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她這杯烈酒 第28節
房子是很早的老房子,幾乎都在對外出租,里面的格局被房子的主人改了,一層樓原本是四家住戶,現在變成了12戶,幾乎是門挨著門。 房子的門也不是防盜門,是很簡單的木門,木門上是很古老的那種黃銅顏色的鎖。 龔煦掏出鑰匙開了門,房間里的燈還亮著。 路斯越站在門口,房子里的擺設一眼就看到了頭。 路斯越問:“要脫鞋嗎?” “不用。” 路斯越穿著鞋走進去,房子里真的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但是收拾得很干凈。 “比我家還干凈呢!”路斯越的家很大,里面的家具和擺設都很貴,但是她不愛打掃,都是兩天找個鐘點工上門。 龔煦把唯一的一把椅子拉給她,讓她坐。 路斯越偏偏不坐椅子,坐在了他的床尾,她抬頭,看見了書桌上立著的那張遺像。 她問:“是你奶奶嗎?” 龔煦扭頭看了一眼:“嗯。” 她說:“你奶奶比我奶奶好看。”她說的是真心話,她扭頭看向龔煦的臉:“你們眼睛很像。” 龔煦“嗯”了一聲,緊張的心情放松了許多,“以前鄰居也都這么說。” 路斯越突然猜到了:“所以你租這個房子是因為要放奶奶的遺像?” 龔煦看向她,眼睛里有一抹光閃過,他點頭:“嗯。” “真孝順。”路斯越垂頭,想到了她家那個老頭子,她擺弄著放在腿上的手指,問他:“你奶奶一定很疼你吧?” “嗯。” 路斯越點了點頭,笑了一下。 都說隔代親,可惜這句話在她身上不受用。 路斯越深吸一口氣,“紅花油呢?”她把右手伸出來:“給我涂吧。” 龔煦拉開書桌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白色塑料袋,路斯越站起來,撥開袋子,往里瞧:“這么多涂抹的藥。” 她抬頭看他的嘴角:“你經常受傷嗎?” 龔煦抿了下唇,沒說話。 那就是經常受傷了。 路斯越抬手,捏著他的下巴,把他的臉扳過來對著她,她連“嘖”三聲,是惋惜的口氣:“這張俊臉,都破相了還這么好看!” 龔煦愣了一下,忙把臉偏開,他性子靦腆,哪經得起路斯越這么個逗法。 他微微紅了耳尖,把手里的紅花油放下,把椅子拉到她身后:“你坐好。” 路斯越彎著嘴角坐下。 “手伸出來。” 路斯越把手伸他面前了。 龔煦拔掉紅花油的蓋子,液體細密地噴在她的手背上,他彎下腰,輕輕在她的手面吹了吹。 路斯越的手微微抖了下,他吹的她手背涼涼的,心里麻麻的。 她看著他低下來的臉頰,他右臉頰上的痣離她只有十幾厘米的距離。 他睫毛很長很密,還微微朝上翻卷。 那張臉長得真的比很多女孩子的臉都精致。 “龔煦。”她忍不住叫他的名字。 龔煦眸光微轉,目光落在她眼睛里。 “你有交女朋友的打算嗎?”她盯著他漂亮的眼睛看。 他彎著的腰僵了一下,下一秒,他直起身,開口:“沒有。” 路斯越忍不住問:“那你以前談過女朋友嗎?” 他依然一句:“沒有。” 那就是還保留著初戀咯,路斯越忍著心里的小雀躍,“你這個年齡,該談女朋友了。” 她還好意思說人家,她都27了,不也沒談男朋友? 龔煦不說話,他這個年齡的男孩子的確有太多都談了女朋友,可他不是太多人里的一員。 他沒資格。 他有自知之明,談女朋友不是用嘴談的,是要花錢的。 他沒有多余的錢花在談女朋友這件事上。 他把紅花油的蓋子蓋上,放在桌子上,然后把白色塑料袋系好,放進了抽屜里。 “很晚了,”他說:“我送你下去吧。” 路斯越垂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背,笑著站起來。 樓梯里依然伸手不見五指,龔煦依然開著手機里的手電筒給她照亮前面的臺階。 出了樓道,路斯越站在車旁。 今晚沒有月亮,星星也沒有幾顆。 龔煦把走時帶下來的紅花油遞給她:“一天噴四五次。”