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哀家只想躺平 第29節(jié)
兩日過后.... 同樣是在端王帳內,只是前日還自信滿滿,志在必得的端王如今卻如熱鍋上的螞蟻,眼內布滿血絲,不停地在帳內踱步。 至于他身邊的幾位親信,也都是眼下烏青,目光渾濁,一看就是數宿未眠的模樣。 “王爺,鳳殊影在醉翁山一事會不會有假?咱們的人馬都快把山頭翻爛了,卻不見鳳殊影和他手下的身影。” “王爺,末將的手下來報,說醉翁山封山數年,山中猛虎豺狼都養(yǎng)得膘肥體壯,已經有好幾隊人馬折損在野獸口中,照這樣下去,咱們還沒同蚩放交手,便要折損過半了。” “都他娘的給本王閉嘴!” 端王怒吼一聲,血紅雙眼緊緊盯向縮在圈椅上的端王妃,陰測測問:“你前日說鳳殊影在醉翁山一事,到底是真是假?” 端王妃見到半人半魔的夫君滿身戾氣,也無了那日的自信,怯懦道:“此話都是從小太后嘴里說出來的,想來不會有假。” “放屁!” 端王顧不得禮節(jié)爆上粗口,“那個小娘們慣會信口雌黃,上次還誆騙你說遼王前妻長得像寧兒,后來本王看到鴻鵠司送來的畫像,可以說是沒有他娘的一處相像!” 端王妃聞得夫君的訓斥,也不敢回嘴,委屈地默默垂淚,心中恨毒了滿口胡言的小太后。 等到夫君即位那日,她定要把小太后送到悅樂坊,讓她信口開河的小嘴從此只能伺候最骯臟的男人! “王爺,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依葛某看,定是鳳殊影他們察覺到了咱們的行動,如今鳳殊影應在趕往潩州調兵的路上,不過王爺請放心,葛某已和潩州的守城將打過招呼,若是發(fā)現鳳殊影一行人的蹤跡,就地斬殺。” “還是葛老先生深謀遠慮。” 端王在葛軍師的安撫下,心緒逐漸平復。 如今,只有先下手為強,他一聲令下,守在醉翁山后的軍馬傾巢而出。 石中鈺站在帳外,望向逐漸消失的夕陽。 赤金余暉傾灑在她身上,越來越淡,直到消失不見。 冬獵在今日便已結束,石中鈺為獲獵野獸最多的臣子頒賞,當她站在狩獵臺上看到臺下端王陰沉的神情,她就知道,端王已知曉她耍的小把戲。 不出所料的話,今夜,端王便會動手。 她返回帳中,見到朱昱正在喂食雪兔,明日就要啟程回行宮,想到從此便要和雪兔分開,朱昱臉上露出依依不舍的表情。 就連養(yǎng)了三日的兔子也會有感情,更何況和她連著骨血的人呢? 石中鈺望向朱昱的眼神慢慢變得堅定,她喚來蚩放將軍,只是還未開口,就見蚩放對她抱拳行了一禮道:“太后,請隨末將移步。” 蚩放將她帶到放置雜物的隔間,在石中鈺驚訝的目光下搬開舊書架,又移動開落灰的青階,瞬間,一條黑漆漆的暗道出現在她腳下。 “大帥叮囑末將,若是他不能按時歸來,就讓殿下和皇上從密道中先走。” “密道通往何處?”石中鈺盯向深幽的密道口,沉聲問。 “通往行宮,末將已在行宮安排好人手,會有人連夜護送殿下和皇上前往漠北。” 原來他早就做好了準備,卻仍在分別那日哄騙她會安全歸來。 攝政王的嘴,騙人的鬼! “蚩將軍可知攝政王何為沒能按時歸來?” “末將不知。”