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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她這杯烈酒 第27節(jié)

    橡膠廠已經(jīng)廢掉很多年,院子里水泥路兩邊,盛夏瘋長后的茅草青里泛著黃。

    第4號倉庫在院子的西南角,倉庫門半掩,前頭的男人推開門,路斯越走進(jìn)去。

    墻邊四個(gè)男人手腳被麻繩綁著,眼睛被黑布罩住,嘴里也被塞了東西。

    路斯越來之前換了雙放在辦公室備用的黑色馬丁靴,一身黑衣的她很酷。

    站在路斯越身后的男人遞給她一雙橡膠手套,路斯越把手套接到手里,笑了。

    不知是笑顧鳶的細(xì)心還是什么。

    地上的四個(gè)男人一邊“嗚嗚嗚”地叫著一邊在掙扎。

    路斯越不慌不忙地走過去,蹲下來,帶著橡膠手套的纖細(xì)手指,一把掐住了一個(gè)男人的脖頸,將對方的后腦勺抵在了墻上。

    男人手腳被束,拼了力氣掙扎卻不過徒勞。

    路斯越的五指收緊,隔著藍(lán)色的橡膠,能看見她手面上隱隱凸起的骨莖。

    被掐的男人雙臉憋得通紅,嘴里有東西堵著,他一點(diǎn)氣都呼吸不上來,路斯越身后的男人彎腰,指腹在路斯越的肩上輕輕拍了拍。

    路斯越松開手。

    男人像缺水的金魚,歪頭倒在地上,胸口劇烈地起伏。

    然后第二個(gè),第三個(gè),第四個(gè)。

    每一個(gè)人都承受了同樣的痛苦,都在死亡的邊緣掙扎了好一會(huì)兒。

    路斯越站起來,后退一步,給了他們五分鐘的休息時(shí)間,然后朝旁邊的男人揚(yáng)了個(gè)下巴,做了個(gè)手勢。

    男人去把最東面的男人拎起來。

    路斯越活動(dòng)活動(dòng)腳腕,她今天穿馬丁靴來就是來踢人的。

    剛剛掐他們的脖子只不過是額外贈(zèng)送他們的利息。

    接下來,她才會(huì)把龔煦那晚所受的苦和疼全部還回去。

    四個(gè)男人的腹部,每人承受了路斯越十下猛踹之后,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接下來是嘴角了。

    路斯越事先有準(zhǔn)備,她從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掏出一個(gè)黑色皮質(zhì)手套戴在了右手上,然后讓旁邊男人把他們嘴里的東西拿出來。

    第一個(gè)男人嘴里的東西剛拿出來,雖然腹部疼得缺氧,可依舊破口大罵:“你tm、知道、知道我們是誰嗎,敢打老子——”

    男人被拎起來,路斯越一拳上去,將對方嘴角砸出了血。

    然后是第二拳,第三拳……

    因?yàn)樗麄兪悄械模匪乖阶哉J(rèn)為自己的腳力手力都不如他們,所以她又每人還了十拳。

    四十拳下去,路斯越手背也疼,手腕也酸。

    打人真的是個(gè)體力活。

    四個(gè)男人的嘴里又被重新塞回了丟在地上,沾滿灰的毛巾。

    路斯越把頭一偏,三個(gè)男人跟在她身后,出了倉庫。

    回到藍(lán)鼎會(huì),天已經(jīng)黑了。

    一樓的酒吧喧囂沸騰至極。

    路斯越問吧臺里的酒保:“龔煦走了嗎?”

    能被顧總過問的人,酒保自然記住了名字:“七點(diǎn)的時(shí)候走的。”他特意留意了時(shí)間。

    路斯越甩了甩右手,右手中指的指骨因?yàn)槟撬氖呀?jīng)開始紅腫,隱隱泛著疼。

    路斯越也沒上去換衣服,她一身黑地站在門口,給龔煦打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

    路斯越張口就問:“你在哪?”

    龔煦已經(jīng)回了出租房,他問:“找我有事嗎?”

    找他能有什么事?

    就是想見他唄。

    “上次不是穿了你的衣服嗎,還沒還你。”

    電話那邊沉默片刻:“楚一鳴在酒吧里,你把衣服給——”

    “不要!”路斯越耍賴不講理:“我就要還給你!”

    龔煦:“……”默了七八秒的時(shí)間,龔煦把他出租房的地址報(bào)給了她。

    路斯越不想再回家取衣服,她去了風(fēng)標(biāo)街一家男裝店買了一件白色的加絨衛(wèi)衣,衛(wèi)衣的心口處還有紅色的半個(gè)心形。

    路斯越皺眉問店員:“這是不是情侶裝?”

