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陶嘉著急辯解，嗓門都大了起來，“只是石頭一直扒我的手，我讓它不要打擾我，就把藥遞給它聞一聞。”

    顧俞垂下眼去看爬來爬去的石頭，忍住笑意：“那石頭吃藥了嗎？”

    “沒有。”陶嘉也去看烏龜，伸出細白的手指碰碰石頭的腦袋，石頭整只龜縮進殼里，過了一會兒，又膽大地重新探出頭來，脖子老長。

    “石頭又沒有生病，不能吃那么苦的藥，會拉肚子的。”陶嘉說。

    同樣道理，顧俞沒有生病，也不能吃藥。所以最近顧俞想試試沖泡藥劑的溫度，都被陶嘉蠻不講理地搶過杯子去了。

    陶嘉覺得自己是個懂事的男朋友。

    他剛想讓顧俞夸夸自己，忽然看見石頭慢吞吞地在白被子上爬了一會兒，然后留下一點米粒大小的黑色不明物體。

    陶嘉：“……”

    石頭竟然當著兩個人的面，公然在陶嘉的被子上拉臭臭。

    第11章 1月27日 年貨

    【1月26日霧】

    【二月份快到了，記得去街角的雜貨店】

    臨近春節(jié)，陶嘉的父母從國外回來了。

    距離上一次接到電話已經(jīng)過去半個多月，陶嘉在呂向霜的許可下辦理了出院手續(xù)，還沒邁出病房門，就被一個急匆匆跑過來的女人迎面抱住。

    “土土，”陶嘉的母親穿著得體的米色風衣，身上是好聞的香水味，妝容淺淡的面容上滿是擔憂神色，“mama回來了，身體還有哪里不舒服？”

    陶嘉乖乖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小聲說：“mama，我沒有事。”

    今天出院，顧俞細心地給他搭配了保暖又不失氣質的白毛衣和暖色外套，陶嘉在醫(yī)院待了這么久，反而被養(yǎng)得皮膚細嫩，唇紅齒白，整個人神采奕奕，一點都不像是病人的模樣。

    呂醫(yī)生說了，陶嘉的情況穩(wěn)定良好，偶爾嚴重的病情也能得到有效緩解，是個在治療中進步飛快的好病人。

    陶嘉的母親姓唐，此時唐女士緊張地打量了陶嘉片刻，終于放下了半顆心，轉而望向不遠處的陶先生：“你快過來，幫土土拿行李下去，我們待會先回家。”

    “mama，”陶嘉卻忽然抬手拉住唐女士的袖子，說，“哥哥會幫我搬行李。”

    唐女士動作一頓，這才發(fā)現(xiàn)站在旁邊的顧俞。

    顧俞手里提著陶嘉的行李，見唐女士目光看過來，清俊的臉上沒什么太多情緒流露，只是禮貌點頭道：“伯母。”

    唐女士別開眼，作勢去整理陶嘉的圍巾，語氣輕松：“還是叫唐阿姨吧，你以前都這么叫。”

    顧俞過了幾秒才重新開口：“……唐阿姨。”

    幾人來到樓下，唐女士拉著陶嘉，輕聲說：“mama聽見你生病，馬上就想回來了，但你爸爸的項目還沒做完，不能輕易中斷，拖到現(xiàn)在才趕回國。土土，mama給你道歉。”

    陶先生是個正經(jīng)嚴肅的性子，此時也咳了一聲，打開車門的時候說：“對，這次是我們失職了。”

    “沒事，”陶嘉對父母的工作表示了十分的理解，又驕傲道，“你們不在的時候，哥哥把我照顧得很好哦，你們也要感謝哥哥。”

    唐女士愣了片刻，下意識看向一邊的顧俞。

    連陶嘉的父親也沉默下來，停車場里的氣氛一時變冷。

    “確實……”唐女士遲疑幾秒，當著陶嘉的面，還是出聲說：“小顧這段時間辛苦了，等有空的時候，一起聚一聚吧。”

    “土土，上車。”唐女士似乎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催促道：“我和你爸爸剛從機場回來，禮物都裝在箱子里，待會回家給你拿出來……”

    陶嘉卻搖搖頭：“我和哥哥一起回去，我們住在小公寓里。”

    唐女士皺眉：“土土不要任性，這樣太麻煩小顧了，他還有自己的工作。”

    顧俞正要開口說什么，左手背忽然被輕輕撓了一下，陶嘉把手藏在袖子里，膽大包天地去勾他的手指，并且抓緊。

    顧俞止住了要出口的話語，眼睛里翻涌的情緒也逐漸平靜下來。

    “mama，我不能坐你們的車。”陶嘉突然從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圓圓的東西，石頭劃動四肢奮力掙扎，被托著展現(xiàn)在唐女士面前。

    陶嘉一本正經(jīng)說：“這只烏龜很討人厭，隨時隨地拉臭臭，它會弄臟車后座。我們家的車太貴了，不能被它糟蹋。”

    石頭伸長脖子瞪黑豆眼：“……”

    陶先生已經(jīng)坐在了駕駛座上，聞言搖下車窗，對唐女士道：“算了，讓土土和小顧一起，我們先回去放東西。”

    他鏡片后嚴厲的目光掃了顧俞一眼，說：“今天大家都累了，回家休息吧。過幾天除夕，小顧一起來家里吃個年夜飯。”

    唐女士秀麗的眉緊蹙，忍住要反駁的話，心內(nèi)嘆了口氣，摸摸陶嘉的頭發(fā)，語氣柔和：“那mama先回去啦？”

    陶嘉目送自己的父母離開，和顧俞一起帶著行李走到車旁。

    顧俞的車是前兩年買的，那時為了方便跨越半個城市去看望讀高三的陶嘉，顧俞用大學期間實習的錢買了輛并不貴的代步車。

    車內(nèi)干凈而整潔，嶄新得像是剛買回來。顧俞總是把一切事情都打理得井井有條，不僅體現(xiàn)在照顧他的小男友身上，還表現(xiàn)在日常生活的各個容易忽視的細節(jié)里。

    陶嘉把石頭放上儀表臺，那里擺著一盆小小的毛線太陽花，石頭似乎是好奇，用兩只短小前肢攀上去，拿頭頂了一下太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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