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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楓把他外強中干的性格拿捏得死死的,他云淡風輕地“嗯”了聲,心情愉悅地摸了把方白景的腦袋,建議道:“你可以試試。” 傅楓走了,只剩下方白景一個人無能狂怒地在房間里摔東西,不小心扯到了腰部,還要痛得五官都快擠到了一起。 方白景憋住一股火,重新躺了回去,干脆閉上眼睛再睡了一覺。 傅楓還是有點用的,方白景這一個回籠覺睡得很熟。 但他又夢到了最不想夢到的人——還是傅楓。 這一次他夢到的是自己剛惹了事,整個人驚魂未定,身邊只有傅楓可以依靠。 傅楓說什么他都在無意識地點頭。 方白景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再加上傅楓有意無意的危言聳聽,他隱隱有了自己小命不保的感覺。 他怎么說也就是個二十歲的小年輕,還被家里人保護得太好。 身邊沒有相熟的人,方白景本能地扯住了傅楓的衣角,他的手指還如落葉般的顫抖,傅楓的動作頓了頓,反握住了方白景的手。 他沒有主動抱過人,動作很生疏,只是慢慢地把方白景抱在了懷里。 “不要怕。” 傅楓的聲音還是冷淡的,他好像天生就不會安慰人,但說出來的話很可靠。 “我會保護你。” 在某些方面,傅楓其實挺紳士的。 上一次方白景拒絕他之后,傅楓都沒有出現在方白景的眼前,甚至在方白景喝醉之后,他也什么都沒干。 但傅楓那句“在一起”就好像是個劃分線。 方白景點頭的第一天,就被傅楓帶上了床,他那天哭得格外地慘。 眼角的淚抑制不住地流了下來,像是因為屈辱,又或者是實在是太疼了。 傅楓的手指擦過他的眼尾,又忽然把他的眼淚吻掉,他低聲地哄著人道—— “不要哭了,也不要難過,我會對你很好的。” 方白景今天第二次從夢中驚醒,他摸了下眼角,和夢里的他共情得太厲害,眼角隱約有了些濕潤感。 他躺在床上獨自一人沉默了很久。 當初答應和傅楓在一起,方白景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建設。 因為方白景很清楚,自己是喜歡女生的,傅楓長得再帥、再好看,那他也是個男人。 方白景的胸口鼓動著,他驚恐地發現——他的身體仿佛比意志更早一步地接受傅楓。 方白景的喉結滾動了下,他猛地掀開被子下了床,沖到旁邊的盥洗室用冷水拍打著臉。 他抬頭,就能在鏡子里看到自己微紅的眼角,還有睡衣領口擋不住的吻痕。 方白景往后退了幾步,他只有剛和傅楓在一起的時候,才會經常夢到傅楓。 而現在,消失已久的夢魘忽然襲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仿佛在隱隱暗示些什么。 方白景覺得自己需要靜靜,換句話說,傅楓讓他覺得不開心,他無比討厭自己在傅楓面前的弱勢感。 他今天正好不用拍戲。 方白景從衣柜里翻出來了鴨舌帽帶上,又找了副口罩。 別墅里空空蕩蕩,只有桌上放在保溫袋的早飯,方白景看也沒看一眼就往門外沖。 打開門的那一瞬,屋里的智能管家發出了機械式的語音——“主人,請問您要去干什么?” 方白景的腳步頓了下,在曾經血一般的教訓之下,他猶猶豫豫地縮了回來。 他重新跑進傅楓的書房,隨手拿了支筆和紙,洋洋灑灑地在紙上寫下“我去看爺爺了”。 方白景又重新跑回客廳,他把碩大的A4紙折疊完,隱秘地塞到了桌角下。 做完這一切,方白景拍拍手輕松地站了起來。 到時候實在是不行的話,傅楓問起來,就說他留了紙條的,只是不小心被風吹掉了。 第7章 念念不忘 作者有話說:久等 別墅區的出口與方白景有段距離,他要是想去外面打車,就得徒步二十分鐘左右。 方白景剛邁出門,就被這刺目的太陽光一燙,今天的氣溫有三十六度,方白景戴著帽子都能感受到這炙熱的溫度, 他邁出去的腳又縮了回去,這個天氣,從這里走到外面能直接中暑暈過去吧! 方白景猶豫了下,很自然地再次進了傅楓的書房,一拉抽屜就是挑車鑰匙,最后撿了把看起來最低調的走。 他好久沒開車了,轉動鑰匙的那一瞬,甚至還短暫思考了一下哪邊才是油門。 方白景跟傅楓在一起之后,就沒怎么摸過方向盤,不過好在肌rou記憶尚在。 他導著航把車從繁華的市中心往郊區開。 方白景留了紙條說去看他爺爺,也是真的去看他爺爺。方老爺子年紀越大,就越不喜歡參加各種活動,反而無比熱衷于往鄉下跑。 割草種菜,閑暇有靈感的時候才提筆畫會兒畫。 他的身體很硬朗,家里人還特意請了個阿姨,也不至于擔心出什么意外。 方白景從小跟著他爺爺長大,他爺爺膝下就他爸一個兒子,他爸又只生了一個。 總而言之,方白景就像是塊三代金磚。 他長大些后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是會跑回來找他爺爺,就比如他跟傅楓第一次上床之后,方白景掉著眼淚給方老爺子磨墨。 磨著磨著,眼淚和墨水混成了一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