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淋了雨 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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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矜又在他掌心撓了一下,“我沒騙你,真的,早點兒睡,明天早上我們跑到北海公園,我都好長時間沒有長跑了。” 鄔淮清半信半疑地“嗯”了聲,語氣里頗有幾分不情愿。 片刻,他又嘲她:“就你,還長跑,以前跑個八百米都難。” 比起同齡人,祝矜算是一個很喜歡運動的人,騎車、游泳、排球、普拉提,她運動的頻率很高,涉及的種類也很廣。 可唯獨不怎么喜歡跑步。 中考那會兒,八百米算成績,她為了那點兒破體育分,每天下午都在cao場上一圈又一圈地跑著,整個人就是大寫的“痛苦”。 她沒想到,鄔淮清竟然知道這件事兒。 祝矜心底跳躍著欣喜,坐起來打開床頭燈,問:“鄔淮清,你怎么知道我跑八百米都難?” 房間里亮了起來,把兩個人的容貌都給照亮。 她看到鄔淮清臉上的表情明顯頓了頓,然后,只見他垂了垂眼睫,隨意地說道:“想不知道都難,你那會兒中個考,跟要遠嫁不回來似的,祝羲澤天天在我耳邊念叨,他meimei要是在跑道上暈過去怎么辦。” “……” 祝矜扯起一個大大的笑容,不情愿地“哦”了聲,然后“啪嗒”一聲關上床頭燈,只說了兩個字——“睡覺”。 聲音悶悶的。 鄔淮清在她身側輕笑了一聲,好玩地捏了捏她的耳垂,靠近她的耳朵,輕聲說:“怎么這么可愛?” 他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身上,祝矜緊閉著眼睛,不搭理他,心底卻氤氳流淌著甜蜜的滋味兒。 像往常那樣,睡覺時,鄔淮清把她摟得很緊。 但她似乎已經習慣了,并不像以前那么排斥。 - 第二天一早,祝矜的手機鬧鐘便響了起來。 她睜開眼,發現床的另一邊已經空了,隱隱聽到外邊有水聲,她喊了聲“鄔淮清”。 “起了?”鄔淮清正在刷牙,電動牙刷一直在響,他從浴室走出來。 “你怎么起這么早?” “不是晨跑嗎?一會兒太陽照屁股了。” 祝矜看著他,忽然笑著說:“看起來你還挺期待。” 鄔淮清沒告訴她,自己昨夜一晚上都沒睡好,好不容易淺睡了會兒,早上四點鐘又被窗外的麻雀給吵醒。 祝矜打了個哈欠,從床上坐起來,一時不知道自己這么早起來折騰做什么。 可她就是想和他一起去晨跑,去逛公園,這是她昨天在腦海中想過好多遍的畫面。 走到浴室,鄔淮清已經洗漱好了。 她一頓,瞥到兩人的牙杯整整齊齊地擺在一起,一黑一白,這個家中不知不覺中有了很多他的痕跡。 她對著鏡子,傻傻地笑了起來。 “笑什么呢?”鄔淮清從鏡子里看到她的笑,問。 “不告訴你。”她狡黠眨眨眼睛,說。 鄔淮清哼了聲,“得,有快樂不分享,是小狗。” 她笑得不行:“你怎么這么幼稚。” 兩人鬧著,吃完了鄔淮清準備的簡易版早餐,然后便開始出去晨跑。 祝矜今天穿了件很漂亮的運動服,在清早的陽光下,亭亭玉立。 從安和公館到北海公園,大約要八公里。 鄔淮清遷就著她的速度,一直跟在她身邊慢跑。 兩人跑步的時候都很沉默,清早的陽光沒有那么熱烈,藏在樹后梢頭,天空湛藍,幾朵白云輕柔地飄著。 北京是座很包容的城市,奔跑在城中,隨處可見林立的高樓和路旁古舊的胡同,兩者和諧地相融在一起。 這個時間點,工作的人還沒有出來,街道上只有走去公園遛彎的大爺大媽,還有和他們一樣,晨跑的人。 祝矜回北京后,一直沒顧上運動,只偶爾打兩次球、游游泳,現在體力根本跟不上。 跑了一公里,便氣喘吁吁,她在一個樹蔭下停住腳步,喘著氣。 鄔淮清也跟著她停下來,拿毛巾幫她擦了擦汗,說:“歇會兒。” “嗯。” 兩人在樹蔭下站著,一旁是一家早點鋪子,豆漿和油餅的香氣飄了出來,前邊還有賣雞蛋灌餅的,隨處可見的生活氣息。 他們閑聊起天。 祝矜忽然想到一個困惑她很久的事情,問:“鄔淮清,你記得嗎,你當時說我‘成天哭’,為什么呀,我明明沒哭過的?” 鄔淮清聞言,嗤笑一聲,在樹后玩著她的頭發,然后問:“什么時候呀,我不記得。” 祝矜:“你怎么能不記得呢?