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哀家只想躺平 第66節
在馬車里她好不容易磨得攝政王點頭同意今夜放她休沐一日,沒想到二人剛剛邁進府邸,便見方管家急匆匆趕來。 “二位主子總算回來了!沈小姐今個數次尋死,沈夫人在府中鬧了一整日,要公子您...懲治yin.徒,還他女兒清白!” 石中鈺聽得一頭霧水,忍不住問:“沈家母女為何來了?yin.徒又是何人?” 方管家吞吞吐吐半響,終于說出了讓她瞠目結舌的名字。 “回小夫人...是您的隨從,衛禮...。” 第73章 烏龍 衛總管可是壁虎精轉世? 原來, 沈詩怡和從譚清池口中得知齊霸南妄想復辟吳朝的消息后震驚不已,待冷靜過后,又不禁開始欣喜萬分。 若能將此消息告知表哥, 那她就是力挽蒼生的大功臣。與為老侯爺擋箭的父親一樣,不僅受萬人敬仰, 還能讓表哥另眼相看! 她與母親被小太后從府邸攆走后, 特地命人去京城打探消息, 才知道在她們跟前色厲內荏的小太后不過是個倉部主事的庶女,在宮中無權無勢,全仰仗表哥鼻息得以生存。 聽說小太后在出宮前, 為了個暗娼同表哥爭風吃醋,被關在殿中數月之久。想來在壽春見到曾與表哥有過婚約的自己,才故意隱瞞身份,故作姿態,惹得自己入套,最后引得表哥厭棄。 還好老天爺都向著她,打瞌睡便遞來枕頭,讓譚度使尋到自己為他傳遞絕密消息,送上她與表哥再續前緣的機會。 話說春江節那夜, 沈詩怡猶沉浸在即將揚名立萬的興奮中,正要去尋找表哥, 沒想到半路上被一位陌生女子攔住,說是攝政王正在包廂中等待她, 滿心期盼與表哥見面的沈詩怡自然沒有懷疑, 跟隨在女子身后進入一間包廂,遂即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 沈詩怡驚訝地發現自己身旁躺著小太后身邊的侍衛,二人雖然衣衫整齊,卻相擁在床榻之上。 沈詩怡腦中一片空白,還沒醒過神來,便被前來營救二人的官兵帶下船。 等她回到家中,與母親聲淚俱下說完此事,沈夫人見女兒被小太后身邊的侍衛毀了清白,自然是怒不可遏,第二日一早便攜著女兒來找鳳殊影討個說法。 沈詩怡和沈夫人二人昨夜商議一宿,覺得定是小太后在游舫上發現沈詩怡想要接近表哥,于是讓人哄騙她前往包廂,在迷暈她后又讓侍衛毀了她的清白。 石中鈺和攝政王離著門扇老遠,就聽到沈夫人尖銳的喊叫聲:“命婦今日就算是丟了性命,也要為女兒討得說法!” 二人推門進去,見廳內亂作一團。 沈詩怡坐在地上抹淚,腳邊是摔歪的高椅,她脖子上還掛著長長的白綾,仔細瞧去,還能看到脖頸間的瘀痕。 沈夫人將女兒護在懷里,指向一旁的寒露惡狠狠道:“老身乃是先帝親口冊封五品誥命,你一個太后身邊的小侍女居然敢對朝廷命婦口出惡言!等攝政王回來,定要拔掉你的舌頭!” 寒露冷哼一聲。 若不是星蟬攔著,暗中囑咐她不可泄露衛禮的身份,要等攝政王和太后回來親自處理此事,她真想對眼前哭哭啼啼的沈小姐問上一句: 衛總管可是壁虎精轉世?究竟是用什么物件毀了沈大小姐的清白之軀? “沈小姐若真想尋死,且換個結實點的白綾,恕奴婢多言,沈小姐隨身攜帶的白綾,松散得都能透出光來,怕是連只肥點的耗子都吊不起來!” “你...”沈詩怡被寒露脫口而出的一番擠兌羞得面紅耳赤,爬起來要撞向房梁以示尋死之心,卻被母親緊緊攔了下來。 “都住手!”隨著鳳殊影一聲怒斥,屋內的人都止住了動作,望向并肩而來的一對璧人。 沈詩怡瞧見石中鈺身上那身粗布衣裳,眼角忍不住抽動數下。 真是個小浪蹄子!換著法子引誘表哥垂憐,可是覺得皇家寡婦的身份不夠味,居然扮作農婦勾著表哥徹夜不歸...呸!真不知恥! “衛禮呢?”石中鈺環視屋內眾人,發現居然沒有看到衛禮的身影,不由奇怪。 