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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玄啟本以為自己的提議是皆大歡喜,葉從霜可以和她惦念多年的未婚夫再續前緣,他也可以立宋蝶為后讓她永遠陪在他身邊。 可沒想到,葉從霜沉默了許久,竟說了句:“若臣妾不愿意呢?” 顧玄啟有些訝異:“為何不愿?” 葉從霜沒有回答,反而問了一個問題:“當年陛下和臣妾成婚后雖算不上十分恩愛,卻也相敬如賓過一段時間。為何臣妾生下韻寧后,陛下突然就疏遠了臣妾?” 這是她這些年苦思不解的問題,起先她以為陛下重男輕女,嫌棄她生的是女兒。可后來陛下對韻寧的寵愛絲毫不亞于她。 后來她猜想陛下是嫌棄她婚前失貞,才在有了嫡嗣后疏遠她。 可在她和陛下并肩作戰的那大半年,她進一步了解了他,覺得以他的品行不會因為她婚前失貞就疏遠她。而且,如果他真的嫌棄她,就不會為了救她而中箭。 顧玄啟聽她問起當年的事,他遲疑了下,還是說了出來:“當年,朕得知你有孕,第一時間去看你,卻意外聽到你和陳嬤嬤的談話。” 和陳嬤嬤的談話?葉從霜面露茫然,時隔多年,她壓根不記得自己當年說過些什么。 “你當時說,終于不用再侍寢了,說覺得惡心……”這話當年讓顧玄啟極為受傷,如今他卻能平靜地說出來。 葉從霜張了張嘴,起初那兩年,她心里記著曹今,心里的確不愿侍寢,只是她沒想到,她和陳嬤嬤說的私話,竟被他聽到了。他竟沒有當場發作,還等到韻寧生下來,才疏遠了她。 想到他的潔癖好像也是從那以后突然加重的,葉從霜心里滿是愧疚。 知道了當年的真相,葉從霜也明白了一點,她和他,永遠回不到當初相敬如賓的時日了。 “抱歉,臣妾當初不該說那樣的話。”葉從霜誠心道了聲歉,哪怕這句道歉晚了數年。 顧玄啟搖搖頭表示不在意,事情已經過去了。他當初會覺得受傷,是因為他把她當結發之妻,因為在乎才會受傷。如今他不在乎了,自然也就不介意了。 葉從霜想了想,說:“臣妾可以答應,不過有兩個條件。” “你說。”顧玄啟道。 “第一,不是和離,而是臣妾假死。第二,臣妾假死后,陛下要追封臣妾為皇后。”葉從霜道。 顧玄啟只一想便明白了她的用意,當初她為了葉家的榮耀嫁進東宮,如今若是和離,多少會損害葉家聲譽。相反,若是假死,被追封皇后,一來,為葉家爭取到了榮耀;二來,韻寧也能當嫡公主。只是她自己,以后怕是只能改名換姓遠走他鄉了。 顧玄啟沉吟了下,還是點頭答應了。 葉從霜躬身行了禮,最后看了他一眼,才轉身離開。她提出這兩個條件,確實是想為葉家、為韻寧爭取榮耀。但其實,她還有一點私心,那就是成為他的元皇后,哪怕只是被追封。 顧玄啟說的時候,刻意隱去了葉從霜猶豫不愿的那一段,只說葉從霜毫不猶豫地答應了要和曹今遠走高飛。若是說了,以她的心性,定然又要糾結難受。 宋蝶聽完,才明白自己冤枉了顧玄啟。她萬萬沒想到,爹爹的義子曹今,竟然就是王妃當年青梅竹馬的未婚夫,更沒想到,王妃竟然愛曹今愛到寧愿假死也要和他遠走高飛。 如此一來,王妃能和昔日的戀人再續前緣,她也能和顧玄啟廝守在一起,倒也是皆大歡喜。 難道,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嗎?宋蝶心想。 一夜溫情…… 第二日天還沒亮,采南因為擔心夫人,早起進房間看了看,這一看,便看到床上除了夫人,還有個男人背對著她。 “啊……”采南嚇得大喊一聲。 顧玄啟被她吵醒,一眼掃過去,采南立馬噤了聲,悄悄退了出去。 顧玄啟見宋蝶睡得正熟,忍不住抬手掐了下她的鼻子,昨晚她纏人得緊,像小貓一樣,害得他睡過頭,連采南進來都沒發覺。 看天快亮了,顧玄啟連忙穿了衣服下床,準備回宮上早朝。 誰知剛翻窗出去,就見陸遠手持一柄大刀站在院中盯著他。 原來,采南剛才雖然悄悄退了出去,卻不甘心夫人被陛下這種惡霸欺負,于是第一時間去前院找了將軍求救。 顧玄啟摸摸鼻子,自己夜宿將軍府后院,確實不太說得過去,他正要張口解釋,卻見陸遠舉刀就砍了過來,他連忙閃身避開,出聲道:“陸將軍別沖動,朕可以解釋。” “解釋你奶奶!”陸遠大吼一聲,再次舉刀砍過去,“你嫡妻剛死,葬禮都沒辦完,就來欺負我閨女,當老子好欺負嗎?” 顧玄啟見他不聽解釋,出招又狠厲,只好全心應付。 屋內,宋蝶被外面的動靜吵醒,連忙穿好衣裳出去,見爹爹一刀砍向顧玄啟腦袋,她驚得大喊一聲:“爹爹,不要!” 陸遠卻沒收手,繼續砍下去,顧玄啟又是一個閃身避開。 陸遠回頭沖女兒喊了一句:“閨女別擔心,他敢欺負你,爹今日一定為你出口氣,一切后果,爹一人承擔。”說完又追著顧玄啟接著砍。 宋蝶看兩人過了幾招,顧玄啟沒有兵器,顯然落了下風,這樣下去,遲早會被爹爹砍傷。 宋蝶心急之下大喊道:“爹爹,你要殺他,就先殺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