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病嬌太監比命長 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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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福按住暴怒的帝王:“陛下息怒,為今之計,當速速提審祁容,早一時,大人便多一分……”后面的話縱是一向沉穩的咸福也說不出口,難過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和咸慶都是自小跟著魏瀾,魏瀾之于他二人教導照料,是師父,更勝父兄。 讓他們去安排祁容那邊,祁玦沒甚不放心。 寧晚心作主暫時安置了幾位太醫在偏院休息,然后一個人走進寢房。 床榻的帷帳半掩,遮不住尚在昏睡的魏瀾身形。 寧晚心挑開一點輕薄的帷幔,在魏瀾身邊坐下,看他略顯蒼白的臉色。 印象里的魏瀾很少有這種脆弱得只能讓人照顧的時候。饒是被瘋癲時的蘇瑾用金剪在身上開了個洞,他都能在換藥之前面不改色把寧晚心攆出去睡臺階,被發現端倪時非但不心虛還能倒打一耙。 蓋住他身體的被衾上,團花的緞面有一團深色的污漬,是前日寧晚心趁魏瀾不在,窩在床上吃鹵鴨掌的時候蹭上的,尚未來得及換。結果當然是讓魏大人好一頓好一頓收拾,沒收了她藏了很久的糖瓜子。 又讓人給她備了新炒的糖栗子。 寧晚心想起這些,唇角翹著,握上魏瀾的手。 她把自己的臉貼到魏瀾的掌心,喃喃低語:“我之前說……跟你爛在一起不是在逗你笑,我認真的……” “嶺南的見血封喉我還沒找到,別的藥或許沒有這么好的效果,拖得時間久了,應該會很疼吧……你一定不忍心看我痛苦是不是?” “……你快好起來吧,阿瀾。” 斷掉一截尾指的手同修長的手指交纏在一處,寧晚心心疼得都快碎了。 …… “刺殺陛下的人是祁容的心腹沒錯,可他是真的不知曉用毒一事。”咸福的臉色非常難看。 祁玦也鐵青著一張臉,那個刺客一擊不成,直接在眾人面前自戕,于是當下唯一能救魏瀾的線就這么斷在這里。 “我去審。”祁玦再坐不住,拂袖就往院外走。 “陛下稍等。” 眾人一怔,回首看去,見寧晚心從房中出來,輕手輕腳地闔上房門。 “郡主,師父他……”咸福猶豫了下,還是問道。 寧晚心眼睛還是紅得厲害,神色卻說得上柔和,她很輕柔地道:“他睡著還沒醒,我們小聲說話,別吵到他。” 眾人默然,咸慶瞧她那副模樣,估計師父真有個什么,怕是她也好不了。 寧晚心走到祁玦跟前:“請陛下仔細回想,您登基以來,與秦王相關,跟朝廷關系不睦,能知曉滄州這件事,或是指向這些的線索。” “我們對朝廷的事情知之不深,這件事只有陛下能做到。” 祁玦看著寧晚心的眼睛,終于冷靜下來,長舒一口氣:“有時候我覺得,你跟阿瀾其實很像。” 不待旁人細想他這句話,祁玦便閉目沉思起來。 突地,他回想起一本莫名其妙的折子,過后查過此人底細,并無不妥,可如今想來,這個人出身冀州,滄冀想鄰,莫非當時那封折子實則在暗示什么…… 他將此事告知寧晚心,將離休送來的一卷記錄直接遞給她看,并補充道:“當初他上了封皇陵有異合該修繕的折子,阿瀾讓我查這個常俟的底細。” 