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她這杯烈酒 第11節
酒保把倒了小半杯酒的酒杯放到路斯越面前。 一陣沉默。 在路斯越喝了兩口酒之后,她問:“周六周日呢?” 周日下午,龔煦還要去拳館打工,他回答:“周六全天,我都可以來。” 其實就監控室那十幾臺電腦,哪需要他一直待在那。 路斯越又抿了口酒:“那你以后就周六過來吧。” 她以前也沒覺得自己這么有人情味,大概年齡大了,該死的同情心就會泛濫,比如她現在還會買狗糧喂她以前看見都會躲開的流浪狗。 路斯越沒把那泛濫的同情心表現得很明顯,裝作很隨意地一問:“你父親怎么樣了?”上次楚一鳴說他父親住院急需用錢來著。 第10章 他也有貪婪 路斯越沒把那泛濫的同情心表現得很明顯,裝作很隨意地一問:“你父親怎么樣了?”上次楚一鳴說他父親住院急需用錢來著。 龔煦不是個善于撒謊的,他就沒敢去看路斯越的眼睛,盡管路斯越也沒看他,正微微仰著頭,慢慢地抿著酒呢。 “還、還好。”除了說還好,龔煦想不出還能怎么說。 烈酒上臉,路斯越眼角染上了幾分緋色,她慵懶又愜意地“嗯”了一聲。 龔煦覺得自己再待下去也挺尷尬的,就想走,還沒張口。 “會騎機車嗎?” 龔煦愣了一下才反應慢半拍地回答:“我會騎摩托車。” 路斯越被他的回答逗樂了,她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笑聲好一會才止住:“你告訴我,機車和摩托車有什么區別?” 好像是沒區別。 龔煦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脖子。 “有駕照嗎?” 龔煦點頭。 路斯越來了興致,不知是烈酒帶給她的,還是面前這個羞澀又純真的男孩子懵懵的表情讓她興致這么高。 “晚上帶我溜幾圈。”她用的不是反問句,而是肯定句。 龔煦看著她那崩了淡淡一層緋的眼尾,還有那暗紅色的眼線,以及她那口暗紅色的雙唇。 他莫名的想到了‘吸血鬼’,她是不是很喜歡紅色?可他見了她好幾次,她好像都穿了黑色。 黑色的紗料襯衫、黑色的連衣裙、黑色的緊身上衣……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白色外套。 十月的傍晚,經常有晚霞,日落西山,橘色染了小半個天際。 八點,路斯越把顧鳶的保鏢劉全帶走了,因為她喝了酒,而龔煦也不會開車。 龔煦見路斯越開了車門坐進了后座,他猶豫了一下,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路斯越一個人坐在后座的中間位置,白了一眼右前方人的后腦勺。 這個下意識的微表情,大概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 路斯越住的是一個高檔小區,五層的花園洋房,電梯入戶。 劉全把車子停好,將鑰匙還給路斯越。 龔煦在單元門口,在刻著‘柏景雅筑’四個字的景石旁定住腳,“我、我在這等你吧。”他以前不結巴的,可不知怎么的,最近他總結巴,還都是在她面前。 龔煦心想,可能是這個女人的氣場太強,他打心眼里有點怵,畢竟他長這么,沒接觸過路斯越種人。 這種美艷到不可方物,還生活在金字塔上端的人。 路斯越嘁聲道:“怎么,還怕我吃了你啊?”雖然她比他大了幾歲,但也不至于餓狼撲食吧?雖然他看著還挺美味的…… “不進去,你怎么去車庫里騎車?”柏景雅筑的車庫,必須要從入戶電梯才能下去。 她朝里面揚了個下巴,示意他:“進來。” 這個女人的氣場太強,龔煦聽話地跟上去,在她身后,進了單元樓。 電梯是刷卡或者指紋認證,一梯一戶的電梯門一開,龔煦差點被反了光的鏡面墻閃到了眼。 路斯越這次倒沒再讓他再進去,龔煦也很知趣,就站在電梯門口的金色地毯上等著。 十分鐘后,路斯越出來。 龔煦嘴巴張開又合上,路斯越低頭看了眼自己,問他:“你怎么這個表情?” 龔煦吞咽了一下:“晚上天冷,你、你多穿一點兒吧。”他又結巴了! 路斯越穿了啥?上面依舊是那件露了腰的緊身一字領上衣,下面換了一條緊身的暗紫色鯊魚褲,她在外面還套了一件穿了跟沒穿一樣的黑紗罩衫。 晚上的溫度也就七八度,騎機車會兜風,她穿成那樣,不冷才怪。 路斯越不管:“我身體好著呢!” 龔煦想說這跟身體好不好沒關系。 