蚩放看向小太后微紅的眼角,心想小太后可是在埋怨大帥不能及時趕回來? “哀家猜想,攝政王應是在潩州受到了阻攔,潩州的守門將是端王親信的侄子。 “這...殿下是從何知曉的?”蚩放將信將疑,這等機密,連大帥都不曾告知過他。 石中鈺沒辦法說她是從上一世端王謀反時知曉此事,只能肅然道:“蚩將軍,即便哀家和皇帝能夠順利逃出京城,也會在潩州被端王的人攔下。” “那殿下的意思是?” 蚩放被小太后的一席話說得沒了主意,在戰(zhàn)場上赤身rou搏才是他的強項。 “康王和王妃因惦記剛出世的孫子,昨日同跟哀家告行,算算他們的行程,應是剛剛出京,你讓手下帶皇上從密道離去,繞行潩州,直接去追康王的車馬。” “殿下您要留下?”聽小太后方才話,并沒有要同皇上一同離去的意思。 石中鈺微微一笑,目光堅定,淡然道:“哀家自然要留在此地,等候攝政王歸來。” 第31章 戰(zhàn)神 金戈鐵馬,立于皎月之下 “萬萬不可!” 蚩放大驚, 心想現下可不是小太后兒女私情的時候,若是大帥知道他沒能掩護小太后安全逃出獵苑,回來定要把他大卸八塊。 “哀家要留下自然有哀家的道理, 端王想要的,不過就是一張讓位詔書, 哀家的性命, 他還舍不得動。” 朱昱就不一樣了, 留著先帝的血脈,對端王來說永遠是個禍患。 她絕不能讓朱昱落在端王手中! “殿下三思!不是末將嚇唬您,大帥遲遲不來, 很可能已遇到不測。” 蚩放急了,出言嚇唬小太后同時暗暗地對老天爺賠罪,希望老天爺千萬不要把他的信口之言放在心上。 “攝政王不會有事!” 石中鈺自信地說,順帶還拍拍蚩將軍粗大的鐵臂安撫:“你家大帥是屬貓的,命多著呢。” 說完便施施然走向內室。 子時,夜幕深沉,連皎月仿若也洞悉了獵苑場中的詭計,躲藏在云內不敢出來。 隔著老遠,所有人在帳內都感受到大地的微微震動。 是戰(zhàn)馬鐵蹄落在地上發(fā)出的動靜, 這是有多少兵馬啊?帳內的官眷們不禁瑟瑟發(fā)抖,這南朝的天, 翻得也略勤快了一些! 也有膽子大一點的,敢悄悄從帳外探出頭來, 見到端王身穿銀白盔甲, 威風凜凜地騎在棗紅戰(zhàn)馬上,來勢洶洶地領著大隊人馬從營地口進來。 端王在兵馬的擁護下走至太后幄帳前,被守在幄帳前的官兵揮桿攔下。 “大膽, 太后殿下帳外,不...” 話還沒說完,開口的官兵便身首異處。 “端王你是要造反嗎?” 蚩放將軍橫眉冷目,揮起手中的方天畫戟往地上一震,頓時把端王身下的馬兒嚇得撂起前蹄。 端王身旁的將領只得猛拽馬韁,才勉強控制住受驚的戰(zhàn)馬,只可惜端王剛剛樹立起氣勢如虹的形象瞬間馬失前蹄,一瀉千里。 “大膽蚩放,鳳賊已死,本王是要接太后和皇上回行宮,你出面阻攔,可是要扣押太后和皇上?” “你滿嘴噴糞!攝政王明明在醉翁山獵虎,我看你才是西門慶請武大郎——沒安好心!” 蚩放聲音如虹,嚷得整個獵苑場內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躲在帳后的“武大郎”被蚩將軍的豪放談吐折服,只盼著她的武松哥哥已打完猛虎,正在趕來營救她的路上。 “你...才是滿口胡言,本王已將醉翁山翻了個底朝天,壓根沒見到鳳賊身影!” 