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她這杯烈酒 第3節
楚一鳴見他吞吞吐吐的,不由得問:“怎么了?還有其他的事兒?” 龔煦沉默了十幾秒了功夫,開口,臉上是自慚形穢:“他在吸毒。” “吸——”楚一鳴捂住了自己的嘴,看了眼剛剛過去的一個男人,湊近龔煦,壓低了聲兒:“吸毒?” 龔煦點了點頭。 楚一鳴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聽誰說的?你看見了?” “是昨天,”龔煦哽咽:“昨天打我的那兩個人說的。” 楚一鳴舔了舔唇,原地轉了兩圈才定住腳:“那這錢,你不能給。” 龔煦抬眼看他。 “還了就真的沒完沒了了。”楚一鳴抓了把頭發:“你勸勸他,讓他去給戒了” 龔煦昨晚也這么想過,可是—— “他怎么可能聽我的勸。” “那就舉報!”楚一鳴表情很認真:“把他送進去,強制地給戒了!” 龔煦躊躇了一會兒的功夫,臉上很糾結:“我想想吧。”那個人畢竟是他法律上的父親,兒子舉報父親,說到底,他還是有點不忍心。 楚一鳴把手臂搭他肩上:“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斷而不斷,必有后患。”他拍了拍他的肩:“這么做,也是為他好,你好好想想。”說完,他看了眼時間:“我得回去上班了。” 龔煦點了點頭:“你去吧。” 楚一鳴背過身,走兩步,回頭:“龔煦。” 龔煦轉身。 楚一鳴手握成拳,砸在自己的胸口:“兄弟在這呢!” 龔煦眼眶一熱,抿著唇,重重地點頭。 夜半,風刮得很兇。 龔煦站在寢室陽臺,仰頭看著沉沉夜幕,他睡不著,滿腦子都是這些年那個人帶給他的灰暗過去。 他已經忘記了他少年時的樣子,但他記得很多個課間,周圍同學的喧囂猶如一陣陣放肆招搖的風,那是他從來都不曾擁有過的。 龔煦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只知道自己的母親是父親花錢從別人手里買來的,在他剛出生沒多久,母親就扔下襁褓里的他跑掉了。 他自小跟著奶奶長大,奶奶身體不好,在他高三那年生病去世。他升級優異,高分考進了這座城市的大學,學了他最感興趣的專業——計算機。 龔煦對計算機編程的興趣得益于他初中的班主任劉老師的愛人,劉老師愛人是大學計算機教授,龔煦因為長相乖巧,成績又好,很得劉老師的喜歡,所以劉老師經常在周末的時候讓龔煦去她家吃飯,而劉老師的愛人也因此給他當了好些年的免費計算機老師。 誰知,就在去年年初,那個從來都對他不管不顧的父親來到了這座城市,他出現在龔煦面前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拿一萬塊錢給我用用。” 第3章 承諾 就在去年年底,那個從來都對他不管不問的父親來到了這座城市,他出現在龔煦面前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拿一萬塊錢給我用用。”他不是在問他有沒有錢,而是直接伸手問他要。 要得自信滿滿,要得理直氣壯。 可他只是一個窮學生,除了拼命學習獲得獎學金,他還要打工掙生活費。 風還在刮,龔煦轉身回了寢室里,室友們都睡得很沉,他躺回床上,隱隱的呼嚕聲傳來,龔煦閉上眼,這個時間,是不是只有他一人,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當然不止他,這個點沒睡的還有路斯越。 她昨晚在藍鼎會玩到凌晨四點,回到家倒頭就睡了,睡到傍晚被王經理一個電話吵醒,掛了電話后,她又繼續睡,一直睡到十點,眼下,她正窩在客廳的沙發里看鬼片呢。 “拍的都是什么垃圾玩意兒!”路斯越是個沉迷鬼片的重度患者,嚇人指數低于四顆星,都入不了她的眼。 路斯越扔了手里的遙控器,從沙發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年紀大了,不服老都不行,想當初她20歲的時候,連熬三天三夜都不在話下,如今呢,熬了半宿,就得補一天的覺。 哦,提一嘴,路斯越今年二十有七了,她已經把自己列入了大齡女青年的隊列里。 大齡女青年趿拉著腳上的可愛小貓咪毛絨拖鞋,去廚房找吃的,偌大的廚房里,就找到一桶泡面。 有泡面,還沒有熱水,她也懶得燒,直接倒了冷水進去,然后放進微波爐。 “叮~” 路斯越撕開調料包,倒進去,攪了攪,原本她只打算吃幾口就草草了事了的,畢竟她年齡大了,要保持身材,不然會長小肚子,可吃著吃著就沒停住…… 一桶面就這么被她吃完了。 罪惡感沖上腦門,路斯越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自言自語:“對不起你啊!” 半小時后,路斯越拿了條毛巾進了她的『健身房』。 說是健身房,其實里面就一臺跑步機,跑步機旁邊的一張藍色瑜伽墊都落了灰,去年的時候她買了兩個,一個送給了閨蜜顧鳶,一個就躺在那,躺尸快一年了。 