮這間寢殿,最后坐在了屏風外的圓桌邊上。 高悅見周斐琦不再執意靠近床,看這架勢好像是有正經事,松了口氣。又見他好整以待地坐下了,忙極有眼色地拿起桌上的茶壺為他斟了一盞茶。 皇上請。高悅雙手奉茶,態度良好。 你也坐吧。周斐琦接過茶,視線落在高悅身上,只覺得今日高悅氣色看上去不錯,人也顯得很是沉穩,越看越覺得自己選他沒有選錯。只是,有些事恐怕還需他再提點一番。就問:還沒去太后宮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