祁玦細致,讓人送來的除了常俟的官籍,還調來皇陵的人事記錄。 寧晚心翻到一頁,目光定在一個名字上,用手指點了點。 “阿瀾可有看過這卷記錄?” “并未。”祁玦道:“那會兒諸事繁雜,此事不算重要,并未太放在心上。可有甚不妥之處?” 寧晚心點頭,“麻煩陛下派人去皇陵提個人吧。事出突然,來不及過大理寺,直接帶人到慎刑司。事后朝堂上如有異議,盡數推到我一人身上即可。” 祁玦只道:“提誰?” 寧晚心眸色一冷,“……晏明軒。” “確定是他?”祁玦問。 “不保證。”寧晚心道,“所以旁的方向也不能松開,太醫們也得繼續找法子解毒。” 祁玦沒多一句話,直接去安排人處理此事。 咸福和咸慶對視一眼,道:“郡主,您去陪著師父,等我們問出結果……” “不,我親自審。”寧晚心眼神定在一處,嗓音仿佛結了一層冰。 …… 晏明軒似乎對官差到來一事有所預料,并未反抗便任他們帶走,直到他被帶進了皇宮里。 “不應該交由大理寺審理,為何將本官帶到這里?” 慎刑司的人早依照吩咐等著接手,聞言似笑非笑道:“咱們尚且尊您一聲大人,您可千萬識時務一些,也能少吃些苦頭。” 晏明軒想到那個陰鷙的大太監,沒控制住打了個冷戰,冷汗從額上簌簌地淌下來。 “……魏瀾。”他費力地從嘴里擠出這個名字。 那宮人將他推進陰暗潮濕的囚室,將他緊緊拷在嵌在墻壁里的鐐銬上,聞言輕蔑一笑:“憑你,也配魏大人來審?你倒敢想。呸。” 不是魏瀾,眼前這個鎖門的太監似乎也只是把他關起來。不等晏明軒松一口氣,只聽那太監一墻之外諂媚道:“喲,您來了。” 那頭不知道說了什么,方才鎖好的鐵門重新打開,一人提步走進來。 晏明軒雙目圓睜,石化一般怔愣在原地。 好半晌,直到宮人搬來一把木制的椅子,那人施然坐下,他才抖著唇,喚了一聲:“……晚心。” 寧晚心一雙眸子冷冷地盯在他身上,直言道:“你協助祁容謀反。” 晏明軒怔怔地看著她,聞言嘆了口氣:“你已經查到我身上,我說不是也晚了。” “天壇刺客受你命令在匕首上涂抹毒藥。”寧晚心篤定道。 晏明軒問道:“陛下龍體有礙?”接著又否定了這個說法,“不對,若是陛下出事,宮人絕不會這般鎮定。” 他腦中仿佛一瞬間抓住了什么:“那條閹狗會放你一個人來見我?” 寧晚心眸色一沉,見他默認了毒藥一事,直接喊方才那太監過來:“讓他開口,毒藥,解藥。” “……晚心,”晏明軒嘆道:“你真的變了。” “我認識的晚心,怎么會同一禍亂朝綱的閹人狼狽為jian?如何能眼睜睜看著這些人用這樣不入流的手段屈打成招?都是那個閹人惹你害你成了如今這般模、呃——” 燒紅的烙鐵隔著衣襟直接燙進了他的皮rou,劇烈的灼痛讓他痛苦地扭動,連痛呼聲也滯在了嗓子里。 “雜家勸您,早些招了,不然死罪免了,活罪……實在生不如死啊。” 晏明軒緩了好一會兒,張了張嘴,說的卻是:“……不過還好,中毒的是那閹狗對不對,對不對?” 眼看著寧晚心越發冷凝的神色,他臉上的笑容愈發放大:“那閹狗死了,你就自由了,我們就能回到從前了……” 寧晚心突然起身,一把從墻上拽下一根特制的刑鞭,推開正在施刑的太監,手上一個用力,那根長鞭堅硬的手柄狠狠捅進了晏明軒剛被燙出的傷口里。 刑室中頓時一陣殘破的慘叫聲。 “晏明軒,你看清楚,我不僅能看著別人給你動刑,我還親自動手了,你待如何?” 