就是有一天晚上,我和姜希靚在公園里和氣泡酒,你和我三哥好像是剛打球回來找我,那天晚上你可兇了……” 她解釋著,想幫他回憶起那一天,說著說著,卻看到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眼底被朝陽的光線照得暖洋洋的。 祝矜不由自主地止了聲。 “沒想到,你對以前的事情記得這么清呀?”他似笑非笑地說道,話語中帶著調侃的意味。 祝矜反應過來:“你明明記得。” “嗯。”他點點頭,“的確是記得。” “那你當時為什么說我成天哭呀?” “你自己不知道?” 祝矜很懵,搖搖頭,記憶中她哭的次數是可數的,除了被疼哭外,幾乎沒有過像同齡人那樣因為吵架、成績、各種關系等等事情哭過。 不對——有一次,可是,那次鄔淮清也不在呀。 她抬起頭,只聽到他回憶著說:“你當時好不容易勸說阿姨成功,養了只貓,結果卻因為那只貓大病一場,住進了醫院。” 她聽他說著,果不其然,是這件事兒。 “出院后,張阿姨要把你的貓要送走,怕你不同意,當時還把你送到了爺爺家,結果一個人跑回來,一下公交看著載著你的貓的那輛車遠去,后來哭了起來,是不?” 祝矜的記憶跟著他的話一起回到那個下午。 其實,當時她并沒有見到貓咪的最后一面。 小貓咪被張瀾送給了她學校的同事,她認識那位阿姨的車,從對面的公交上下來后,只見著白色的大眾從大院門口開走,她想要趕快跑過去,人行道的指示燈卻一直不變綠。 祝矜又急又難過,當時過敏的癥狀還沒有好,臉上很疼,陽光又非常刺眼,整個人都很茫然,心空落落的。 等她過了馬路,汽車已經遠去。 她心愛的小貓咪也走了。 正是下午,大院里安安靜靜,祝矜從小到大都很遂心,那是她第一次感到那么難過,無能為力。 盡管這種感受,在后來的日子里,她體會過很多次。 當時的她坐在禮堂前的石階上,一個人哭了起來,影子被太陽拉得長長的。 “你當時在?”她愣愣地問道。 “嗯。”他說,“我就在你身后。” 祝矜盯著他,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心中翻涌著,過了會兒,她才笑笑說:“是呀,養不了小貓咪多難過,所以這么多年,我只能想著能養一條狗,最好是薩摩耶,又大又白,可可愛愛。” “我知道。”鄔淮清說,在暖融融的光輝下,他的模樣竟然有幾分認真。 第33章 游船 她更用力地揉了一把。 跑步到后半程的時候, 祝矜已經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她站在路邊不動,堅決不再跑步, 而要等公交。 行百里者半九十,說的就是她這種人。 鄔淮清嘲弄了她兩句,祝矜板著臉不說話。 忽然,他在她面前彎下腰。 她愣住,不確定地問:“什么意思?” “上來。”他說。 鄔淮清穿著白色的運動服, 領口有些濕, 盡管如此,整個人仍舊是清清爽爽的模樣,皮膚白皙干凈, 被陽光照得透亮。 祝矜站在原地, 三秒鐘后, 胳膊搭在他肩上, 雙手在他脖子前邊交叉,順勢趴在了他的背上。 她哼了一聲。 鄔淮清一個起身,她也跟著升高,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個身高兩米的人的世界, 頭還碰到了上邊的樹枝。 以前不是沒有人背過祝矜,祝思儉背過她, 祝羲澤背過她, 大伯、爺爺都背過她,但那都是在小時候。 祝矜看著鄔淮清的頭發,他的頭發很短,被太陽曬得毛絨絨, 她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就像是在揉自己床上的毛絨玩具。 “別鬧。”鄔淮清說。 聞言,她更用力地揉了一把,把他的頭發揉得亂糟糟的,然后開心地笑了起來。 鄔淮清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的嘆氣聲飄散在空中,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到的寵溺。 其實,他根本沒有想到,祝矜今天真的會和他一起出來。 更沒想到,她會讓自己背她。 一路上,他們碰到了好多人,路人紛紛看向他們,而他們兩人誰也沒在意旁人的目光。 祝矜在他背上看著路旁的風光,仔細品味著這座生她、養她,但她中途離開了四年的城市。 鄔淮清忽然聲音悶悶的,說:“您能別一直動來動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