端王打小金尊玉貴,那曾在大庭廣眾之下遭過這等羞辱,當下便命人直取蚩放首級。 只是出列的將領剛剛與蚩放過上五招,就被他手中的方天畫戟斬于刀下。 端王見此倒是冷哼一聲,朗聲道:“蚩放以下犯上,不僅扣押二位圣上,還斬殺朝廷官員,本王今日便要匡扶南朝,以清君側!” 他手下兵馬吶喊助威:“末將愿助端王匡扶南朝,以清君側!” 萬兵宣誓,振聾發(fā)聵,也擊潰了帳內臣子們搖擺不定的心。 哎...換人就換人吧,只要龍椅上那位流著朱氏皇族的血,那他們這些人也不算是貪生怕死的賣君之臣。 蚩放不愧是經歷過金鼓連天的前鋒將軍,面對眼前烏壓壓的敵軍,毫不膽怯,沉聲命令身后的手下:“守護好帳內二位圣上,非死不退!” “是!” 帳外火光沖天,“鏗鏗鏘鏘”的金革之聲不絕于耳,星蟬和寒露二人手拉手站在太后身側,臉上面無血色。 “殿下...您還是找個地方躲一躲,一會端王的人進來了,奴婢們拼死也能為您擋上一時片刻。” 星蟬語不成調,撐起膽子建議道。 寒露抖得體若篩糠,一張口發(fā)現她出得聲還不如星蟬,只能狠狠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石中鈺看向眼前兩個忠心耿耿的侍女嘆了口氣,縱觀歷朝歷代,能有那一位太后身邊的侍女不到半年就歷經兩次宮變,也算是自己對不住她們二人了。 只可惜帳外局勢不容樂觀,就連衛(wèi)禮也領著幾個小內監(jiān)提刀而上。 透過牛皮窗的縫隙,她看到沖在最前面的蚩將軍已是強弩之末,身上掛了幾道彩不說,握刀的肩胛上還掛著一只殘箭。 “把哀家的軒轅弓拿來。” “殿下,刀劍無眼,您可是答應過蚩將軍,絕不會踏出帳外!” 星蟬急急道,與寒露一同攔在帳口。 石中鈺淡淡一笑,平靜道:“蚩將軍也答應會給他家中的小兒子帶回一只雪兔。” 幄帳外,橫尸滿地,血流成河。 蚩放拔下肩胛上的斷箭,反手插入身前敵兵的腹中,他暴吼一聲,舉起手中的敵兵向前砸去,擊倒大片人群。 前仆后繼的敵兵如同飛蠅撲rou,揮之不去。感覺身上血液快要流盡,蚩放望向身后明亮的幄帳,七尺壯漢輕嘆一聲,他終是辜負了大帥的托囑。 也辜負了小兒子的期盼。 眼前刀光一閃而過,蚩放閉上眼,冷靜地面對即將而至的死亡。 “砰”一聲響,倒下的人不是蚩放,而是他對面欲奪其首級的端王手下。 “是太后殿下!” 躲在帳后觀戰(zhàn)的臣子忍不住發(fā)出一聲驚呼,卻被膽小怕事的妻子硬生生拉扯回去。 蚩放睜開眼,見到身后傲然挺立的小太后,心中罵了句:這個不聽話的小娘們,等大帥回來定要狠狠懲治她一番。 “這么晚了,端王卻在哀家?guī)ね舛6_圻郏车冒Ъ也坏冒裁撸媸?..令人生厭啊!” 石中鈺神色平靜,她一面說,一面從箭筒中抽出一支樺木箭,從容不迫地搭在弦上,然后,瞄準被重重敵兵護在身后的端王。 小太后幾日前的神來之箭眾人可是有目共睹,端王大驚,立馬高聲呼喊弓箭手上前,瞬間,數千只箭羽齊齊瞄向火光下纖弱的女子。 石中鈺唇角微微一勾,朗聲道:“端王可要叫手下的人留些神,若是不小心傷到哀家的手,讓位詔書還怎么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