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鄭琰
書迷正在閱讀:心甘情愿【女攻男受sp】、影帝的工作日常、真千金是國寶級巫醫(yī)、全娛樂圈都在等影后打臉、為歡幾何(NP)、誘惑(1v1 h)、穿進獸人世界被各種吃干抹凈(獸人 NP)、寵妃、七十年代掌中嬌、月都花落,滄海花開
鄭安國來了,與徐梁一樣,也是拖家?guī)Э冢嵕笜I(yè)也放鄭文博先去驛站等父親。 鄭文博已成了個少年,倒是個性情平和的人。見過了父母、弟弟meimei,他母親王氏看著兒子移不開眼。鄭安國推了王氏一把:“兒子都不認識啦?”王氏吸吸鼻子:“你才不認識了呢!我的兒子,什么時候都認得的!”一把將跪地在上的鄭文博給拉了起來。 鄭文博是想一頭扎到母親懷里的,不過是以跪姿,這才是正常的久別重逢的母子見面的風(fēng)格嘛!沒料到王氏把他拉起來摁到懷里了,登時面皮臊得通紅。王氏卻不管這些,拉著兒子揉來搓去,頭發(fā)、臉蛋、脖子、爪子…… 鄭安國咳嗽一聲:“以后見面的時候多著呢,先讓二郎他們見見兄長,多少日子沒見啦?” 王氏道:“對對!大郎還認得二郎不?”一一給鄭文博介紹。鄭文博笑道:“娘還認得兒,兒自然也認得弟妹。”一一指了出來,弟弟meimei們也很高興。 他家兄弟姐妹都是一個媽生的,年齡的差距比較直觀地體現(xiàn)在了身高上,而且各人還長得各有特色。二弟鄭文淵是個小胖子,三弟鄭文奇長著一對招風(fēng)耳。三個meimei相貌并不特別出挑,身高也是個等差數(shù)列。大妹鄭悅今年十三,雖然相貌平平,卻生得一雙好眉毛,不修不描,渾然天成。二妹鄭怡眉間一粒胭脂痣,正在雙眉正中,最是好認。三妹鄭愉年方七歲,是姐妹里長得最好的一個,頷下一顆美人痣。 鄭安國欣慰地道:“一家和睦,這樣才好呢。好啦,讓你母親和弟妹們都歇著去,我有話要問你。” 王氏帶著兒女下去了。 鄭安國細問鄭文博:“徐梁那小子在京中還安份吧?” 鄭文博答道:“挺好的。” 鄭安國冷笑一聲:“看他那家里亂的,徐烈那小子還是半死不活的模樣兒?” “自從徐叔父入京,他好多了。” “那小子就是欠教訓(xùn)!覺著翅膀硬了,想揀高枝兒了啊?” 鄭文博心說,這您就看錯了,他以前是覺得自己腰桿子挺了,想自己當(dāng)那個高枝兒呢,識趣地沒有火上澆油。他也挺看不慣徐梁的,其時風(fēng)俗,人不能忘本,你爹是得了人家恩惠的,而且現(xiàn)在還一直受到人家庇佑,你小子就白眼兒狼了,真不是好東西。鄭文博與徐烈出身一樣,本該是好友的,最終鄭文博與張亮走得更近了。 “他老實多了,真的,徐叔父是明白人。” “徐梁懂個屁啊?”鄭安國毫不客氣地指責(zé)道,“當(dāng)?shù)脑倌芨桑瑑号滩缓茫鞘亲匀⊥觥.?dāng)年相公就說過,寧愿讓兒女呆傻一點,也不能教得偏了,有些能教,有些不能教。畫虎不成反類犬,不可學(xué)啊學(xué)可學(xué)。你看看相府兒郎,再看看徐烈,還看不明白么?大郎生于微時,為人是有些迂的,可人家不踩規(guī)矩,就是那群說酸話的,也不能說大郎哪里有不好了。徐烈那小兔崽子,白長了一臉的聰明相,你看以后誰再用他,用他也是防著他。徐梁不會教孩子啊,沒本事發(fā)家,就別惹事兒。相公就是相公!” 鄭文博笑了,他爹就這樣,言必稱相公的:“徐家兩位小娘子倒與與七娘很好。” 鄭安國鼻子里哼了一聲:“狡猾!相公才不會上當(dāng)呢!” 這語氣,好酸!鄭文博道:“徐家那幾個孩子倒與郎君們處得來。