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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何處聽說的?”顧玄啟只聽說王大人近來要續弦,倒是不知道他要和永安侯府聯姻。 宋蝶想著自己雖收了魏國夫人五百兩銀子的封口費,但她干的就是刺探消息的活兒,總不能真的就被那五百兩銀子給封口了,便將那日在永平侯府聽到的那場大戲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只隱去了魏國夫人拉皮條一事。 若是被殿下知道自己險些被魏國夫人拉了皮條,還不知道要如何生氣。 宋蝶本以為自己打探的這個消息有些分量,沒想到太子聽了之后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看著她。 “孤讓你打探消息,可沒讓你去聽墻角?!鳖櫺⑸ひ粑⒊粒瑏y聽墻角,也不怕污了耳朵。 宋蝶臉色倏然一紅,辯解道:“我沒聽墻角?!?/br> “你描述得繪聲繪色的,不是你親耳聽到的,難道還是聽人轉述的?”顧玄啟板著臉道。 宋蝶氣得一跺腳,嗔了他一眼,一扭腰就出去了,卻不知身后太子整個人都呆愣住了。 宋蝶出去后,顧玄啟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剛才嗔他那一眼,含羞帶怯,似嗔似怨,還透著幾分纏綿的情意,以至于他心跳差點停了一拍。 他摸了摸胸口,里面心臟跳動得異常的快。他神色有一絲迷茫,這便是心動么? 之前喜歡和小婦人在一起,是因為和她相處時頗為輕松愉快。她笑時他會被她感染,她遇險時他會為之擔憂,但心臟這般劇烈地跳動,卻是頭一次。 難道是因為這是她頭一次用這樣纏綿的眼神看他? 顧玄啟努力讓心跳平復下來,想到剛才小婦人說的消息,他不禁有些疑惑:廣陽伯世子向來懼怕榮安郡主,怎敢和那永安侯府的庶女有染? 不過不管是什么原因,這個消息他倒是可以加以利用。廣陽伯府和聞家乃是姻親,而晉王叔向來得父皇看重,若能讓晉王府和廣陽伯府撕破臉,也能讓聞家頭疼一陣子。 他本沒指望小婦人能探聽到什么消息,這次倒是意外之喜了。 回到后院的宋蝶絲毫不知道太子此時的盤算,她一回到房間就撲到床上用被子捂住臉。 真是太丟臉了,她明明只是湊巧聽了場戲,怎么被太子一說,就成了她故意去聽人墻角,還是那種墻角。她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正羞憤時,聽到噠噠噠的腳步聲進來,宋蝶忙從床上坐了起來。 “娘,你臉好紅啊,是不是生病了?”棠棠擔心道。 宋蝶摸了摸微微發燙的臉,搖搖頭:“娘沒事,就是有點熱。” “哦。那棠棠給你扇風?!碧奶恼f著爬到床上用袖子幫她扇起風來。 宋蝶順勢將他抱到懷里親了一口:“棠棠今天在家有沒有乖乖聽奶娘的話?” “棠棠最聽話了,娘下次出門時帶棠棠一起出門好不好?”棠棠奶聲奶氣道。 “好,下次娘帶你去城外插秧?!彼蔚χ饝?/br> “什么是插秧?”棠棠不解地問。 “插秧就是把秧苗插到田里,等過幾個月,就會長出我們平時吃的大米來了?!彼蔚忉屚辏值溃骸安贿^插秧時很可能遇到會吸血的螞蟥,你怕不怕?” “棠棠才不怕,它要是敢吸我的血,我就把它一腳踩死!”棠棠揚著小下巴道。 “螞蟥在水田里可是踩不死的,只能用力把它拍暈扔掉。”宋蝶糾正道。 “那我就把它拍死,像拍蚊子一樣,反正不能讓它吸我的血?!碧奶墓闹橆a說,他最討厭一咬一個包的蚊子了,螞蟥跟蚊子一樣吸人血,一定跟蚊子一樣討人厭。 宋蝶心想,等他真的見到螞蟥,怕是只會被嚇哭,畢竟螞蟥比蚊子大多了,也嚇人多了。 那日永平侯府的賞花宴上,宋蝶獻上的一捻紅雖沒拿到前三甲,卻也小出了一番風頭。也因此,這幾日殿春花行的生意好了許多。 這日,宋蝶正在二樓教一些慕名而來的富家小姐插花,就聽窗外傳來動靜, 到窗口一看,就見外面一名穿著胡服的年輕女子正騎著馬揚著馬鞭追趕一名年輕男子,每每要追到時又故意放慢速度,只一甩馬鞭發出破空的響聲,嚇得前面那男子屁滾尿流地往前爬,像是貓捉老鼠一般故意戲耍那男子。 宋蝶只覺得年輕男子背影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是誰。 這時,旁邊一位富家小姐驚嘆道:“呀,那不是榮安郡主嗎?她怎么敢當街縱馬傷人?” “榮安郡主向來跋扈,縱馬傷人有什么稀奇的?只是不知道是哪個可憐鬼得罪了她,被她如此戲耍?”另一位富家小姐道。 宋蝶聽她們這么一說,才想起那年輕男子是誰,應該就是榮安郡主的未婚夫,廣陽伯世子趙翔。 只見那趙翔回過頭來,沖馬上的女子怒聲道:“榮安,你不要欺人太甚!” 榮安郡主一揚馬鞭抽了過去,在趙翔面上留下一道血痕,她不以為意,只冷笑道:“趙翔,你敢背著本郡主和曾五娘有染,就該料想到有今天的下場?!?/br> 趙翔捂住臉氣憤道:“我都跟你解釋過了,那只是一場意外,是那曾五娘下藥陷害于我。你為什么就是不肯信我?” “那曾五娘有你貼身之物,你二人顯然是早已有了私情,事到如今,你竟然還敢蒙騙于我,是當本郡主好欺負么?”榮安郡主說著再次揚起馬鞭朝他甩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