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哀家只想躺平 第30節
躲在弓箭手后的端王聞言倒是哈哈大笑:“太后殿下冰雪聰明,如今鳳賊已死,本王特來護駕,恭送殿下和皇上返回行宮。” “哦,方才哀家在帳內,可是清清楚楚聽到你聲稱翻遍整個醉翁山也沒找到攝政王的身影,如今又為何敢斷定攝政王已死了呢?” “你...”面對小太后的突然發問,端王陰沉下臉,陰側側道:“識時務者為俊杰,本王勸太后殿下不要認賊作‘夫’,殿下若是能手刃逆賊蚩放,本王愿意給您改過自新的機會?!?/br> 石中鈺冷冷一笑,持弓微微上揚,放出一箭,金色樺木箭朝空中極速掠過,把掛有“端”字的牙旗狠狠釘在遠方的樹干上。 “若是給你這等亂臣賊子寫下讓位詔書,哀家才是讓昱陽帝認賊作父!蚩放,點火,哀家和皇上寧可燒成柴棍,也比落在這等狼子野心的篡臣手中強!” “末將遵命!” 蚩放抄起早已備好的油桶,準備和端王來個玉石俱焚。 這便是石中鈺把朱昱送走后做下的決定,屆時,攝政王若仍沒有現身,她便決定在百官面前自焚,好讓他們看看端王是如何逼死先帝留下的孤兒寡婦。 只要皇上安在,攝政王就有借口起兵奪回皇權,斬殺逆賊端王。 她已在朱昱身上留下一封書信,希望攝政王在她死后,善待皇上。 “瘋了,啊哈哈哈,我看石中鈺是瘋了?!倍阍趲鹊氖瘧汛喉虚W起興奮的光芒,她看向場內孤立無助的石中鈺暢然大笑。 在月光的映襯下,猙獰的表情讓她形若癲狂。 “jiejie...你莫要如此...”和石懷春共處一頂幄帳的石沁兒雙目含淚,難道她真的要眼睜睜看著鈺jiejie燒死在自己面前。 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又能做什么?就連朝堂上那些日日領著俸祿的臣子們,此刻也不是如縮頭烏龜一般躲在帳內,屁都不敢放一個。 石沁兒安慰自己,可腳下那雙精致的棉靴卻是異?;馃?,仿若在羞臊自己。 “不必阻攔,本王倒要看看,太后殿下對鳳賊忠貞不渝的決心,到底是真是假。“ 端王陰冷一笑,如此正好,眾位大臣可都在看著,皇上和太后的性命可未經他手。 只是可惜了這般絕色的佳人,要化作一坨焦炭。 端王正在得意洋洋之時,一只利箭驟然穿破護在他身側的盾牌,速度不減,瞬間把端王射于馬下。 “微臣護駕來遲,請太后降罪?!?/br> 清冷的聲音不大,卻似驚濤駭浪,掀翻獵苑場內每一個人的心弦。 “攝政王來了!”“是大帥!” 順著歡呼的人聲,石中鈺朝營地口望去。 金戈鐵馬,立于皎月之下,其身姿挺拔如松,劍眉下的鳳眼不怒自威,被他深幽似潭的雙眸冷冷掃過,端王手下的士兵頓時有種想丟盔棄甲的沖動。 這便是從馬革裹尸,白骨露野中歷練出來的戰神氣勢。 “你...你怎么會在此?” 端王被手下攙扶起身,方才的一箭雖然沒能要了他的性命,但右臂已被射穿,汩汩而出的鮮血浸透他銀白胃甲,狼狽不堪。 “本帥正在醉翁山獵虎,聽聞端王意圖挾持太后和皇上,自然要趕來救駕?!?/br> 被攝政王這么一說,眾人才發現攝政王身后有數名士兵抬著一只巨大的雪虎,此虎通身雪白,不見一絲雜色。 “不可能....本王搜過山,根本沒發現你躲在山中。” 端王顧不上包扎傷口,他看氣定神閑的鳳殊影,心中有種不詳的感覺緩緩升起。 “虎王頑皮,一路從醉翁山逃到至許州軍營,還好本候的良駒可以日行千里,最終在許州斬獲虎王,只是虎王身軀太大,本帥便從許州調遣一些軍馬護送獵物回營,順帶在潩州斬獲了些不頂用的小‘豺狼’” 聽到鳳殊影此言,端王便知他不僅從許州帶回了援軍,還把自己在潩州埋下的伏兵清理個干凈。 