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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也是來揍張宗主的?” 徐令笑吟吟地向人群發問。 他的笑很漂亮,漂亮得眾修想死。 梁檜發了一聲號令,哄騙著眾修烏泱泱地圍了上去,可他自己卻沒有上前。 他飛得遠遠的,對著人團,舉起了手里的袖珍弩。 徐令的表現實在太過突出,一瞄就瞄準了。 嗖—— 一根銀針從弩中飛射而出,人群中驚起一聲大喊:“有暗器!” 眾修皆是一怔—— 仙界中人皆是清風明月,要打也是正大光明地打,只有垂花宗那種仙門敗類才會暗箭傷人。 徐令眼都未抬,輕輕一拂袖就化解了那枚銀針:“慌什么?” 他尾音尚在唇齒之間,那枚被他擋下的銀針忽然爆裂開來,內里爬出無數細密的黑色小蟲,小蟲鉆進徐令的袖口,一咬一個血洞。 人群登時向外散了散,有人驚呼:“是血蠱的子蠱!” 果然是垂花宗的不入流的東西。 徐令半邊身子一麻,他悶哼一聲,張手捂住袖管:“卑鄙。” 張不周迅速反應過來,抬手就給了徐令一劍。 劍刃沒入徐令的小腹,鮮血一股一股地溢了出來。 徐令吐出一口血來,粗.喘著抬眼:“乘人之危,算什么君子。” 被按著揍了半宿的張不周終于揚眉吐氣,他猛地抽出劍刃,帶得徐令整個身子都向前撲了一撲,又嘔出了一口血。 張不周:“成王,敗寇。更何況,你連寇都不配。” 他將劍抵在徐令的頸子上,劍刃微微入rou,劃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張不周抬眼向著眾人:“今天,本尊就要當著諸位仙友的面,一劍一劍凌遲了這個叛徒,以儆效尤!” 在眾修的歡呼聲中,徐令垂眼看著架在自己頸間的劍,看著劍身上自己的血:“師尊就是死在你這劍下的吧。” 聞言,張不周一抖,一片血rou落了下來,徐令卻似乎感覺不到疼,甚至笑了出來:“也好。你殺了師尊,再殺了我,我師徒二人也算是殊途同歸了。” 他抬眼:“動手吧。” 張不周慌極怒極,生怕徐令再說出更多陳年的真相來,一時也忘了什么凌遲不凌遲,他撤回劍,對準徐令的心口。 破風聲撲面而來,徐令卻竟直起身子,配合地敞開胸口—— 十年了,師尊,我在這世上孤苦伶仃地苦熬了十年,日日如同行尸走rou,如今,我總算能下去和您團圓了。 珰—— 面前的風忽然調轉了朝向,徐令受驚睜眼,卻見一柄熟悉的劍橫在眼前,劍柄處有他親手刻上的“戚瑤”二字。 徐令赴死不成,忽然脫力,向后跌去。 戚瑤飛身上前,一把將重傷的徐令攬入懷中,同時張手,收回青云劍。 張不周怒極反笑:“哈哈哈,好好好,叛徒徐令為你這妖女以一敵百,苦戰了一整晚,你反倒自己送上門來了?哈哈哈……” 戚瑤舉起青云劍:“張宗主一口一個叛徒,一口一個妖女,說得倒真好意思。” 張不周冷哼一聲。 他方才受徐令牽制太甚,本做好的計劃和陣法通通被打亂,如今才終于找到了機會。 他抬起一只手:“圍剿!” 眾修依令而動,一只碩大的光球出現在戚瑤和徐令的頭頂。 張不周居高臨下:“這二人,一個是勾結陰邪的叛徒,一個是霍亂仙界的妖女,死不足惜!” 他一聲喝出,光球裹挾著足以地崩山摧的靈力,迅速砸了下來。 戚瑤深深地看了徐令一眼,將其向身后一推,飛身撞上了光球。 轟—— 那個纖瘦的身影瞬間炸成了一團血霧,模糊的血rou四下飛濺,熱熱地落到了徐令的臉上。 徐令費力地睜開眼,卻正瞧見他的愛侄在他面前爆體而亡。 一大口鮮血從徐令的口中沖出,他捂著心口,血漿一股一股地從他唇齒間流出,怎么淌都淌不盡。 張不周與梁檜相視一笑。 正這當,幾近消散的血霧忽然從四面八方原路飛回,聚成猩紅色的一團。 一道無比光明又無比強大的金影從血霧中升出,它沒有凝成任何人的模樣,可在場所有的仙者都知道,這是誰回來了。 眾修雖瞠目結舌,但仍乖順地跪了下去,連張不周都揣著滿懷的憤懣與不甘,雙膝一軟。 仙尊歸位,誅邪退散,萬修朝拜。 第53章 天風山仙尊歸位 令兒的師尊,師尊的令…… 撞上光球的瞬間, 戚瑤眼前一黑。 她感覺不到痛,只覺得身子輕得好像一陣風,慢慢地, 黑暗漸散,她能很清楚地看到很多很多畫面, 但這些畫面,不是天風山, 不是前來圍剿的眾修,也不是徐令的臉。 那是她的元神曾失落已久的回憶。 她一個畫面一個畫面地看過去,身為戚瑤的這十七年也融入奔流的記憶之中, 變成漫漫長河的一段。 她記起來了, 她不是什么落魄的上卿府貴女戚瑤, 她是仙界史中最驚艷的那個傳奇——仙尊玉清。 三百余載的光陰在玉清身周鋪陳成卷, 畫面最終停在那場令全仙界哀慟多年的雷劫中。 只是這次, 玉清以元神的形態俯瞰而下,看到了那場意外的全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