星蟬沉穩道:“回稟殿下,衛總管被人擊傷腦部,現下正由閩神醫在內室施針醫治。” “衛總管被何人所傷?”石中鈺微微蹙眉,昨夜她躲在窗軒外,聽到齊霸南手下說因怕殺掉沈詩怡和衛禮人會引人注目,所以只是將二人迷暈,反鎖在包廂中。 “回稟殿下,據神醫診斷所言,衛總管應是被沈小姐用銅器在昏迷中猛擊頭部...” 沈詩怡瞧小太后朝她投來駭人的目光,身上微微一顫,辯解道: “臣女悠悠醒來,發現自己衣衫不整,身邊還躺著個陌生男子,自然...心慌失措,只好拿起手邊的燭臺自保...” “衛禮昏迷不醒,沈小姐為何要不去報官,反而去拿遠在方幾上的燭臺,再折返回床榻上擊傷衛總館。” 石中鈺昨夜接連潛入兩個包廂,自然對包廂內器具的布置了然于心,當下發現沈詩怡口中的破綻。 “臣女...臣女...自是因害怕他突然蘇醒...。” 其實沈詩怡醒來后一眼就認出了衛禮,但想到小太后為了破壞自己和表哥相見,居然用了這等陰損法子,就把怒氣全都灑在昏迷不醒的衛禮身上。 想到譚清池交代自己的事,沈詩怡穩了穩心神,迎向小太后泠冽的目光,委屈道: “臣女深知太后不喜我與表哥交好,可昨夜臣女實乃有十萬火急之事要通知表哥,卻被殿下用這種手段...折辱。等臣女告稟完表哥此事,自愿為守護名節踏入庵堂。” 石中鈺冷冷望向不知悔改的沈詩怡,淡淡道:“沈小姐要告知攝政王的可是齊霸南乃前朝皇子一事?” 沈詩怡驚訝地長大了嘴,看向面含譏諷的小太后,又轉眸看向神色淡然的表哥,最終幡然醒悟,原來表哥早就知曉了這個消息。 見女兒失魂落魄跪坐在地,沈夫人悲切道:“若不是太后命侍衛折辱詩怡在先,你弱不禁風的表妹又怎會失手傷人。殊影啊!你姨夫若是在天得知他的獨女遭人折辱,怕是會寒透了心!” 鳳殊影面無波瀾,淡淡道:“姨母可知衛禮家父是何人?” 沈夫人神情茫然地搖搖頭。 “衛禮家父乃是前樞密使衛青。” 短短幾個字,卻讓沈家母女止住了哭聲。 衛青抗旨,私下為隴西大營送去糧草,西番一役大捷,衛青功不可沒。當年在金鑾殿上,百官為保衛家人性命,諫官接連觸梁而死,血糊糊的金柱嚇醒了神智不清的永寧帝,終留衛家子女一命。 為保皇家威嚴,衛家子女充為宮奴。此事在南朝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衛禮十五歲入宮,男子的體態已經發育成熟,哪怕被凈過身,也難掩英氣,沈詩怡在慌亂之中自然不曾留意到這些。 “沈小姐可否告知本王,衛公公是如何毀你清白的?” 鳳殊影臉上厭惡之情不加掩飾,冷然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質問道。 沈詩怡張了張嘴,許是羞憤之情涌上心頭,這次居然實打實地暈了過。 沈家母女鬧出的烏龍翻篇后,鳳殊影在第二日收到宮中快馬加班送來的書信。 原是京城中的學子們鬧起了事。 若說歷朝歷代的皇帝最怕什么?一怕百姓造反,二怕外敵入侵,三怕學子鬧事。 文人筆桿子的威力有時比刀槍還入骨三分。 要說此次學子鬧事的理由也是可笑,在石中鈺和攝政王離京不久后,國子監開展了一場講學,和往常一眼,在講學后數名學生聚在酒肆中一起討論明年科舉的事宜。 有人感嘆,永寧帝在位期間,主考官徇私舞弊之行被當年參加科考的考生們發現,結果反遭誣告說是揭發的考生舞弊,京兆府接連斬殺關押數名考生,一時間,入京參加科舉的考生們紛紛罷考,沿街舉行抗議,那年的科考便不了了之。 后來便是攝政王掌權,清理朝堂。 科舉一事一拖再拖,現如今南朝已有五年沒有舉辦過科舉。 新歲前,國子監放出消息,將在明年春末重啟科舉,此消息一出,絕大多數人都不滿意。 寒窗苦讀十二載,南朝有太多學子都盼著自己金榜題名一朝時。再等上一年,實在是太久了。