只是用這般調侃之言語娓娓道來,真是氣得他鼻子都快歪了! 石中鈺在一旁聽著,此刻她非常理解端王心中的氣憤,上一世,她也總是被鳳殊影這種不著調的囂張氣得肝疼。 “黑鱗軍聽命,端王起兵謀反,證據確鑿,斬敵軍首級著,賞爵一級,良田一頃,良宅八畝?!?/br> 攝政王親口懸賞,身后的黑鱗軍如幽冥黑河一般,涌向端王麾下的蝦兵蟹將。 平心而論,端王這些年私下屯養的精兵并不弱,但就如《左傳》所言: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然而端王麾下的精兵,被石中鈺一番忽悠,一鼓作氣喂了醉翁山上的野獸,再而對上了蚩放一軍的負隅頑抗,現在面對氣勢洶洶的黑鱗軍,只剩下精疲力竭的份。 不出一盞茶的時間,端王數十年的精心養護的兵馬,就被黑鱗軍屠殺盡半,余下人見勢頭不對,趕忙丟棄刀槍,脫下胃甲投降。 鳳殊影下令后,沒再去看兩股戰戰的端王,而是翻身下馬,朝著小太后所在的方向大步走去。 第32章 變化 殿下可愿為微臣降尊皇后之位?…… 許是要和端王玉石俱焚的意念過于強烈, 鳳殊影見到小太后雙手依舊緊緊握著一罐油瓶。 “殿下” 他低聲輕喚,似是怕驚動眼前白瓷般剔透的嬌人。 “端王已擒,殿下可以松手了!” 鳳殊影見小太后不差眼地盯著他, 大大的眸子里蓄滿了淚水,卻偏是固執地不肯落下。他伸手想要拿走小太后手中的油土罐, 才發現她的指甲已經深深摳入罐土中。 “啪”石中鈺扔掉手中的油罐, 不管不顧地撲進攝政王懷里, 嗚咽道:“嚇死哀家了,還以為又要死了,愛卿你抖什么威風非要先去打虎, 再晚上一刻,哀家就熟透了!” 鳳殊影微微勾起唇角,心想原來還是個怕死的。 方才遠遠見到她聲嘶力竭下令蚩放點火,他的心頓時被高高揪起,顧不得身后對大軍還未布陣,直接放出箭羽阻止她犯傻。 想到若是再晚上一步,懷中的小太后便已香消玉損,鳳殊影不禁一陣后怕。 數句要怒斥的她膽大妄為的話堵在唇間,最終只吐出一句: “微臣來遲了....” 端王伏誅, 躲在帳內的臣子們也終于敢露出頭來,石沁兒見到攝政王在最后關頭趕來, 頓時松了口氣,情不自禁感嘆道:“鈺jiejie大難不死, 必有后福!” “她的福氣還不夠嗎?她的福氣, 原本都應是我的!” 石懷春妒火中燒,狠狠盯向火光中相擁的二人,咬牙切齒道:“大庭廣眾, 不知廉恥!” 石沁兒知道jiejie又鉆了牛角尖,她不敢接話,只是看向緊緊擁抱在一起的二人感嘆:攝政王見鈺jiejie驚魂未定,趁虛而入對她又摟又抱,是夠不知廉恥的! 旭日東升,皇家獵苑又被宮人們打掃得干干凈凈,只有泥土里殘存的血腥氣在提醒眾人昨夜驚心動魄的逼宮之行并非黃粱一夢。 因要徹查端王余黨,冬獵的大隊伍只在行宮稍作停留幾日,便又啟程回宮。 在此期間,群臣心中也是惴惴不安,一個勁地琢磨自己平日里有沒有和端王走得進些,生怕攝政王在處理端王余黨時把自己牽涉其中。 “快把懷春上次同端王妃見面后收的東西都悄悄處理掉?!?/br> 石禹臨見侍從帶著東西離去,才松了口氣,轉頭就給了身后的石懷春一巴掌。 “蠢貨,你差點害死全家,平日里我愛惜羽毛,就連你兩個jiejie當了皇后,太后,我也從未曾在朝內站隊,你呢,趁著我出獵的功夫就攀交上了端王妃,還把你同太后攀談的話一字不落的傳給人家?!?/br> 石懷春捂住臉,驚訝地望向氣急敗壞的父親,心中充滿了委屈:“父親,是石中鈺故意氣女兒,也是端王妃趁機接近女兒,才會....嗚嗚嗚?!?/br> “得了,你也別逞事后諸葛,還不是石中鈺有意算計女兒,她巴不得懷春一字不落地把話傳給端王妃,說起來,懷春還是功臣。” 