    店員笑:“是的,女款的心口是另一半心形。”

    路斯越勾著嘴角笑:“那你再給我拿件女款。”

    九點(diǎn)二十,路斯越到了龔煦住的樓下。

    她開門下車,打量著四周的,這個(gè)小區(qū)應(yīng)該離拆遷不遠(yuǎn)了吧。

    路斯越給龔煦打了通電話,說她到了。

    龔煦從烏黑的樓道里跑出來,在她面前停住。

    他看了一眼路斯越身后的那輛他沒見過的,與這個(gè)小區(qū)格格不入的銀色轎跑,頭垂下去。

    路斯越把手里的白色袋子給他。

    他臉上沒戴口罩了,昏黃的路燈將他嘴角的烏青照得泛著點(diǎn)黃。

    龔煦接過路斯越手里袋子的時(shí)候,看見了她腫的老高的手面,他的反應(yīng)和路斯越中午看見他嘴角烏青時(shí)候的反應(yīng)一模一樣:“你手怎么了”

    路斯越的回答也和他當(dāng)時(shí)的回答一樣:“沒怎么。”她把手藏背后。

    龔煦抬頭看她,這才注意到她今天穿了一身休閑的黑色。

    他還第一次見她穿成這樣。

    和她穿裙子露大腿露腰,帶給他的是完全不一樣的視覺沖擊力。

    “家里有紅花油嗎?”

    路斯越搖頭,反問道:“你是住在這樓上嗎?”

    龔煦點(diǎn)頭。

    “你不是住校的嗎?”

    龔煦解釋:“我周末會(huì)在這。”

    路斯越問:“租的?”

    龔煦點(diǎn)頭:“嗯。”

    路斯越突然想上去看看:“那你樓上有紅花油嗎?”

    “有。”話落,龔煦就后悔了,他雖說有些木訥,但眼前這個(gè)女人對他的心思表現(xiàn)得太明顯了!

    路斯越往烏黑的樓道里走,她一個(gè)鬼片愛好者,膽子是真的大。

    龔煦追上來,攔到她身前:“門口就有藥店。”

    路斯越抬頭,黑漆漆的眼睛看著他:“可是我不會(huì)涂。”

    龔煦是真的不想讓她上去:“里面有說明書的。”

    路斯越就有點(diǎn)氣了,她這手怎么說也是因?yàn)樗攀艿膫桑琴|(zhì)問的語氣:“你是不是男人?”

    龔煦啊了一聲:“什么?”

    路斯越把手背在他面前晃了晃,語氣里有委屈:“我都傷成這樣了,你幫我涂個(gè)紅花油怎么了?”

    可龔煦不是不想給她涂紅花油,是不想她看到他住的房子。

    是的,他在自卑,他骨子里爬出來的自卑在張牙舞爪地叫囂。

    光線昏暗,路斯越看不清他眼里的慌張和無地自容。

    路斯越知道他家庭條件不好,所以拿出嬉皮笑臉的樣子試圖讓他放松:“干嘛,怕房子太小,裝不下我這尊大佛啊?”

    他不說話,但是仍杵在那兒不讓步。

    “你一個(gè)又上學(xué)又打工的,若是住了大房子,還奇了怪了呢!”她為了讓他放松,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撒謊:“哎呀,jiejie也是一路奮斗過來的,地下室都住過。”

    她住過屁地下室,她家的地下室堆的都是她不穿的衣服鞋子包包!

    路斯越也不管他讓不讓路,從旁邊,擦著他的肩往里走。

    龔煦轉(zhuǎn)身跟上去,因?yàn)槔锩婧冢咽謾C(jī)拿出來,開了手電筒,還不忘說一句:“感應(yīng)燈壞了,我明天就去買個(gè)燈泡換上。”

    路斯越停住腳,扭頭看他,嘴角勾著笑,笑得不懷好意:“怎嘛?想讓我明天也過來啊?”

    龔煦著急忙慌地解釋:“我不是那意思。”

    路斯越才不管他什么意思,反正她現(xiàn)在心情好得不得了。

    老房子,再加上總共才五層,沒有電梯,龔煦把手電筒的光照向樓梯口,叮囑:“你慢點(diǎn)。”

    路斯越今天穿的是馬丁靴,平底的,她不怕,她一邊上樓,一邊問后面給她照著路的龔煦:“你住幾樓?”

    他說:“五樓。”因?yàn)轫攲拥膬r(jià)格要便宜一點(diǎn)。

    爬到三樓的時(shí)候,路斯越踩空了一階,身子往前栽,就跟在她后面一階的龔煦反應(yīng)快,一把扣住了她的腰,手機(jī)掉在了地上,手電筒的光直射頭頂。

    路斯越低頭看了一眼腰上的兩只手,眼睛眨啊眨。

    龔煦扶在她腰上的手,頓了那么幾秒,立馬縮了回去:“你、你慢點(diǎn)。”

    路斯越心臟砰砰跳,她隔著衣服布料,都感覺到了剛剛那手掌心的溫?zé)帷?/br>
    龔煦把手機(jī)撿起來,低著頭。

    路斯越也不敢回頭看,抿著唇繼續(xù)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