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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無一人的走廊里沒有旁人,方白景的腿像是煮熟的面條一樣發(fā)軟,整個人像是站不住的不倒翁一樣往傅楓的懷里倒。 傅楓環(huán)住投懷送抱的方白景,問道:“還想吐嗎?” 胃里的難受是一陣一陣的,傅楓身上的味道很安神,方白景不耐煩地搖了搖頭。 傅楓面色不改地扶著他往電梯里走,他從口袋里摸出權限卡,在電梯的刷卡處“滴——”了下,最后按了頂樓的套房。 方白景已經喝暈了,腦袋暈得像是海浪里的小漁船,只能感覺到自己被人扶到了柔軟下陷的床墊,反胃的感覺煙消云散,他現(xiàn)在更想的是睡覺。 他直接往床上一翻,歪著腦袋就準備睡過去,下巴處卻搭上了雙微涼的手,托著他的臉微微抬起。 方白景不爽地“嘖”了聲,想睜開眼看看是誰那么無聊,眼皮卻沉得像是在打架。 他只能模模糊糊地感覺到好像是有什么人在給他擦臉,方白景喃喃地嘀咕了句“別吵”,就緊閉著眼睛睡著了。 在陷入沉沉的夢鄉(xiāng)之前,迷茫又夢幻當中,方白景感覺到自己的臉頰被手指蹭過,那人下手的力道很輕,只是單純地在摸他的臉頰。 “以后不許喝那么多?!?/br> 這句叮囑方白景已經聽不見了,他把自己半邊臉頰擱在傅楓的手心上,睡得安穩(wěn)不鬧。 方白景是睡了幾個小時候之后被自己臭醒的,頂著快炸掉的腦袋,他還算淡定地撓了撓自己的頭發(fā)后,才開始環(huán)視周遭的環(huán)境。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間陌生的套房里,目光停在角落的玻璃桌上,方白景才猛地回過神來。 玻璃桌旁坐著傅楓,他身上還穿著昨晚的那套衣服,只是現(xiàn)在不可避免地有些皺了,傅楓的面前擺著裝訂而成的本子和杯咖啡。 察覺到床上的動靜,他慢條斯理地抬起頭問道:“醒了?” “醒了。”方白景下意識地點了下頭,狀況之外地問道,“怎么是你,蔡姐呢?” 傅楓抿了口苦澀的咖啡,解釋道:“你的經紀人走了?!?/br> 看著方白景錯愕的表情,傅楓又補充了一句,“她把你交給我了。” 這話聽起來總是怪怪的,方白景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臉色比剛才醉酒的時候還要煞白。 “需要我?guī)湍憬行丫撇鑶幔俊?/br> “不用?!狈桨拙熬芙^道,“我挺好的。” 傅楓“嗯”了聲,但卻自作主張地給他的助理打了電話:“醒酒茶。” “……” 既然這樣的話,方白景猶豫了下,喊住傅楓:“能幫我再要套衣服嗎?” 傅楓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番,方白景穿得很隨意,是最舒服的運動褲和衛(wèi)衣的搭配,現(xiàn)在已經被他睡得皺巴巴了。 他點了下頭,繼續(xù)吩咐道:“再送套衣服來,180、125斤的男生。” 方白景疑惑地張了張嘴,沒忍住,脫口而出地問道:“你眼睛是測量儀,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這問得其實不怎么禮貌,但傅楓卻很平靜地接了話道,“我知道?!?/br> 傅楓忽然偏過頭,瞳色微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方白景看,就當方白景被他盯得頭皮發(fā)麻的時候,傅楓終于開口道:“過來。” 方白景雖然心有不爽,但人在屋檐下,還是挪著腳步走了過去。 他有點理不清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傅楓現(xiàn)在這個態(tài)度,讓他忍不禁地懷疑——難道他摔壞過腦袋,其實他是認識傅楓的? 傅楓將手中厚厚的本子遞了過去,方白景隨心所欲地低頭一撇,忽然就移不開視線了。 在他面前的是份合同,還有剛裝訂好的劇本,劇本上只有簡單利落地一個“王”字。 誰都知道,王是李安越導演是準備在今明兩年拍的,他年少成名,大大小小的獎拿得手軟,卻只差國外的一個獎。 而這部電影——就是用來沖那個獎的,并且那個獎的含金量很高。 方白景一時不會搞不清傅楓的意思,猶猶豫豫地接過來了傅楓手中的劇本,他的手指上像是有螞蟻在爬,打開劇本的欲望很強烈。 “方白景?!?/br> 方白景下意識地應了聲,傅楓的聲音很好聽,吐字又清晰。 但下一刻,方白景就忍不住地把面前傅楓還沒喝完的咖啡往他臉上潑,因為傅楓很無厘頭地說了一句——“和我在一起?!?/br> “你有病?” 方白景先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后立馬破口大罵道。 他只覺得傅楓這是在侮辱他,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讓他賣屁股換資源? 他還覺得不夠氣,“啪”的一聲把劇本連著合同甩到了傅楓的面前,罵道:“我稀罕你這個劇本?惡心!” 傅楓的表情奇異地不見動怒,咖啡漬在他的白襯衫上留下了痕跡,傅楓抽了幾張紙巾,冷靜地擦著自己臉上濕漉漉的地方。 他斂下眉,解開了襯衫的扣子,鎮(zhèn)定自若地再次重復了遍:“和我在一起。” 他這次多說了幾句:“你想要什么,我都會給你?!?/br> 因為這是傅楓認為的對一個人好的方式,劇本就當是他蓄謀已久的見面禮。 第6章 他逃 作者有話說:景寶,你好慫。 方白景睡得不太安穩(wěn),才清晨六點,他就從睡夢中猛地驚醒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