如今,顧鳶都練到了空中瑜伽了,而她,還停留在只會打坐的階段。 也難怪,路斯越從商五年,是個急性子,急性子的人哪來的耐心練瑜伽。 從商五年的路斯越跟老爺子要了7天的年假,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她就要滾回路氏上班了。 翌日,太陽出來了,金黃色的光鋪天蓋地撒下來。 第8點25,路斯越頂著一張精致妝容的臉,梳著對公萬年不變的的中分發型出現在路氏集團門口。她頭發很順,扎成一縷從后頸處垂下來,白色西裝加黑裙把她霸道女總裁的氣勢抬得很足。 “噠噠噠”的高跟鞋聲音砸在路氏集團大廳的大理石地磚上。 “路總好。” “路總好。” “路總好。” 路斯越面無表情穿過大廳,走到專屬電梯門前,把指腹按在了電梯的識別鈕上。 路斯越的總裁辦公室在頂層32樓,一整層就只有她一個人,高處不勝寒說的就是她。 辦公室的裝修是大氣的灰色系,簡單,但昂貴。 七天假期過得她黑白顛倒,路斯越一進辦公室就連打了兩個哈欠,生理眼淚都被哈欠帶出來了。 蔣秘書從31樓的秘書辦上來,他在外面敲門:“路總。” “進來。”路斯越把白色西裝脫掉,扔在了沙發上,她今天在白色西裝里穿了一件黑紗襯衫,露出影影綽綽的黑色胸衣,很欲。 蔣秘書三十七歲,個子很高,長了一張舒服臉,他別開眼,沒有讓視線落在路斯越的身上:“路總,還是老規矩嗎?” 路斯越坐到老板椅上,雙手張開往后躺靠,眼神雖然很淡,卻透著一股野勁兒:“你都說了是老規矩,還問?” 蔣秘書想自己掌摑自己:“好的路總。”轉身的那一瞬,蔣秘書又在心里告誡自己一遍,眼前這個漂亮的女人是一彎鋒利的刀,迷人,但致命。 只可遠觀,切不可褻玩。 當然,以他的身份,還褻玩不了路斯越。 待路斯越把一杯黑咖啡喝完,蔣秘書抱著一摞文件進來:“路總,這是需要您簽字的文件。” 路斯越沒說話,揚著下巴讓他把文件放下,蔣秘書放下文件,出去了。 她沒立即去看堆積著的需要她簽字的文件,而是給顧鳶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接通。 “干嘛呢?”路斯越脫掉腳上的高跟鞋,赤著腳走到落地窗邊。 她習慣在辦公室里赤腳。 “在煲湯。”電話里,傳出瓷具碰撞的清脆聲。 路斯越咯咯地笑:“男朋友一回來,你就變成小廚娘了?” 顧鳶被她打趣慣了,也不生氣:“不是,周硯受了傷,我想給他煲點湯養養身子。” “受傷?”路斯越收起玩味的笑:“怎么受傷了?嚴重嗎?” 顧鳶說不嚴重:“就是后腦勺被棍子錘了一下。” “后腦勺?”關乎閨蜜的幸福大事,可不能馬虎,路斯越問:“醫院怎么說?” 電話那邊是砂鍋蓋子蓋上的聲音:“沒有去醫院,不過我讓劉醫生來處理了,”顧鳶出了廚房,越過客廳,往臥室去:“沒什么事,你別擔心。” 路斯越擔心的才不是周硯的傷,她只是擔心周硯的傷會影響顧鳶下輩子的幸福:“我上午也沒什么事,過去看看。”畢竟傷的是后腦勺,可大可小。 “你要是沒事就過來,要是忙就算了。” 路斯越瞥了眼高高一摞的文件:“我有什么好忙的,在家等著,我也過去喝碗湯。” 顧鳶在門口掛了電話才擰開臥室的門把。 臥室里的窗簾緊閉,但天花板一圈的射燈開著,昏黃的射燈打下來。 床上,一個男人側著臉趴在枕頭上,后腦勺的位置貼著紗布。 周硯聽見聲音,睜開眼,他上身沒穿衣服,欠了身子坐起來,肩上的毯子滑下去,露出了精碩的胸膛,他伸出一只胳膊,朝顧鳶做了個過來的手勢。 顧鳶走過去,脫掉鞋,上了床,坐他旁邊,把他垂在額頭的劉海往旁邊撥了撥,問他:“餓不餓?” 顧鳶生了一張溫柔臉,聲音也柔得出水。 周硯呢,眼窩很深,鼻梁很挺,嘴角上翹,笑起來有點頹有點壞,是那種會讓人誤會的風流臉。 他把臉湊過去,在顧鳶的紅唇上啄了一口,看著她的眼睛,問她:“怎么起這么早?”他知道顧鳶有睡懶覺的習慣,正常情況下,她都是上午九點半才會醒。 九點半是顧鳶的生物鐘,但周硯受了傷,就是特殊情況,她昨晚特意定了早上六點的鬧鐘。 “我給你煲了枸杞雞參。”顧鳶不會做飯,只會煲湯,為了周硯,她學會了煲各種各樣補身體的湯。 周硯刮了下她的鼻子,目光依舊停留在她的眼睛里:“六點起來就為了給我煲湯?” 周硯看顧鳶的眼神和看其他人的眼神不一樣,他看別人的時候很少去盯著對方的眼睛瞧,除了審犯人的時候,但對顧鳶,他連說一個字都會盯著她的眼睛。 顧鳶愛他看她時眼里的炙熱,像會酌人喉的烈酒。 他們在一起兩年了,可顧鳶還是會臉紅,她紅著臉垂下頭,“嗯”了一聲。 周硯愛她臉紅的樣子,他掀開被子,都沒怎么用力,就掐著她的腰把顧鳶抱到了腿上:“今天沒事,陪你去街里轉轉。” 可他的頭還沒好,顧鳶不放心:“就在家呆著吧。”對她來說,只要和他在一起,在哪都無所謂。 周硯沖她搖頭,“好不容易有一次假,你不想我陪你去看看電影吃吃飯,做一些情侶之間會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