也就是徐烈,脾氣是傲了些,卻是沒有壞心的。” “忘恩負義的,終不是好人。不說這些畜牲了,你方才說七娘,她還好么?相公的幾個兒女,就她最小,我?guī)缀醪辉趺匆娺^。前幾個月見了一回,還真是像相公哩,池郎呢?可好么?” “都好的。池郎被派去鴻臚寺幫忙來的,與李神策湊作一處。” 鄭安國又細問了老恩主一家的情況,得知大家都好,這才轉(zhuǎn)問京中局勢:“這一回又調(diào),想是為了立新儲,你在京中可察覺到什么異常?” 鄭文博細細回想著:“這一回,相公調(diào)了不少人入軍中呢,連六郎也改到御林去了。” “這個我也知道,都是在京的。”這是要維穩(wěn)么? 父子倆又討論了一會兒,直到王氏來催:“還說我呢,自己也聊了這么長的時間,先吃飯吧,有什么事兒,吃完飯再說。” 鄭文博家的飯桌,延續(xù)的是鄭靖業(yè)的風(fēng)范,大家邊吃邊聊。鄭安國問王氏:“奉給相公的土儀都弄好了么?七娘也快要辦喜事了,這一份子的預(yù)留了沒有?過了年,五娘也要生了……” 王氏咬著筷子:“你都問了八百回了,都齊全了。安頓下來之后我再查一回,別路上有磕壞了的,也好替換下來。” 吃到一半,鄭安國又叮囑兒女:“一定要恭敬。”從小就被這樣的爹洗腦,兒女們很習(xí)慣了,他們家的慘痛家史也聽鄭安國背了幾十回了。 鄭安國,鄭靖業(yè)的首任書僮,年紀比鄭琰的大哥鄭琇大上那么幾歲,打從被鄭靖業(yè)買了來,就在鄭家長大。那會兒他剛七歲,長得也不太好看,平凡人而已,家里過不下去了,被繼母給賣了。鄭靖業(yè)當(dāng)時也沒啥錢,鄭安國他繼母還要價賊高,鄭安國又長得不好看,簡單地說,不值這個價。 事情到這里也就告一段落了,鄭靖業(yè)又不是什么大善人,也沒資本去做善人。雖然死乞白賴地成了季繁的學(xué)生,也因此搞到了一份比較不錯的工作,收入還是有限的,他還要結(jié)婚養(yǎng)孩子養(yǎng)老婆奉養(yǎng)母親,哪怕是需要一個書僮了,鄭安國的性價比也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內(nèi)。奈何還有他媽在,鄭母何氏是個良善人,聽了介紹之后覺得鄭安國可憐——這會兒他還不叫鄭安國——自己也可憐兮兮地問兒子,能不能留下這個可憐的孩子。 鄭靖業(yè)無奈,只好出了兩倍的錢把鄭安國給買了。鄭安國戰(zhàn)戰(zhàn)兢兢,卻沒想到鄭靖業(yè)讓老婆給他找衣服穿、給他安排屋子,還扔了本書教他識字。鄭安國一臉的迷惘,鄭靖業(yè)一臉酷相地撇下一句:“買都買了,就要好好養(yǎng),不許給我丟臉,知道不?” 鄭安國還很呆地問了一句:“是不是因為不是買的,所以就不好好養(yǎng)了?”比如他爹。鄭靖業(yè):“……”怪不得他娘一定要讓他買這貨,根本就跟他娘是一個思維模式好吧? 鄭靖業(yè)也是頭一次當(dāng)人家主人家,實在不太會支使人,何氏又是個老好人。杜氏倒是爽快一點,對著個七歲的孩子,還是買來當(dāng)書僮的,要怎么用,它是個大問題,只好扔給鄭靖業(yè)了。 鄭安國是幸福的,鄭靖業(yè)簡直是把他當(dāng)兒子來養(yǎng),他親爹都不舍得讓他去讀書,還聽了后妻的話把他給賣了。在鄭家他雖然要做些雜事,但是該有的教育也不會缺了,后來有了鄭琇,這小子除了吃奶的時候被照顧得精細(有三位女士),略長大一點,也沒有受到太多的優(yōu)待。可以說,鄭安國與于元濟一樣,是真正融入到了鄭氏內(nèi)部的人。甚至,鄭安國本身并不姓鄭,是他主動要求改姓的,名字也是鄭靖業(yè)給起的。