晏明軒前頭那句話,戳在她現在心口最痛的地方。寧晚心一面說著,手上握著鞭子的手柄在他傷口里旋轉。 而在晏明軒眼中,她美麗的面孔宛如厲鬼。 “他萬一有三長兩短,你最在乎的人,還有你自己,都沒命活到那個時候。” “這一點,請你務必相信我。” 第61章 昔時 你睡夠了,就快醒醒吧。 寧晚心從昏暗的囚室走出來的時候, 伸手擋了下正熾的陽光。兩只手血跡斑斑,她卻全不在意的樣子,把寫了一串藥名的紙遞給等在外面的咸福。 咸福快步上前, 一手扶住她,一手接過她手里的紙頁。 “以防萬一, 讓太醫再比對核查一番。” 咸福低頭飛速掃了眼, 舒了口氣, “郡主放心。”朝寧晚心長躬一禮,匆匆去了。 咸慶始終在偏院守著,跟著來的青魚以干凈帕子浸水給她擦了手, 瞧著寧晚心腳下踉蹌了一瞬,心疼道:“郡主,奴婢備了水,您沐浴更衣之后再過去吧……”她想讓郡主休息一會兒,卻知曉她定然不愿,只得換一種說辭。 寧晚心原想說不必,青魚勸道:“奴婢聽老人說血光不祥,您這樣帶了病氣過去,對大人也不好。” 聽說對魏瀾不好, 寧晚心動作一頓,終于微微點了下頭, 啞聲道:“勞煩快些……我不放心他。” 青魚眼眶瞬間紅了。 太醫們商量了一套解毒的法子,旁人幫不上忙, 只能在外面干等著。 祁玦蹲坐在寢房外面的石階上, 半分帝王的模樣也無。離休等人也不敢勸,站得不遠不近地候著。 身邊垂下一抹陰影,坐下個人來。祁玦不消看便知曉那是誰, 微微瞇起眼睛昂首看向天上去。 “我母親在生我的時候傷了身子,父王和母妃就我這么一個兒子。我小時候一直希望能有個兄弟陪我玩。” “大概四五歲的時候,府上突然來了個跟我年歲相仿的男孩兒,父王說是母親表兄家的孩兒,遭難沒了雙親,在我們府上借住。” 沐浴更衣之后才過來的寧晚心看著陷入回憶的祁玦,心里也很想知道,小時候的魏瀾是個什么模樣。 “我到現在都能記得,那日父王拉著他的手,把他帶到我跟前,對我說:‘這是表兄,要好好相處,不要打架。’” 小時候的魏瀾話很少,對什么也一副沒興趣的模樣,尤其非常不耐煩見天纏著他的祁玦。 賢王和王妃倒是覺得讓祁玦纏著的時候,魏瀾難得有點少年的模樣,是以對此并不多言甚至是放任,魏瀾本人則被鬧得苦不堪言。 “表兄,等我一下……”祁玦手上捧著個裝鳥兒的小籠子拼命邁著小短腿追前面板著個小臉的小男孩。 “……離我遠點。”那小男孩猛地停步回頭,嚴肅著一張臉,手上還握著一卷書。 祁玦一時沒剎住,帶著籠子一塊兒把前面那小男孩撞了個大馬趴。 旁邊伺候的下人連忙去扶,卻一個個捂著嘴樂得不行。 祁玦勾著唇角笑了笑,“他老是一副不耐煩的模樣,但是數九寒天,我甩開伺候的下人偷溜去亭子里玩,踩進了沒凍結實的冰湖里,動也不敢動,還是他跑下來把我推上去,自己卻掉了進去。” 祁玦大喊大哭引人來了之后,被撈上來的魏瀾凍得牙齒都在打顫。祁玦趴在他床榻邊上整宿得哭,王妃拉都拉不動,又要照顧魏瀾,還要顧著不省心的小兒子。 “別哭了,”小小的魏瀾臉上燒得紅彤彤,眉頭蹙得緊緊的,頭疼欲裂滿臉都寫著死了算了,“吵死了。” 他在冰湖里凍得傷寒,身上guntang,總覺得熱度和疼痛從骨頭縫里往出鉆,想入睡偏難受得不行,讓祁玦鬧得更是一陣耳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