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哀家只想躺平 第27節
若是攝政王繞道前往與潩州相鄰的許州,便可避人耳目。只是京郊距離許州有數百里,攝政王力求速達,定會輕裝出行,若是在中途遇到埋伏,必會是一場惡戰。 雖然她前世未曾參加此次冬獵,但通過鳳殊影回宮后對壽州實施的限兵令,她隱隱能夠猜出幕后黑手是誰。如今攝政王繞行許州,想來心中也定有思量。 “愛卿定要保重!” 見到小太后一臉沉重,攝政王倒是難得一笑,他攬過憂心忡忡的美人入懷,在她耳畔輕語:“微臣為了殿下和皇上的平安,定會安然歸來。” 蚩放門口跪了許久,也沒見獵戶大門敞開,心中不禁開始泛起了嘀咕。 昨夜突下大雪,他正在巡營,卻見攝政王的寶馬追云馱著一個雪人歸來,仔細一看,他大吃一驚,原來馬背上快被凍死的人居然是太后身邊的衛公公。 衛公公見到他只說了一句“太后和攝政王遇險,在冰...”就昏死了過去。 蚩將軍趕忙讓人把衛公公帶回帳中讓軍醫醫治,又悄摸摸派人去太后休息的帳內查尋,得知小太后果然沒在帳里。 只可惜衛公公的話只說了一半,攝政王和太后現在身在何處,他也不知曉。 不過蚩將軍跟在鳳殊影身邊已久,深知攝政王定然是尋到了一個落腳點,才會讓衛公公獨自騎追云前來營地通知。 幸運的是衛公公在后半夜被軍醫救了過來,從他口中得得知,攝政王率領的隊伍在冰湖上遭到埋伏,太后和衛公公前去救援,現在太后和攝政王在冰湖東邊的獵屋中避雪。 蚩將軍雖然不知道小太后從何得知攝政王有難,又為何不通知自己反而帶著衛公公前去救援,但是眼下情況緊急,他立馬點了一隊人馬,摸黑前往絕影林。 等他們一行人趕到獵屋前時,發現煙囪上正冒著白氣,想來攝政王和太后正在屋中,于是跪在門口請罪。 只是等了半響,就是不見二人出來。 蚩將軍本就不大的腦仁突然活絡起來,想到屋內的二人郎才女貌,又年齡相仿,經過昨夜獨處,莫非......。 糟了,是他思慮不全,蚩放回頭瞧了眼身后的一隊糙漢子,不僅后悔。他應該帶個丫鬟過來的,不然一會誰放熱水伺候屋里的二位主子。 “吱呀”一聲木門終于打開。 蚩將軍抬頭,見到攝政王正面色不虞地盯著他。 他只得咬咬牙,主動問道:“大帥,要不要末將去熱水?” 跟在鳳殊影身后的石中鈺聞言,心想攝政王手下的人都還挺愛干凈,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著洗澡? 于是探出小腦袋看了一看,哎呀...蚩將軍一行人是夠臟的。 昨夜抹黑在絕影林中騎行,暗坑無數,蚩放他們記不得摔了多少個跟頭,數位八尺大漢,現都污黑得如林中的熊瞎子一般。 “屋里有熱水,幾位將士可以進來洗一洗。” 蚩將軍見到小太后從攝政王身后露出一個小腦袋,頭上還裹著荷色麻織頭巾,大眼笑起來彎成兩道月牙兒。 原來攝政王已然等不及,把下人們的活都干了。 “不必不必...末將特來接駕太后和攝政王回營。” 蚩將軍怎么敢用小太后剩下的水...看到攝政王愈加陰沉的臉色,他趕忙拒絕。 “蚩將軍,本王有事交代于你。” “末將尊命。” 見到攝政王和蚩將軍談起正事,石中鈺回到屋中,找到兩個湯婆子灌滿熱水,又摘下手指上的玉扳指放在屋中以做酬謝。 鳳殊影安排好與他同行去許州的人手,轉身欲再叮囑小太后兩句,卻見到她正端著湯婆子站在自己身后。 “攝政王路上小心。” 石中鈺遞上手中的湯婆子。 鳳殊影呼吸一滯,晨光穿透薄霧,落在雪上,又映在她身上,眼前的女子仿若玉雕般晶瑩剔透,嫵媚的眉眼也渡上了一層金色,清眸流盼,恍人心神。 他孑然一人,每每領軍出行,向來是收拾好行囊,拔腿便走,從未體會過離別之情,可看向小太后一臉牽掛的面容,鳳殊影的心尖上似是落下一片初雪,酥酥麻麻,瞬間沒入他的心房。 “蚩放,保護好太后。” “末將遵命,殿下若有絲毫閃石,末將愿提頭來見。” 石中鈺聽到蚩將軍的豪言壯語,不由脖子一縮,蚩將軍這般愛發毒誓,怪不得上一世短命。 回營的一路十分順利,石中鈺在蚩將軍的掩護下順利進入帳中。 “殿下,您終于回來了!” 星蟬看到太后全須全尾歸來,頂著通紅的雙眼跪下來哀求:“殿下,若是有下次,您定要把奴婢也帶走,昨晚這一夜奴婢真是坐如針氈,魂都快給嚇沒了。” 石中鈺歉然一笑:“萬萬不可,寒露沒有你做事穩重,定會露出馬腳。” 聽到太后的贊賞,星蟬哭笑不得,她替太后脫下棉斗篷,卻發現太后居然穿著一身農家女的粗布棉裙,不由大驚。 “殿下,您的衣裳呢?” “應是被攝政王收走了。” 石中鈺漫不經心地回答完,抬頭看到星蟬睜一臉駭然,她哆哆嗦嗦半天才壓著聲音問:“殿下...要不要奴婢為您熱水凈身?” 石中鈺知道星蟬想茬了,笑著解釋:“昨夜雪大,哀家和攝政王找到落腳處時身上的衣裳都濕透了,只能換上一套干爽的,不過昨夜在陌生人的被中睡了一宿,總是覺得身上不舒坦,還是放熱水洗上一趟。” 沐浴完后,頓覺身上松快許多,還好昨夜大雪,除了朱昱沒有人來探望她,皇帝來后,被星蟬借口太后已經歇下請走,倒也平安無事。 到了用午膳時,朱昱進入帳中,見到剛剛沐浴完的石中鈺問:“母后手上的傷好些了嗎?” 經過昨日的一通折騰,她手上的傷口被雪水浸濕開裂,不過攝政王在昨夜已經幫她敷上藥重新包扎,剛剛又讓太醫檢查了一遍,倒是無礙。 “好多了,皇上今早都做了什么?” “哎,與朕同齡的幾位世子都進林狩獵了,朕不能射箭,只能窩在幄帳里默背先生留下的功課。” 冬獵將在皇家獵苑舉辦三日,三日后禮部會選拔出獲獵最多的勇士封賞,隨后返回行宮設宴。 如今剛剛到第二日,想到幕后之人在首日便迫不及待對攝政王動手,想來也不會忍到返回行宮那日。 “皇上,今晚你就在哀家帳內歇息。” “啊?母后不是說朕年紀不小了,應有男子氣概,不能和母后一起睡了。” “可是母后害怕啊。” “母后莫怕,朕今晚就歇在您這,晚上給您講武松打虎的故事。” 石中鈺望向朱昱,眉眼含笑。心中卻有些惴惴不安,攝政王一來一回怎么也需兩日,希望幕后之人不會這么快動手。 第29章 姐妹相談 這一切的一切,原本都應是屬…… 獵苑場, 端王妃見到衛公公從幄帳內走出來,俊俏的臉上依舊是面無波瀾,只在面向她時扯出幾分客套的笑意。 “端王妃, 太醫說太后殿下需要靜修養傷,現下不方便見客。” 端王妃微微一怔, 據她所知, 太后只是在昨日被弓弦勒傷手掌, 有什么需要靜養?她又不是來找太后投骰子的。 “既然太后需要靜養,妾身就不打擾了,只是昨日端王在山林中遇到一只黑熊, 熊瞎子被人饒了冬休,脾氣爆得很,端王本欲繞道而行,可想到太后傷到了手,便獵殺黑熊并斬下熊掌。妾身特命隨行的廚子把熊掌做了三吃,想帶給太后品嘗一下,古言道:以形養形,想來太后手上的傷也會康復得快一些。” 