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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時已到,宮門大開,第一對走進來的新人,便是邵棠李長玉。 他們沿用了凡世的婚禮穿著,李長玉胸前系著一朵大紅花,大紅花下伸出一條錦帶,錦帶的另一端抓在蓋著蓋頭的邵棠手中。 李長玉牽著那條錦帶,引著邵棠慢慢走到長階之前。 “見過仙尊,見過徐師叔。” 李長玉向長階上的兩人拱手。 徐令頷首算作回禮,玉清笑道:“兩位穿得好生隆重。” 李長玉一下一下將錦帶收到掌心,邵棠抓著錦帶的手被他拉起,又順勢被他扣在手中。 徐令看著兩人親密的小動作,眉梢輕輕一抖。 李長玉牽著邵棠的手,如實稟告道:“仙尊,弟子與棠兒皆從凡世而來,弟子曾答應過棠兒,要依著凡世的大禮,三書六聘、十里紅妝、拜堂迎娶。” “哦?”玉清瞧見清音宮外觀望的眾修,故意問道,“拜堂的唱詞,是怎么念來著?” 徐令一步邁了出來:“我!師尊,我記得!” 玉清滿意點頭:“那就讓你們徐師叔來幫你們cao持儀式,可好?” 李長玉當場站直了身子,緊張又期待地點頭。 徐令清了清嗓子:“一拜天地。” 李長玉帶著邵棠轉身向宮門外,躬身而拜。 宮外的眾修忍不住地起哄拍手。 “二拜高堂。” 二人面向玉清,躬身再拜。 玉清微笑頷首。 “夫妻對拜。” 二人依依不舍地松開相牽的手,邵棠站在原地沒動,李長玉向后退了兩步,拜得比邵棠低得多,忍不住地抬起眼,想看看邵棠蓋頭下的臉。 “禮成!” 徐令唱完這最后一句詞,展眉玩笑道,“李師侄,你拜堂時都矮人家一頭,日后豈不是要天天挨娘子欺負?” 李長玉迫不及待地掀開邵棠的蓋頭,拉起邵棠的手,與她四目相對:“欺負得好,欺負得好……” 宮內宮外哄笑一片。 徐令噙著笑,偷偷瞥了玉清一眼,眸子里盛滿了艷羨。 玉清沒注意到徐令的小眼神,只一本正經地走著流程,她端起面前的小銀杯,遙遙一敬:“結契大喜。” 李長玉張手召來兩只銀杯,分給邵棠一只,兩人一道回敬玉清:“謝仙尊。” 玉清以袖掩面一飲而盡—— 她是真的高興。 第70章 酒意醺矮塌討吻 玉清醉酒,矮塌討吻…… 前有邵棠李長玉開了先河, 門外眾修才敢大著膽子走入清音宮中。 每進來一對仙侶,玉清都會不偏不倚地喝一杯喜酒,說一句祝福的話。 徐令眼巴巴地迎來一對, 又送走一對,一次又一次地偷瞄玉清。 喜宴熱熱鬧鬧地, 從清晨一直開到了黃昏。 玉清喝了幾十杯喜酒,起初還能和前來結契的小輩們攀談上幾句, 后來就只會舉杯、飲酒、說那固定的四個字,“結契大喜”。 徐令知道她是心情甚佳,以至于喝得暈了。 直到最后一對仙侶結契完畢, 大家圍坐一堂, 熱熱鬧鬧地在紅紗紅帳下推杯換盞, 玉清端坐在高臺之上, 捏著小銀杯許久未動, 眸中映出滿堂火紅。 她臉上沒有什么酒氣,不是與她全然熟悉、與她足夠親昵的人,絕對看不出, 她已經醉了。 徐令俯下身, 貼在玉清耳邊,小心請道:“師尊,您醉了, 令兒扶您去歇息吧。” 玉清悶悶地“嗯”了一聲,抬起一只手。 徐令將自己的手伸到玉清的手下, 用手背托住她的掌心,扶她起身。 兩人這邊一動,全場目光便立刻投注過來。 徐令直起身:“仙尊事務繁忙,先行離場, 諸位盡興。” 玉清雖醉了酒,但仍配合地向眾修點頭致意。 在恭送聲中,徐令攙著玉清穿過偏門,走過花廳,步入月光之下。 玉清一路安安靜靜的,垂著眼,沒有說話。 直到在長院中被月光一澆、冷風一吹,才有些酒氣上涌地挪不動步子,將身子向徐令那邊壓了一壓。 徐令扶著玉清的手,無意抬眼一瞄——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師尊。 那雙素來清冷、悲天憫人的眸子,如今滿是迷離的醉意,霜雪一樣的兩頰上騰了兩朵粉紅色的薄云,眼角的紅一路攀過耳尖、耳垂,蔓延到脖頸之上,被披下來的碎發遮得若隱若現。 看上去很好欺負的樣子。 徐令匆忙轉開眼,狠狠掐了下自己的指尖—— 混賬,想什么呢? 他不敢再去瞧玉清,一心只想快些把人送回臥房,然后自己高高地飛到天上去,喝點西北風冷靜冷靜。 可惜玉清腳下虛浮走不快,徐令咬了咬牙,低聲道上一句“冒犯了師尊”,就彎下腰,將人抄了起來。 玉清比他想象得要輕得多,抱在臂彎里幾乎沒什么分量。 徐令抱著她,一路小跑沖進臥房內間,站在矮塌前順了幾口氣。 內間四壁皆是玉制,清涼得很,徐令進到這里,那心中突起的邪火,終于被澆滅了大半。 他垂下眼,看著懷里的玉清,心頭依然突突直跳。 玉清合著眼,呼吸平穩勻長,已然睡熟了。 徐令俯身,將人輕輕放在矮塌之上,仔細調整好玉枕的位置,這才小心翼翼地將手撤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