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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年少,懵懂的男女,便動了感情。最后顧思霄不顧家人反對,執意要娶她,家里的老人也憐惜她乖巧懂事,默認下了。 再后來全國亂了,倆人的婚事耽擱下來。 顧思霄加入軍隊,去南邊打仗后再沒有回來,而那時姥姥已經懷了身孕,娘家嫌棄,顧家正亂成一團,在兵荒馬亂的時候,姥姥跟家人走散了。 無奈之下姥姥就投奔這里的一個遠親,這才算安定下來。 心里不是沒有恨,沒有怨,花兒一般的年紀,就這樣在等待中慢慢枯萎了 蘇清瑤聽了,可是猛然想到顧景慎的三爺爺不就是顧思霄。 蘇清瑤無言,默默消化著姥姥的話,心里跌宕起伏,最后歸于平靜,“姥姥,顧思霄還活著。” 姥姥沉默半晌,最后嘆了口氣,“活著就好……” 蘇清瑤沒敢說多余的話,因為不確定顧思霄是否再娶妻生子,姥姥一輩子拖兒帶女,苦了一輩子,再是一場空等,那真是在傷口上撒把鹽。 雖然顧明蕓之前說過,顧思霄一生未娶,她還是將信將疑,畢竟他外貌儒雅俊朗,又握有實權,很難相信這樣一個人,會孓孓一輩子。 蘇清瑤心存僥幸問道:“我娘和舅舅是雙胞胎,可是怎么長得不像呀?” 姥姥說道;“我生下來還納悶,怎么倆孩子不相信,這么多年,好多人都挑撥離間,說瑞芳不是我親生的。” 那么這么說來,她還是跟顧景慎不成,怎么算都是有血緣關系,一時間愁緒糾結,難以入睡。 第二天,蘇清瑤頂著眼底的烏青起來了,溫紹說道:“姐,你怎么了,跟被人打了似的。” 蘇清瑤心里呵呵,沒想到小家伙毒舌起來讓人恨得牙癢癢呀。 吃了早飯,蘇清瑤準備找顧景慎談一談,可是這件事情怎么說,他們兩個都不可能了,她只覺得滿心的苦澀。 她不禁想,他們怎么會遇到這么狗血的事情,就跟電視劇里演的似的。 蘇清瑤坐在公交車車窗旁,看著兩旁疾馳而過的樹木,遍地的黃葉,她的心就像秋天寒風中搖擺的樹葉,拔涼拔涼的。 想到前世的重重,想到顧景慎決絕的身影,蘇清瑤突然不敢把事情告訴他,她想瞞上一輩子,但但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或許現在顧家都已經明曉真相。 蘇清瑤頹然坐在座位上,不如長痛不如短痛,這次兩人斷的干干凈凈,越想心越痛。 公交車到站了,蘇清瑤呆呆地走向顧家,看著顧家的大門她突然膽怯了。 “瑤瑤……”當耳邊響起沙啞清冽的聲音時,蘇清瑤茫然抬起頭,等看清來人,瞳孔微縮,眼中滿是驚慌,她,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瑤瑤,你怎么了?”顧景慎眼底一片青黑,下巴的胡子冒出了青茬。 蘇清瑤看著顧景慎,突然心里壓抑的委屈恐懼頓時涌現出來,眼淚忍不住冒出來。 顧景慎一看她哭了,頓時急了,拉著她來到偏僻的巷子里,這才捧起她的臉大拇指溫柔的拭去眼淚,“瑤瑤不哭了,你受了什么委屈,我替你出這口氣。” 蘇清瑤的眼淚越擦越多,這委屈怎么可能消除? 顧景慎見蘇清瑤只是搖著頭,玉貝般的牙齒緊緊咬著唇瓣,眼淚簌簌留下,玲瓏的小鼻子微微發紅,頓時更心疼了,“瑤瑤,丫頭不哭了,怎么了,你說話呀。” 怕她咬傷自己,顧景慎捏著她的臉頰,迫使她張開嘴,粉嫩的嘴唇上深深牙印。他帶著薄繭的大手輕輕婆娑著唇瓣。“你要心疼死我嗎?” 輕輕地話語,重重的敲在蘇清瑤的心頭,她的心就像被鼓捶過,咚咚作響。 “不是,顧景慎,我知道了一件事,等一會兒跟你說。”雖然這小巷子偏僻,可終究不是說話的地方。 蘇清瑤不敢再看顧景慎的眼睛,腳步匆匆朝偏僻的地方走去。 顧景慎眉色凝重跟在后面,難道小丫頭發現什么了?他的心沉到谷底。 就算是親表兄妹又能如何,大不了被逐出家族,一輩子不要孩子,顧景慎的眼眸如同狼一樣兇狠,瑤瑤是她的,他不會再放手。 倆人雖然是前后走著,可是一言不發,蘇清瑤根本不敢側過身看顧景慎,她佯裝側著臉,看向路旁的白樺樹。 白樺樹樹葉有些泛黃飄落,有些還頑強的扒在樹枝上,她突然想到過去的事,大約也是這個季節吧! 那是政策已經放寬,顧景慎有次出去采購,很久沒回來,她正擔憂著,他扛著糧食回來了,從那以后就開始疏遠她,整個人更是越來越沉默。 后來蘇柔找到她,說是她跟顧景慎兩人是未婚夫妻,等顧景慎回了城,倆人就要辦喜事了,讓她不要再插足倆人的婚姻。 蘇清瑤那時還不肯相信,她跑去質問顧景慎,卻得到的是長久沉默,再接著顧景慎悄無聲息離開了。 蘇清瑤恨過,怨過,她找到顧景慎的時候,顧景慎并沒有跟蘇柔結婚,他雖然一生未婚,但也狠狠拒絕了她。 命運就像圓圈,他們又回到原點,顧景慎知道真相后,會不會就像前世那樣離去。 顧景慎輪廓分明臉頰,泛著冷意,前世為了蘇清瑤不嫁給他這個瘸子,受人詬病,他遠離她,是因為他不想拖累她,直到有一天,再也尋找不到她的身影,他后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