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哀家只想躺平 第56節
“奴才...遵命。”衛無心疼地看向匍匐在桌案上的女子,纖纖玉指插入發鬢間微微顫抖,應是在忍耐發作的頭疾。 他很想上前輕撫她纖弱的肩膀,卻終是放下了懸在半空中的手。 入夜,石中鈺的腦中還在隱隱作痛,睡得并不踏實,閉上眼,腦中總是浮現出沈詩怡淚眼婆娑的面容。 耳邊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副火熱的身軀貼了上來,輕輕擁著她。鼻中涌入淡淡的檀香味以往會讓她覺得安心,今夜卻有些忐忑不安。 石中鈺轉過身,見攝政王正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 “殿下今個兒怎么就寢得這么早,可是忘了承諾給微臣的還債之約了?” “愛卿比民間放印子還可怕。利滾利的,哀家怕是還不清了。” 感受到腰間滑入的熾熱手掌,石中鈺吐出的嗔怨都裹著幾分嬌喘。 耳畔傳來熟悉的低笑:“殿下若是覺得還不清了,便將人抵給微臣可好?” 鳳殊影看向身下嬌艷的小太后,只覺得渾身的血液盡朝一處涌去,昨夜被她尋了由頭搪塞了過去,憋悶了許久,今夜斷不可放過這條滑溜的小魚。 “微臣算過了,今夜并非是殿下口中的危險日子,可要讓債主好好嘗嘗欠上半月的香rou,有沒有被捂得更軟嫩些。” 在諢話上,石中鈺自認遠遠不是鳳賊的對手,只是今日存著心事,對身上熱情似火的男子,略有敷衍了一些。 待終于把惦念了許久的香rou吞入腹中,鳳殊影饜足地摟過渾身滑膩的小太后。 “黏噠噠,多難受!”石中鈺想要推開禁錮在肩上的鐵臂,反倒被他禁錮得更緊。 “方才貼得更緊時候到不見殿下嫌棄。” 聽到鳳殊影的話,石中鈺剛剛退去紅暈的臉頰又染上嬌艷芙蓉,只不過貼在他溫暖的胸膛上,耳畔傳來他強健有力的心跳,也仿佛渡給她一絲勇氣。 “愛卿的表妹今日來找哀家了。” 借著清冷的月色,她目不轉睛盯著攝政王深幽的眸子。 果然,在聽到她的話后,鳳殊影好看的劍眉微微一皺,退去情.欲的眸底逐漸轉冷,還有一絲不耐煩。 “她同殿下說了什么?” “沈小姐說...她與愛卿曾被王妃指腹為婚,你們二人自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指腹為婚是真,青梅竹馬便是天方夜譚。微臣早在六年前就與她退了婚約,如今表妹與姨母來今中投奔,微臣便想著從下屬中為她挑選一位良人。” 鳳殊影伸出長指撫在小太后飽滿的絳唇上輕輕揉搓,殊不知這美唇下的貝齒,咬起人來也夠心狠。 方才被自己逼得緊了,居然一口咬在他的肩頭,后來又在她口中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哀家見沈小姐對愛卿倒是情深似海。” 鳳殊影今日在軍營奔波勞碌一日,心中惦念著宮里的嬌人,片刻都沒有休息,馬不停蹄地趕回宮,方才又把盡數精力交給小太后,只覺排山倒海的困意來襲,隨口道: “等表妹尋得良人,日子久了,便會將微臣忘了。殿下莫要將她的胡話放在心上。” 良久,身側傳來攝政王平穩的呼吸聲。 石中鈺望向紗幔上展翅翱翔的刺繡金鳳,最終下定決心。 