別的,他沒有多說。 路斯越把紅花油接到手里,抬頭看他說:“謝謝。” “不客氣,”他沒有去接她的目光,往后退了一步:“回去開慢點。”說完,他轉身往樓道里去。 路斯越站在原地,樓道里很黑,她已經看不見他。 她低頭看著手里的那瓶紅花油,眼里有一閃而過的落寞。 車子啟動,油門的聲音響,聲音漸遠。 龔煦從漆黑的樓道里出來,走到剛剛路斯越車子停著的地方,昏黃的路燈,打在他的側臉上。 他抬手,指腹停留在自己的下巴處,那里,被她摸過。 周日下午,公司一個人都沒有,就路斯越一人坐擁整個大樓,雖然她手背受了傷,但并不耽誤她加班工作。 桌上的座機響,路斯越按了免提。 是樓下的安保人員:“路總,下面有一位姓莫的先生說要找您。” 姓莫? 路斯越哼哧一聲:“就說我不在。” 安保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座機的外音很大,他確定這位姓莫的先生聽見了。 “莫先生,不好意思,路總現在不方便見客。” 莫從淵長了一張斯文臉,又戴著一副凸顯知識量的金邊眼鏡,他從懷里掏出一個皮夾,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安保:“我叫莫從淵,是你們路總的未婚夫。” 安保:“……” 當安保領著莫從淵站在路斯越辦公室門口敲門的時候。 路斯越盡管沒抬眼,可嘴角卻笑了。 她就知道,區區安保怎么可能攔得住他這個莫家的太子爺呢? 路斯越低頭看著手里的文件,冷著聲:“進來。” 安保后退,莫從淵推開門走進去。 “斯越。”他叫得很親密,明明他們只見過一面。 路斯越鼻梁上也架著一副眼鏡,她抬手將眼鏡拿下來甩桌子上,絲毫不給面子:“我姓路,不姓斯。” 莫從淵的個性和他的長相不擦邊,他笑著換了個叫法:“路路。” 路斯越惡心地要吐了:“你要不要臉?” 莫從淵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路斯越別開臉,看向窗外:“找我什么事,快說,我正忙著呢。” 莫從淵走過來,把她面前的文件夾合上:“不用這么辛苦。” 路斯越別開的臉回正,不帶感情色彩的眼睛里是毫不遮掩的煩,她呵呵道:“聽你這意思,敢情以后我嫁到你們莫家,是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家相夫教子?” 莫從淵眼里噙著笑:“我更希望是那樣。” 路斯越緩緩靠向椅背,抱著雙手,像個帥老爺們似的,她揚著懶懶的調子:“我不會嫁到你們莫家的。” 莫從淵語氣輕飄飄地“哦?”了一聲,喜怒不行于色地說:“上天在路老面前,你可不是這么說的。” 路斯越撇嘴:“改主意了,不行啊?”她說的跟買東西拿錯了再換一件似的。 “路老知道嗎?” 路斯越最討厭別人拿路湛霖壓她,她心里有火,但她不發,發火就輸了,她嬉皮笑臉的:“你這么喜歡把他掛嘴邊,要不,你把他娶回去得了。” 莫從淵看得出她是個難馴的主,但也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他一時語塞。 路斯越按了座機,言簡意賅:“怎么帶上來的就給我怎么送出去!” 莫從淵站她對面,看著那張長得挺絕的臉。 那天見面,路斯越花了很濃的妝,妖艷得像個俗世里的欲女,可今天,她臉上的妝容很淡,甚至連睫毛膏都沒涂。 說真的,他見過的美女多到幾籮筐都盛不下,可像路斯越這種絲毫不捏著骨子里的野性,長相又純又欲的女人,他還真的少見。 “莫太太,”他改了稱呼,語氣里帶著一股子勢在必得:“下次見。” 沒等安保上來,莫從淵就走了。 路斯越冷臉看著門口,氣不過,她拿起桌上的眼鏡扔得老遠。 都想來控制她,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