端王妃洋洋灑灑說了一大長串,衛禮只是靜靜地聽著, 等到她說完,才不急不緩道: “端王與王妃有心了, 咱家定會把二位的心意轉告太后。” “那便有勞衛公公。” 端王妃在離去時不甘心地瞥向衛公公的背影,見他端著食盒, 閃身進了明黃色的帳簾內, 可惜帳簾只掀開一角,無法看清太后到底在不在帳中。 自從昨日晌午后,小太后便躲在帳內不露面, 現下攝政王生死不明,可是被他們察覺出了什么? 石中鈺正與朱昱對弈,衛禮一字不落把方才端王妃的話對她重復了一遍。 “母后,落子無悔哦。” 朱昱見母后連連下錯幾步棋,瞬間讓他搬回了局勢。 石中鈺看向無憂無慮的朱昱樂呵呵拾起棋盤上的白子。她臉上雖在笑著,但眉間的疙瘩卻未消去。 哎...也不知端王刀下脫困的熊瞎子可否到達許州? 她閉上眼細細回想,在上一世,端王造反應是在他回到壽州的第二年,那時鳳殊影對鹽池管轄權步步緊逼,最終迫使端王起兵。 然而朝廷低估了端王私下屯并的數量,這一仗開始時,端王勢如破竹,一直攻打至壽州淮河一帶,差點要劃江而治。 最后鳳殊影親自領兵南下,用了半年的時間,終于擊退端王殘兵,收復壽州。 在此期間,她借機獨攬大權,在朝內安插黨羽,等到鳳殊影歸來之日,也終于有了和他對峙的資本。 而在這一世,她提前與鳳殊影聯手,利用與遼國聯姻一事迫使端王降低鹽價,也從而激怒端王在冬獵上對鳳殊影暗下殺手。 上一世蚩放替鳳殊影做了冤死鬼,今世因自己的插手,鳳殊影幸免于難。然而端王并不知鳳殊影還活著,現下恐怕就如跳墻野狗,見誰便要咬誰。 不行,她要想想辦法,拖延端王這條瘋狗發作的時間。 “太后殿下,石懷春和石沁兒而前來叩見。” 石中鈺睜開眼,明眸流轉,唇角微微一勾,機會來了! 石懷春與石沁兒侯在帳內。 石懷春眼角泛紅地打量起眼前明亮寬敞的牛皮幄帳,足足有普通幄帳十倍大。不僅如此,帳內還劃分出好幾層用來抵抗風雪,現在她身處的最外層都比自家幄帳溫暖舒適。 仔細一看,原來地下竟被挖出一條暗溝,溝內燃著宮里才有的銀絲炭。 虧得石中鈺昨日還在高臺上裝腔作勢,呼吁臣子們不可忘記始皇居安思危的初衷,轉眼間她卻在巧奪天工的金屋中披羅戴翠,鐘鳴鼎食。 想到昨夜暴雪突襲營地,自己在帳內蓋上三條棉被,壓得都快喘不上氣來卻仍覺得渾身冰涼,最后不得不整宿抱著湯婆子才能淺淺睡上一覺,石懷春的牙根兒里情不自禁冒出一股酸水。 這一切的一切,原本都應是屬于她的! “二位小姐,殿下喚你門進去。” 石懷春抬頭,對上了衛禮面無表情的臉,身子不由一僵。 石中鈺在宮內是無人可籠絡了嗎?非要把這個閹人放在身邊。 想到以前文質彬彬的白衣公子,如今卻穿上了灰撲撲的內監服,石懷春就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惡心。 與石懷春不同,石沁兒見到衛禮后,驚訝地張開櫻唇,杏眼微潤,只是在觸及衛禮淡漠的雙眸后,暗暗咬了咬下唇,什么都沒說。 二人跟隨在衛禮身后,步入內室。 見到石中鈺端坐在玫瑰圈椅上飲茶,石懷春笑逐顏開,熱絡地走上去寒暄。 “meimei,母親昨日見你射箭時受了傷,回帳后寢食難安,特讓我來看看meimei恢復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