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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唇角揚了揚,起身拿著被褥上床睡了,畢竟地上那干草睡起來著實不舒服。 見太子到床上來,宋蝶連忙背過身去,不敢面朝著他睡覺。 她之所以突然改變主意,一是擔心太子睡在地上著涼,二是覺得自己在這種情況下還硬要分床睡有些矯情,畢竟她和太子早就有過一夜荒唐,現在就算同床共眠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想著想著宋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正好看見木屋外太子放走了一只鴿子。 小山坳里鳥雀不少,但沒見過鴿子啊。宋蝶轉念一想就明白了,這是太子在和外面通消息呢。 但愿于大人謀逆之事能早日解決,她也能早些出去和棠棠團聚,才分開一天,她就已經開始想念棠棠了。 宋蝶起床煮了一瓦罐粥,等粥煮好要用碗時,才發現那兩只粗碗不見了,再看太子的心虛模樣,宋蝶不難猜到那兩只碗的悲慘命運。 她在心里為那兩只碗默哀了下,指著山坳邊上的一小片竹林道:“殿下幫妾身砍根竹子回來吧。”沒有碗就沒法喝粥,只能打那竹子的主意了。 竹子砍回來先砍了兩節下來做竹碗盛粥喝,等到下午宋蝶又用剩下的竹子做了竹筒飯,里面加了太子打回來的野雞,還有宋蝶到竹林挖的竹筍。鮮嫩的雞rou和脆嫩的竹筍搭配到一起,再加上竹筒的清香,可以稱得上是人間美味了。 宋蝶胃小,再美味也最多只能吃下一筒竹筒飯,剩下的全被太子給解決了。 吃完飯宋蝶將昨日晾洗的太子外衣收進木屋,尋了針線縫補起來。 顧玄啟吃飽喝足,坐在小木屋門口看著暖陽西落,竹林輕拂,桃花夭夭,景未必是最美的,難得的是這份悠然自得。 春日煦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十分愜意,屋外是鳥語花香,屋內是美貌婦人幫他縫補衣裳,顧玄啟一時竟有種和小婦人是神仙眷侶的感覺。 他決定回長安后,照著這桃花源的景致改建一處宮殿,到時候讓小婦人住進去,他日日去看她,便可繼續過這種恬淡寧靜的神仙日子。 宋蝶自然不會妄想自己和太子是什么神仙眷侶,山坳中的生活雖然平和寧靜,卻也有些單調。 太子還能習武練劍,她卻只能在旁邊看他耍劍。太子起初還主動要教她,奈何她實在不是習武的料,學了兩日太子的臉就黑了兩日,宋蝶只能作罷。 不能習武,宋蝶就給自己另尋了一樣消遣。午后無事,她用藤條和木板做了個秋千,掛在兩棵桃樹之間,一個人怡然自得地蕩起秋千來。 見識過小婦人編漁網,顧玄啟對她會做秋千也就不那么意外了。見她蕩秋千時笑得極為開心,笑聲肆意歡快,似孩童一般,他被她感染,眼底也多了幾分笑意。 但見她越蕩越高,像是隨時會掉下來,顧玄啟眉頭緊了緊,也沒法專心練劍了,分了神在她身上,以防她摔到地上。 好在小婦人耍秋千的技術不錯,蕩到極高處也沒從秋千上掉下來,顧玄啟這才稍稍收心繼續練劍。 誰知他剛練了幾招,就聽到嘣的一聲像是有藤條斷開了,他回頭一看,就見半空中小婦人隨著秋千藤條的斷裂被狠狠拋了出去。 顧玄啟急施輕功,飛速趕過去,險之又險地在她摔到地上前接住了她。 見小婦人在他懷里久久不敢睜眼,濃睫微顫,像蝴蝶的翅膀一樣撲閃著,顯然是嚇到了,顧玄啟將斥責的話咽了回去,只耐心等她平復好了站起身來后,才擰眉道:“為何不顧危險蕩到那般高?” “因為,蕩得高些會讓妾身覺得自己在飛。”宋蝶說完又有些心虛地補充了一句,“妾身之前在家中比這蕩得還高一些,但從未出過事,是這藤條太不爭氣了。”她絕不承認是她在山坳短短幾日就長胖了。 顧玄啟見她把過錯推到不會開口自辯的藤條身上,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卻到底沒揭穿她,只問:“想飛?” 宋蝶本來垂著腦袋等太子訓斥她,誰知訓斥沒等到反倒等來這么句問話,她愣了下,誠實地點了點頭。 說完就見太子伸手環住她的腰,腳尖輕點,幾瞬的功夫,便縱躍到竹林上,宋蝶搖搖晃晃地站在一根竹子上,還未站穩,就又被他摟著腰飛躍到另一根竹子上,如此來來回回,像踩樁似的在這片竹林上踩了個遍,這感覺著實有些新奇,以至于最后落地時她還有些漂浮感。 “多謝殿下帶妾身體驗了一回飛的感覺。”宋蝶感激地看著太子,原來真正飛的感覺和蕩秋千完全不一樣。 顧玄啟見她眼睛亮晶晶的,便覺得自己沒有白費內力帶她飛這一回。若能逗她開心,他愿意多帶她飛幾回。 宋蝶卻沒再求太子帶她飛,畢竟太子傷還沒好,還是少動用內力的好。 秋千壞了,宋蝶沒了消遣,只能想法子在吃食上做功夫,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溪里游的土里長的,宋蝶每天都換著花樣做。 這日,宋蝶在山坳邊一棵槐樹上發現一個蜂窩,想到太子今日晨起時咳了兩聲,便想弄些蜂蜜回來給太子潤潤肺,順便還能做個蜂蜜烤雞。 于是,趁太子午睡時,宋蝶戴上手套,把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尤其是臉,包得幾乎只剩下眼睛縫和兩個鼻孔,拿著竹竿,悄悄走到槐樹下,瞇著眼睛將竹竿對準那蜂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