她輕輕挪開禁錮在腰間的手臂,披上外衫踱步至桌案,抽出請奏釋放忠國公小世子的折子,毅然落筆。 果然,翌日早朝,石中鈺在批準釋放小世子折子后,引來朝廷震動。 鳳殊影得到消息,從京郊大營匆匆趕回宮,他怒不可遏地將折子狠狠摔在石中鈺腳下。 “殿下好大的本事,借著將微臣調去兵營期間,私自篡改政令。” 石中鈺抿了抿嘴,壓下心中的愧疚,淡淡道:“哀家的鳳令同是政令,何來篡改之說。” 鳳殊影見到小太后冥頑不靈,緊握她的皓腕往殿外走。 “愛卿要帶哀家去哪?”石中鈺奮力掙扎,見身前的男子陰沉著臉不回答,于是低頭咬住他的手腕。 鳳殊影冷冷道:“微臣想帶殿下去親眼瞧瞧京郊大營內從戰線歸來的傷病,他們在西番邊戎寧死不退,有的,沒有手臂,有的,沒了雙腿,有的...” “你不必再說了!” 石中鈺心中一陣抽痛,她狠心從他手掌中抽出自己的火辣辣的手腕,揚起下巴直視攝政王失望的雙眸,冷漠道:“他們的生死,又與哀家何關?小世子的生死,卻會牽動哀家在朝中的地位! 愛卿莫要天真,哀家怎會為了安撫鴻毛而推翻泰山!” 鳳殊影看向小太后,就算是蛇蝎心腸,仍是美艷絕倫,攝人心魂! 只不過這張無情的小口,吐出的牙尖嘴利之言比肩上,手腕上的傷口更讓人痛得入骨三分! 他嗤笑一聲:“微臣倒覺得殿下才是天真了,小瞧了逆臣的手腕。”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第62章 互怨 鳳卿啊...你說哀家從未信任過…… 剛剛釋放回府的忠國公世子又因嫖妓被押入大牢。 負責審問小世子的欽差大臣被撤職。 一時間, 朝堂內暗潮洶涌,原本中立的臣子們因攝政王與太后的較量被迫站隊。 慈寧殿, 石中鈺坐在桌案后批閱奏折, 手邊放的不再是提神香茶,而是苦澀難咽的中藥。 攝政王已有數日未曾踏入慈寧殿, 她的頭痛癥也一日比一日厲害。 “殿下, 您今日已經批了三個時辰折子, 也該歇息會了。”善水端走桌上空了的藥碗。 “殿下不妨去御園散散心,奴婢聽許公公說,池中的荷花開得正旺。” 石中鈺扭了扭酸澀的脖子, 望向窗軒外綠意盎然的景色,點點頭。 正如善水所言,御園池塘里的荷花開得果然艷麗動人,湖面綠云綿延,映襯得荷花瓣仿若少女嬌羞的紅顏。 石中鈺憑欄而望,嫵媚的大眼怔怔盯著一池盛開的荷花,腦中卻在想著:再過些日子,等到荷花凋謝,結出碩大的蓮蓬, 攝政王會不會又似往年一般,哄騙著她剝好滿滿一盤新鮮蓮子, 來換取他手中的折子。 大抵是不會了,她苦澀一笑, 只覺得滿池絢麗的夏景, 也暖不會涼透的心。 正欲起身回殿,突然聽到少女嬌笑聲。 “詩怡jiejie又進宮為攝政王送晚膳?” 順著笑聲,石中鈺望向拱橋上有說有笑的兩位女子, 原是兵部尚書之女耿小姐在與沈詩怡交談。 聽到耿小姐的詢問,沈詩怡低頭一笑,臉頰飛上兩道紅暈,杏面桃腮,真是溫婉可人。 “表...攝政王這幾日胃疾又犯了,我擔心御膳房晚膳呈上的飯菜過于油膩,便親手做了羹湯。” “jiejie有心了,母親也讓我為父親送些吃食,咱們不妨一同走吧。” 二人笑著前行,在進入紫藤花覆蓋的涼亭后見到了一抹光艷逼人的身影。 “臣女參見太后殿下。” 石中鈺冷冷看向地上跪著的沈詩怡,心中一陣絞痛。 原來少了她這盤香rou在側,攝政王倒是不介意吃回頭草,可見香rou捂得久了,并不會讓人更惦念,反而是愈加臭了。 