黃夫人心疼地摟過女兒,看到她臉頰上隱隱腫起的紅掌印,不由狠狠刮了石禹臨一眼,冷哼一聲道: “若不是懷春告知端王妃攝政王還在山上,端王兩日前就起兵反了,再說,就算攝政王知曉此事又怎樣,我的父親在致仕前可是先帝的太保,母親是一品誥命夫人。他若是敢因此事處置懷春,我就找父親說理去?!?/br> 石禹臨冷冷看向動不動就提起顯赫娘家的夫人,心底涌上一片悲涼。 愚不可及,如今的朝堂已被攝政王一手把持,先帝都被攝政王砍死了,先帝太保又有何用。 希望幕后扶持他的人不會因石懷春的愚蠢之行舍棄他。 ———— 龍輦上,朱昱氣鼓鼓地抱著緞面軟枕,看向在他面前對弈的二人,若有所思。 前幾日他被母后哄騙進入密道,出來后便遇到了攝政王前來接應的大隊伍,這才知道母親為了保他性命,差點燒死自己。 氣得他同母后嘔了好幾日的氣,對她的主動搭話都視而不見。 只是...數日未見的攝政王卻突然轉了性,趁他不與母后說話期間,頻頻前來與母后一同用膳,還總是借機賴在母后身邊不走。 就好比現在,母后的棋技實在是不忍目視,可是攝政王卻頻頻讓著母后,明明半盞茶不到便能結束的棋局愣是下了快一個時辰。 不僅如此,攝政王還總是會趁著母后蹙眉盯著棋盤的時候目不轉睛地細細打量她,聽說攝政王府連個女主人都沒有,母后這么漂亮溫婉,賢良淑慧,攝政王會不會想...做母后的義子。 想到自己要憑空多出這么一個整日查驗自己功課的長兄,朱昱愁得都快落下淚來。 同在發愁的還有石中鈺。 前一世她同鳳殊影私下相處的時日雖然不少,但都用在勾心斗角和風花雪月上,好像從來沒有靜下心來與他下一過盤棋。 如今有機會同他來上一局,才發現英明神武,才貌雙絕的攝政王大人棋技居然...比她還爛。 這一盤棋下得又臭又長,石中鈺不忍戳傷攝政王的自尊,故意下錯了幾步,可對面的男子偏偏視而不見,氣定神閑地下出了更爛的一步。 最終是朱昱先忍不住了,沖過來奪下石中鈺手中的白字狠狠按在棋盤上道:“贏了!” 石中鈺如釋重負,她搖了搖手腕道:“哀家乏了,先去躺一會,攝政王若是無事,就...” “朕要向攝政王請教一局?!?/br> 朱昱志氣昂揚地說道,決定要給他未來的兄長一個下馬威。 石中鈺仰躺在軟榻上,星蟬立刻為她蓋上虎裘大氅,這虎皮是攝政王救駕當晚所獵,為此她還責怪攝政王因獵虎來得晚了。 后來她才得知,是這頭虎王主動從山中出來找攝政王麻煩的,可能是瑞王的手下在巡山時獵殺了這頭虎王的同類,導致虎王在見到攝政王所領的隊伍途徑醉翁山時想要報復...總之,虎王報復不成反倒成了虎裘。 耳邊傳來棋子落盤的聲音,偶爾還伴有朱昱驚訝的低呼,石中鈺漸漸沉入夢鄉。 不知睡了多久,直到手心傳來一陣酥麻的觸感,她才迷迷瞪瞪睜開眼。 入眼是攝政王俊美的側顏,他細長手指上沾著白潤的祛疤膏,慢慢地在她手心的紅痕處摩擦。 酥酥麻麻的觸覺立刻從掌心傳遍她的全身,連帶著讓她的聲音也酥軟了幾分:“皇上呢?” 攝政王沒有抬頭,仍專心地在她掌心輕撫,淡淡道:“微臣與皇上打了賭,若是能連贏他十盤,就同他換馬車?!?/br> 車內只有他們二人,連星蟬和寒露都被趕到攝政王車里,也不知眼前的男子到底贏了幾局。 “愛卿為何要戲耍哀家,可是沒見過下得這般爛的?” 聽到小太后略帶嬌嗔的軟糯細語,鳳殊影抬眸,望向醉顏微酡的嬌艷小臉。 “微臣想多陪陪殿下?!?/br> 似是沒料到他會如此直白,小太后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驚訝神情,刺激得他想更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