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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讓人去殿春花行排隊搶了一瓶玫瑰花露回來,和大食薔薇水一對比,發現無論是香氣還是純度都大有不如。 榮安郡主一時氣憤不已,那趙家的寡婦竟憑借著這般劣質的花露就搶了她晉王府的生意?真是豈有此理! 想到之前那寡婦拒絕沈正青害得沈正青失魂落魄了好一陣子,新仇舊恨加到一起,榮安郡主當即帶著人闖到殿春花行。 宋蝶正在花行招待客人呢,見郡主進來,忙笑臉相迎:“郡主大駕光臨,不知是想買哪種花露?鄙店目前有玫瑰茉莉芍藥月季蘭花薔薇這六種花露,郡主可要試聞一下?” “什么花露?不過是仿冒大食薔薇水的劣質品。你膽敢偽造薔薇水,用劣質品蒙騙長安百姓,來人,給本郡主砸!”榮安郡主一揮手,奴仆們便要上前打砸。 宋蝶之前看到榮安郡主當街追打未婚夫還甚是佩服,也不覺得是跋扈。如今這‘跋扈’用到她身上,她才知道其中厲害。這上來就打砸,若是把店里這許多花露都打砸了,她損失可就大了。 宋蝶忙讓伙計攔住他們,爭辯道:“郡主憑什么說我這花露是劣質品?殿春花行的花露都是采取時令鮮花制成,絕不會用一些爛花充數。且我這花露雖不如大食的薔薇水,但價錢上卻便宜許多,也沒有打著大食薔薇水的名頭來賣,談何蒙騙百姓?” “瞧瞧,你自己都承認了你店里的花露比不上大食薔薇水,還說不是劣質品?”榮安郡主諷笑道。 宋蝶見她胡攪蠻纏,也生出幾分氣性,揚聲道:“若我這店里有花露比大食薔薇水更好,郡主可還要污蔑鄙店的花露是劣質品?” 榮安郡主聞言嗤笑一聲:“就你這店里的花露,怎么可能比大食薔薇水更好?” “郡主可要同我比一比?”宋蝶冷聲道。 “比就比,本郡主難道怕你不成?”榮安郡主冷哼一聲,道:“明日本郡主會請一些香料商行的老前輩當評判,地址便由你來定,你可不要說本郡主欺負你!” “那便在這門口大街上比,有眾多百姓做見證,誰也做不得假。”宋蝶頗有自信道。 “如此甚好。”榮安郡主說完便帶著人離開了。 第二日,就在殿春花行門前大街上,擺上幾把木椅,幾位香料商行的老前輩入座后,榮安郡主讓人送上一瓶大食薔薇水,而宋蝶送上的自然是一瓶調配過的花露。 幾位老前輩先聞過那瓶薔薇水,紛紛點頭,這大食的薔薇水確實香味純正,大寧想仿制都仿制不出來。 至于殿春花行的這瓶花露,乍一聞,香味略有不如,但稍過一會兒,便從中聞到茉莉香甚至檀香。明明是花露,卻能像香丸一樣糅雜進多種香氣。且只需一滴,便香氣縹緲,余香持久,還有多層次的變化。 “妙啊。”幾位老前輩紛紛贊嘆。 雖然一方是榮安郡主,一方是沒有背景的小商戶,但幾位老前輩德高望重,又當著圍觀眾人的面,實在不好違心偏頗郡主,便當場宣布殿春花行獲勝。 榮安郡主不敢相信這個結果,直接沖上去搶過殿春花行那瓶花露,滴了一滴到手上聞了下,見香味完全不如大食薔薇水純正,當即發怒道:“幾位老前輩可是收了殿春花行的賄賂,竟睜眼說起瞎話來?” “郡主莫急,且稍等一等。”為首的老前輩和氣道。 榮安郡主忍著怒氣等了一會兒,才覺察出香氣的變化,一時有些下不來臺,但到底還是認賭服輸道:“今日是你贏了,本郡主之前不該說你店里的花露是劣質品。” 見榮安郡主認輸,宋蝶也不好咄咄逼人,便笑了笑道:“一場誤會,郡主也是對鄙店的花露不甚了解才會如此。” 宋蝶剛說完,就見一隊官差分開人群擠了進來,為首的捕頭大聲道:“誰是殿春胭脂鋪的東家?” “我是。不知差爺有何吩咐?”宋蝶迎上前。 “殿春胭脂鋪偷盜宮廷秘方,本差奉命將殿春胭脂鋪查封,帶殿春胭脂鋪的東家歸案。這位夫人,請跟我們走一趟吧。”捕頭說完便讓人將宋蝶扣押住,又讓人將殿春胭脂鋪貼上封條。 宋蝶只覺得莫名其妙,什么宮廷秘方?她從沒去過皇宮,從哪兒偷盜宮廷秘方?這完全就是莫須有的罪名! 宋蝶憤怒地看向榮安郡主:“郡主輸了評比就讓官差抓我下獄,未免欺人太甚!” “這些官差可不是本郡主叫來的,你自己偷盜宮廷秘方,反倒怪起本郡主來?”榮安郡主不悅道。 不是榮安郡主還會是誰?而且這么巧,自己剛贏了評比,官差就來了,還給她扣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正疑惑著,就見沈大人擠進人群,跟捕頭道:“趙夫人絕不會偷盜宮廷秘方,這位差爺,這其中可是有什么誤會?” “這可是京兆尹杜大人親自下的命令,怎會有假?”捕頭說完,見殿春胭脂鋪的封條貼好了,便直接押著宋蝶回京兆府了。 沈正青眼睜睜地看著宋蝶被押走,正著急著,就聽榮安郡主問:“你怎么知道她不會偷盜宮廷秘方?杜大人官聲清明,斷不會隨意定人罪名。” 沈正青想了想,杜大人若無證據確實不會隨意拿人,那么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宮廷秘方是真的,卻不是宋蝶偷的,而是太子給她的。可宋蝶之前拜托過他,讓他對她和太子相識之事保密,他也不好將此事說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