久久聽不到太后的回應,耿小姐與沈詩怡二人偷偷相視一眼。 太后近日在朝堂上與攝政王爭斗得激烈,耿小姐身為攝政王近臣的女兒,自然對太后心生忌憚。 “你們二人進宮,可有宮牌?” 聽到太后的問話,耿小姐趕忙將腰側的宮牌交給衛公公。 若是臣子在下朝后還未歸府,憑借宮中發下的宮牌,親眷是可以在宵禁前入宮探望臣子,并為其送上飯菜。 “沈小姐,您的宮牌呢?”衛無面無表情的問道。 “臣...臣女今日...不曾把宮牌帶在身上。”沈詩怡輕聲回答。 事實上,鳳殊影并沒有給過她宮牌,但在上月的宮宴上,鳳殊影在安排沈詩怡同幾位將軍相面時曾道明她乃是自己的表妹,所以禁軍諸統領見到攝政王表妹入宮,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沒有阻攔。 沒想到今日卻被太后拿捏個正著。 “哦...諸統領的差事辦得越發懈怠了,傳哀家旨意,諸統領勘查不周,杖責三十。” 沈詩怡頓時被嚇得面無血色。 表哥近日在為她和母親在京城購置新宅,她本想借著太后和表哥鬧矛盾期間,多多為表哥送去關懷,好讓他回憶起二人幼時的竹馬之情,沒想到卻因自己無牌入宮被太后遷罪于諸統領。 若是此事被表哥知曉了,更不會容她和母親繼續留在王府。 沈詩怡連連叩首,眼淚似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了下來:“都怪臣女不懂宮規,懇請太后殿下莫要責罰諸統領,要罰就罰臣女吧!” 石中鈺輕輕一笑:“攝政王金尊玉貴的表妹,哀家怎敢責罰,若惹得鳳卿不滿,豈不要親手送哀家與先帝團聚。” 說完,她也不再看沈詩怡淚流滿臉的哭喪臉,轉身離去。 “殿下,殿下,臣女求求您了!” 身下鳳擺被沈詩怡死死拽住,石中鈺黛眉微蹙,正要出言呵斥,腦中卻傳來一陣刺痛,她忍不住手扶額頭,依靠在白玉欄柵一側。” 衛無瞧出太后頭痛癥又發作了,立馬扯開沈詩怡握在鳳擺上的手腕,將她往身后一推。 “撲通。” “沈小姐落水了!” 耿小姐驚聲大喊。 石中鈺冷冷看向在水中掙扎的沈詩怡,方才她分明瞧得清楚,衛無不輕不重的一推居然讓沈小姐連連后退數步,最后連半人高的白玉欄柵都攔不住她掉進池中的決心。 “都不許動!”她瞥了一眼正欲跳下池的幾名禁軍。 “讓她喝足了水再撈起來。” 說完話,石中鈺又撫住愈加刺痛的額頭,在衛無的攙扶下回到慈寧殿。 飲下藥后,她便沉沉睡去,只可惜在夢中也不踏實,腦中總是浮現出沈詩怡和鳳殊影年幼時郎情蜜意的畫面。 “殿下!殿下!”耳畔傳來焦急的呼喚,石中鈺睜開眼,發現星蟬正跪在她床榻邊。 “殿下,攝政王命人將衛總管抓走了!” 石中鈺猛地坐起身,感覺眼前一片眩暈,她努力看向搖擺不定的星蟬,一把抓在她肩頭,顫聲問:“攝政王為何要將衛總管抓走?” 星蟬拖著哭腔:“攝政王說衛總管以下犯上,將沈小姐推進水池,沈...沈小姐現在還在昏迷不醒,攝政王要...讓衛總管償命!” 石中鈺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涼透的心逐漸變得堅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