路斯越把手里的車鑰匙扔給他,當龔煦看見車鑰匙上的那雙翼膀標志時,他呆愣了三秒:“是金翼嗎?” 路斯越打開直通頭頂天花板高的鞋柜“嗯”了一聲。 很久沒穿運動鞋,鞋子都被放到了上面的格子里,她一邊踮腳抬頭看上頭的格子,一邊招呼他:“你過來。” 龔煦走過去。 路斯越赤著腳站在那,也就只到了龔煦的心口,她抬手指著比她高了兩個頭的格子:“你看看,那上面有沒有一雙黑色的運動鞋。” 龔煦看了一眼:“有兩雙黑色的。” “都拿下來。” 龔煦抬著兩只手臂,一手一雙,把兩雙鞋拿了下來,放在了她腳邊。 兩雙黑色,其實都沒什么區別,可路斯越居然一只腳各穿了一只,還問他:“哪個好看?” 真的都差不多,龔煦低頭看了將近五秒的時間,指著她的右腳:“那個。” 為什么指那只?因為上面有白色的標志,而另一雙,是全黑。 龔煦很愛白色,愛各種白色。 路斯越脫了左腳,換上了那雙龔煦說好看的。 就很迷…… 路總可是個從來都不會問人意見的主,甚至還有點逆反心理,有時候和顧鳶逛街,她還會撿顧鳶說不好看的買。 兩人坐電梯下了車庫,路斯越有兩輛摩托車,一輛黑色川崎h2,一輛白色本田金翼goldwing。 因為川崎只能坐一個人,所以路斯越就只能選金翼了。 龔煦很喜歡摩托車,不然也不會在大二的時候去考摩托車駕照,為此,楚一鳴還笑他,說他是不是每天圍著電腦寫代碼給寫傻了。 龔煦那稍顯木訥的眼神在看到那輛白色的本田金翼goldwing之后,臉上的表情變得靈動鮮活起來,他圍著那輛白色的本田金翼goldwing轉了三圈才舍得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問這輛車的主人:“我能摸摸它嗎?” 路斯越也算是個閱人無數的主,可眼前這個男孩的瞳孔,是她見過最黑的,黑得很干凈純粹,就連他現在從眼里流露的貪婪,都會讓你都覺得特別坦蕩特別真誠。 路斯越語氣里混著笑,扯著不正經的調兒:“你不僅可以摸它,你還可以騎它。” 龔煦哪能聽出她的言外之意,他的手從黑色車把摸到炫光白的車身,再到黑色的皮質座椅,最后在白色的尾箱上停下。 就連問她:“這是gl1800嗎?”的時候,他的目光仍沒有從車身上移開。 “怎么,”路斯越笑:“喜歡啊?” 他重重地點頭,“嗯”了一聲。 喜歡,很喜歡,喜歡得不得了。 可是,它的價格讓他不敢明目張膽地喜歡,即便喜歡也不敢靠近。 路斯越走過去,轉了下電門鎖的旋開鑰匙,車子“嘀嘀”了兩聲。 “會開嗎?” 龔煦搖了下頭,轉而又說:“你跟我說一下這些按鍵功能就可以了。”他指的是左右把上那一個個的按鈕。 路斯越也不知哪來那么好的耐心,“鑰匙不是在你那嗎,這個是一鍵啟動,就跟汽車的一鍵啟動是一樣的,”說完,她想起來,他不會開汽車,不過不要緊,她覺得他應該挺聰明的,她按住右手把上紅色按鈕:“這是啟動開關,不用電門鎖你就長按,用電門鎖你就按一下。” 她扭頭看他。 龔煦抬眼,忙點了下頭:“懂。” 路斯越回頭,繼續給他當老師,她指著右把手上的‘n’和‘d’:“d是自動擋,n是空檔,自動擋的時候,你按一下這里,”她指著旁邊那個‘am’,“這個是手動擋,”她又指著左手把上的兩個按鍵:“這個就是手動擋下的加減檔。” 龔煦指著左手把上的兩個按鈕:“這個是音量吧?” “嗯,”她又指著旁邊的幾個按鈕:“這個是喇叭,這個是轉向燈,這個是倒擋。” 解釋得差不多了,她問:“能記住嗎?”她突然有點不放心,這真要坐他后面,就是把命交他手上了。 “你要不要騎試試?”她指著寬敞的車庫:“你就在這里騎一下。” 龔煦也有點怕,不是怕死,是怕把她著昂貴的車給刮到碰到。 路斯越見他杵在那不動也不說話,就笑了:“怎么,怕啊?” 龔煦點頭:“我怕給你碰到了,”他吞吐著,聲音低低的:“我、我沒那么多的錢賠。” 路斯越臉上的笑意微微收了幾分:“我是問你是不是怕摔倒!” “那不怕。”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倒是淡然得很。 她看向他,帶了幾分野的眼神落在他的眼睛里,她問:“在你眼里,命難道不比這些東西值錢嗎?” 可龔煦是個窮小子。 沒見過錢的人,永遠都覺得錢最值錢,可他又是個心懷夢想的人,他直視她的眼睛,回答:“在我這里,夢想更值錢一點。” 夢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