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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婆子人呢?”鄔麗華憤怒地問。 “估計還在茅房。” 鄔麗華擰著眉走到廂房前,聽到里面的動靜,就知道真的出事了,一時橫眉冷豎,示意仆從上前敲門。 仆從大聲敲了門,里面的動靜才消停了些,好一會兒門才從里面打開。 廣陽伯世子趙翔見敲門的是個婆子,便不耐煩道:“何事打擾?” 待婆子讓開,露出身后的魏國夫人時,趙翔才收了脾氣,客氣地問:“魏國夫人怎么親自來了?可是有什么急事?” 鄔麗華見他衣衫凌亂,忍不住蹙了蹙眉,低聲道:“里面那位不是我安排的。” “什么?不是夫人安排的?”趙翔大驚失色,“那她是誰?為何愿意跟我到這偏院來?” “這就要問她自己了。”鄔麗華說著走進廂房,冷眼看著床上攏著被子的曾五娘。 趙翔也跟了進來,指著床上半裸香肩的女子問:“你,你究竟是誰?” “我、我是永安侯府的曾五娘。”女子顫聲道。 “你為何不早說?你你你……你這么做究竟有何目的?”趙翔氣急道。 “世子此話何意?不是世子邀我來此的么?”曾五娘驚訝道。 “你一個閨閣小姐,我邀你你就來?你還有沒有廉恥?”趙翔怒罵道。 曾五娘眼圈頓時紅了:“五娘心慕世子已久,世子相邀,五娘甚是歡喜,才……” 趙翔一時又急又氣,原地直打轉道:“完了完了,我這下真的完了,這事要是被榮安郡主知道了,我就徹底完了。魏國夫人,您可一定要幫我想想辦法。” 鄔麗華凝了擰眉,這廣陽伯世子和晉王府的榮安郡主是早就訂了親的,兩年前二人準備成婚時,湊巧晉王妃生了場急病去世了,榮安郡主不得不為母守孝三年,兩人的婚期也就推遲到了明年。 偏偏榮安郡主是個霸道的,不許未婚夫納妾收通房,煙花之地更是不許去。這廣陽伯世子憋狠了,求到她這兒來,她給他安排了幾個似宋氏那樣的貌美寡婦,你情我愿的,睡了也可以不用負責,更不會聲張,最多給些銀兩就打發了,也就不會被榮安郡主知道。誰知往次都沒出事,今日卻出了岔子。 若是被榮安郡主知道了,怕是不止趙翔要倒霉,連她也討不了好。一個榮安郡主她倒是不怕,就怕榮安郡主那個護犢子的爹。 此事發生在她府上,也就只能由她來解決了。 鄔麗華于是對趙翔說:“你先回去,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剩下的事我自會解決。” 趙翔感恩戴德地離開了,鄔麗華看著床上的曾五娘,開門見山道:“聽說你嫡母準備將你嫁給一個寒門士子,你這是不愿意才做出今日之舉,想為自己謀個好前程吧?” 見曾五娘沒說話,鄔麗華繼續道:“你明知廣陽伯世子和榮安郡主有婚約,就算你將清白給了他,他也不可能娶你為妻,為何還要這么做?” 曾五娘囁喏了下,說:“即便是嫁到廣陽伯府為妾,也比嫁給那寒門士子為妻強。那寒門士子連間宅院也無,難道我要嫁過去陪他一輩子賃宅院住么?” 鄔麗華冷笑兩聲:“你覺得以榮安郡主的性子,真的會讓廣陽伯世子納你為妾?會讓你活著嫁過去?” 曾五娘想到榮安郡主的霸道性子,后怕地縮了縮肩,卻又橫心道:“我要是不好過,他趙翔也別想好過,他要了我的身子是事實,若是不負責,我就將此事宣揚出去。” 鄔麗華聞言笑出聲來:“你急什么?說來說去你不就是圖個好前程么,若我能給你一份更好的前程呢?” “什么好前程?”曾五娘問。 “戶部尚書王大人近來準備續弦,王大人家資頗豐,就是歲數大了些,你若有意,我可以幫你一把。” 曾五娘低頭想了想,那王大人今年不過四十余歲就升到了戶部尚書之位,可謂是官運亨通,嫁給他做續弦,怎么也比嫁給趙翔做妾要強,畢竟榮安郡主可不是好相與的。 “夫人真的可以幫我嗎?”曾五娘猶疑道。 鄔麗華見她心動了,便道:“只要你將今日之事爛在肚子里,本夫人自然說話算話。” “五娘省得,今日什么事都沒發生過。”曾五娘連忙道。 鄔麗華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出了廂房,留曾五娘在里面穿衣裳。 拐角,猝不及防聽了一出大戲的宋蝶滿心震驚,她萬萬沒想到魏國夫人表面上借賞花宴辦相親宴,背地里竟然在做拉皮條的生意,更沒想到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就成了她拉皮條的對象。 難怪魏國夫人讓她今天務必過來,說什么前三甲會有賞賜,原來是為了把她騙過來。還有那會兒在亭子里,那婆子沒說完的‘二來’,想必指的就是所謂的拉皮條吧。 只是,這魏國夫人究竟憑什么認為她在涼亭‘偶遇’那廣陽伯世子后會心甘情愿陪他春風一度?就憑那廣陽伯世子還算俊俏的容貌? 可她剛才悄悄看了眼,那廣陽伯世子雖有幾分俊俏,但同太子殿下的俊美相比,簡直是云泥之別。 換做太子她還考慮考慮,至于這什么廣陽伯世子,做夢去吧。 正暗自腹誹著,突然一陣風吹來,宋蝶的衣角被吹揚開來,她心道不好,剛把衣角攏住,就聽魏國夫人一聲冷喝:“誰在那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