何氏故去,他偷偷跟著穿重孝,鄭靖業(yè)發(fā)現(xiàn)了也沒什么,算是默許。 后來,鄭安國做夢都沒想到的,鄭靖業(yè)耍了手段給他改戶籍,讓他出仕,一直做到了現(xiàn)在的太仆,九卿之一。 鄭安國的感情世界就只有一個主線:把鄭靖業(yè)當(dāng)?shù)胤钪屚鶘|不往西,讓爭氣不給泄氣。over。 鄭安國的人生目標(biāo)只有兩個:一、聽鄭爹的話、跟鄭爹走,二、建設(shè)好自己的小家庭。實在是一個鐵桿得不能再鐵桿的鄭黨了,這一點從他家的家庭教育就能看得出來了。他兒子鄭文博小朋友,入京送到鄭府來,即使在叛逆期,也沒一點兒中二反鄭跡象,與徐梁的兒子完全是不同的世界觀。 倒不是說徐梁不夠鐵桿,然而鐵桿與鐵桿還是不同的,就像鄭安國扔了原來的姓,跟了鄭靖業(yè),而徐梁還是姓徐。兩人都是鄭家奴婢出身,徐梁晉升得比鄭安國還快,然而這里面的微妙差別,著實耐人尋味。 鄭安國不但自己一顆紅心向鄭爹,還教得孩子們乖得不得了。徐梁對鄭靖業(yè)也夠忠心,然而在子女教育上,咳咳,確實不像鄭安國這樣。當(dāng)然你可以說鄭安國是“奴性堅強”,卻不得不說,兩人及其家人,在鄭氏心里的份量,還真是高下立判。 徐烈小朋友寧死不屈,自己搬出去住了,他一搬了吧,已經(jīng)長成大朋友的鄭文博同學(xué)就被鄭靖業(yè)親自授業(yè)了,連帶的張亮同學(xué)都得到了于元濟的指點。無怪乎徐梁一進京,逮著傻兒子就是一頓亂捶——人蠢沒藥醫(yī)啊! 鄭安國秋天剛回來一次,那次是作為刺史回來述職的。因為有任命,他又折回去交割工作,再拖家?guī)Э诘鼗貋怼讉€月里跑了三趟,再次對于天朝疆域的遼闊有了深刻的認識。 ———————————————————————————————————————— 第二天,鄭安國入京,先陛見。別人見皇帝都誠惶誠恐啥的,這個呆子一立到朝堂上身心俱爽——老恩相就在朝上坐著,看一眼就覺得膽氣壯。御前奏對,他是對答如流。皇帝很是喜歡他這個憨勁兒:“好好!卿主太仆,也如在豫州一般,我便放心了。” 鄭安國就差拍胸脯了:“圣人放心,臣能出十分力就不出九分半。”說完還憨笑不止。皇帝也自筦爾。 鄭靖業(yè)臉上微笑著,心里的小人兒已經(jīng)捂臉流淚了,果然,不管過去多少年,呆貨就是個呆貨啊。 徐梁進京,是抽空教訓(xùn)兒子,鄭安國進京,是被鄭靖業(yè)抽空教訓(xùn)。為了教育這個呆貨,鄭靖業(yè)壓縮了朋黨聚會,特意留了很長的時間來跟鄭安國說話。鄭安國不傻,傻子都讓鄭靖業(yè)給淘汰了,傻子也不可能在一州刺史任上做這么長時間。 大門上馬迎接了來:“相公,鄭太仆的夫人帶著小郎君小娘子已經(jīng)來了。” 鄭靖業(yè)點頭:“知道了。” 鄭安國聽說老婆孩子都來了,也覺滿意,還跟馬迎打了聲招呼。 進了書房,鄭安國還是一貫的作風(fēng),納頭便拜,腦袋隔著地毯還能叩出響兒來。鄭靖業(yè)見了他,心里也是歡喜的:“還不快起來,趴在地上孵蛋呢?” 鄭安國個大老爺們兒還哭了:“相公,想死我了,這回終又能跟相公在一起了。” 鄭靖業(yè)鄙視地扔給他一條手絹:“擦擦。” “哎。” “坐。” “哎。” “一路上還順利么?” “都好的,就是天冷了些。有些雪,明年會有好收成的。” “你這回是任太仆,六郎先前在太仆呆過,知道些內(nèi)情,等會兒我叫他跟你說說。” “哎。” “家眷全都帶來了?” “是,老婆子帶著幾個兒女。” 鄭靖業(yè)道:“一塊兒吃個飯吧。” “哎!