況且普通人家供養出一位學子開銷巨大,連續供養五年,已有些吃不消了! 為何不今年就重啟科舉呢? 端王謀反之事已然平息,遼國又與南朝簽署停戰盟約,現下可謂是即無內憂也無外患,最適宜為國家挑選棟梁不過! 此言一出,煽動力十足,贏得無數學子呼應,一傳十,十傳百,連外省的學子都紛紛入京圍堵在國子監門口,請求朝廷在今年開放科舉。 只是開放科舉一事并不像鬧事的學子們想得這般簡單。 主考官需要皇帝欽定,以及三名副考官和十八名同考官,皆需要從翰林院選定,還需要重葺考場,擬定壓軸政事考題等。這些細枝末節都需要皇帝,也就是如今的攝政王親自點頭,翰林院,工部,禮部才能逐一執行。 鳳殊影收到朝廷百里加急的書信時,正同小太后在青云山古寺內游山玩水。 “殿下,今夜咱們在山中住一宿,明日下山后即刻啟程回京。” 想到二人南下已有兩月,在此期間探神秘古墓,鏟除隱藏在壽春的前朝毒瘤,中途還有沈家母女時不時跳出來搗亂,他又在一個半新不舊的花船上和小太后初度風月,鳳殊影內心大感愧疚,決定今夜定要好好補償美人。 石中鈺不知鳳殊影心中所想,不過齊霸南在游舫上的癲狂之舉還是給她落下了不小的陰影,雖知曉朱昱并不執迷于皇權,但她仍舊為朱昱的將來感到擔憂。 等一行人到了青云山頂,她便領著朱昱進入古寺。 傳言掌管六道輪回的厚土娘娘座下的小弟子大鵬仙人曾在此間古寺中修行過,當地百姓更是言之鑿鑿說:大鵬仙人為了感念當年助他入道的古寺,每隔百年便會化身成一位普通僧侶,為上山尋求解惑的凡人指點迷津。 所以青云山上這所無名無姓的古寺中香火甚是旺盛。 石中鈺重生一遭,對鬼神之說心存敬畏,她今日雖沒指望碰上大鵬仙人,卻希望多捐些香火錢保佑朱昱以及...身邊那個多災多難的男子平安順遂。 她跪在蒲團上許久,望向煙火繚繞后的慈眉善目佛像叩拜,口中虔誠祈禱: “凡女懇求佛祖保佑昱兒在退位后平安康健,保佑鳳卿日后...” 她想了想前世的遺憾,輕啟朱唇,誠懇道:“壽元無量...” 石中鈺緩緩起身,揉了揉發酸的雙腿,在星蟬的攙扶下正準備離去。 “女施今世來之不易,就不為自己求些富貴嗎?” 第74章 神秘僧人 若是渡不過劫數,他將魂飛魄…… 石中鈺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她睜大眼看向出聲之人,見對方身著樸素僧衣,相貌平平, 瞧起來年歲也不大,與古寺內普通僧侶并無差別。 可此人居然一眼看出她乃重生之人。 她遣退身邊婢女, 走上前畢恭畢敬道:“大師。” 僧人眉眼慈悲, 淡淡一笑:“女施主可愿回答小僧的疑惑?” 石中鈺思忖片刻, 肅然道:“正因此生來之不易,才更想要...彌補上一世的遺憾。” “善哉善哉,女施主今生豁然頓悟, 也不枉上一世那位癡人為你散盡龍氣,換得重生。” 聞得此言,石中鈺微微一愣,問道:“大師口中所言的癡人是誰?” 僧人淡淡一笑:“天機不可泄露,但看在你二人兩世糾纏不休,生死相依的份上,老朽折損一些道行也是未嘗不可。” 說完,他看向石中鈺,肅然道:“貧僧能從女施主身上瞧出的, 便是在上一世,有一位癡念極深的男子, 與通曉輪回的魔僧立下誓約,情愿散盡周身龍氣庇佑, 換取女施主得以重生, 只可惜啊只可惜...” 見僧人蹙眉微微搖頭,石中鈺忍不住追問:“大師在可惜什么...?” 僧人嘆了口氣,惋惜道:“只可惜少了龍氣庇佑, 這位男子在此生將會面臨四次大劫,且一次比一次兇險!若是渡不過劫數,他將魂飛魄散,永世不得遁入六道輪回...” 石中鈺愣在原地,過了半響,才顫聲問:“大師,此人的劫數可有辦法化解?” 她見僧人目光炯炯,看向自己,鄭聲道:“這便要看女施主你的抉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