哎!”鄭安國忙不迭地答應(yīng)了。 正好,杜氏遣阿成來問:“夫人問還要聊到什么時候,要一塊兒開飯呢。” 鄭靖業(yè)笑道:“巧了!夫人那里可好?” 阿成亦笑:“聊得可投緣了呢,咱們七娘逼著人家小娘子認她做姑姑呢。” 鄭靖業(yè)開心地對鄭安國道:“這樣才好嘛。” 一路走,鄭靖業(yè)一路問阿成夫人會面的情況。阿成也事無巨細地一一匯報。 杜氏事前通知鄭琰把這一天給空出來,專門見留下來見鄭安國一家,當(dāng)然這一天鄭家大小全數(shù)到齊——池脩之這個“沒過門的”除外。 鄭安國夫人王氏是個相貌也不特別出眾的人,據(jù)杜氏說,這里面還是有一個緣故的,鄭安國的繼母長得挺好,迷得他生父五迷三道的,直把他也給弄出來賣了。從此他便對漂亮女人有陰影了,娶媳婦兒的時候鄭靖業(yè)已經(jīng)給他弄到了個官身,也說了,大戶人家的漂亮女兒是甭想了,但是如果看上了哪個小家碧玉,鄭靖業(yè)還是可以幫他弄到手的。鄭安國死活不肯要漂亮女人,最后娶了個忠厚老實的農(nóng)家女。 也是王氏的福份到了,鄭安國一路跟著他家相公往上升官,直做到一州刺史,封疆大吏。王氏也成了誥命夫人,真是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 王氏一身灰鼠皮的袍子,頭上也是珠翠,倒不像暴發(fā)戶,只是略有些地主婆的樣子。過來先帶著孩子叩頭,杜氏讓她坐,她也不肯與杜氏對坐,還是阿成把她拖到榻上的。 她的幾個兒女,除了鄭文博也都跟著來了。鄭文博跟著他爹去上班,他爹面君,他有假期,就在大正宮外等著接他爹。 老太太喜歡胖小子,杜氏一看小胖子鄭文淵就喜歡上了:“哎喲,我看看,這是二郎吧?好福相。瞧瞧這體型兒,長大必是威嚴丈夫!”說得小胖子不好意思了,紅著張?zhí)O果臉(寫實,那腦袋長得就像只圓蘋果),被王氏催著方扭捏著讓杜氏把他那張胖臉給捏了個遍。杜氏抱著他就不撒手了,一個勁兒地說:“這個好這個好。”說完,又把手放到鄭文淵衣裳的毛領(lǐng)子上,摸啊摸啊摸。 鄭琰滿臉黑線:“阿娘,不要累三郎久等啊。” 鄭文奇還眼巴巴等接見呢,鄭文奇也生得喜慶,那雙大大的招風(fēng)聲頗具喜感,杜氏更是合不攏嘴,對王氏道:“我看你這幾個孩子都是有福氣的。” 王氏道:“您說有福氣,那就是必有的。” 杜氏一手一個,抱著人家的小孩子不肯放手,眼睛還看著鄭悅姐妹仨呢。王氏又伸手點著女兒介紹:“這是大丫頭,這是二丫頭,這是三丫頭。”三個小姑娘一齊上前磕頭。 鄭琰跑下來一一拉起,對杜氏道:“可惜了,阿娘只生了兩只手,拉不過來了。”這絕對不是因為被淑女教程壓得炸毛了才開的嘲諷模式,絕對是真心喜歡這三個小姑娘。拉著就站住了不肯挪腳。 杜氏卻是開了嘲諷模式的,最近壓榨女兒壓榨得順口了:“你也只有兩只手,有本事你全拉了來!” 趙氏抿嘴看著婆婆和小姑子斗嘴,此時上來解圍,見鄭琰拉拉這個又拉拉那個,上來攜著鄭悅的手:“這不結(jié)了么?” 杜氏道:“都坐吧,三娘和七娘招呼小娘子們。”王氏連說不敢:“哪稱得上招呼啊。”杜氏道:“怎么就不能呢?叫她們玩吧,投緣呢。” 甭管是不是貌若天仙,年輕或者說年幼,看起來總是可愛的,杜氏更喜歡。這也與出身有關(guān),杜氏這人吧,年輕時是中下層普通民眾,接觸到的人都是相貌不那么出眾的。后來接觸到的都是高層,尤其是世家,多少代基因改良下來,俊男美女的比例是很高的,即使是長相一般的,洗得白白凈凈,又會打扮又會保養(yǎng)的,看起來美貌度瞬間提高八檔。 這會兒一看鄭安國仨閨女,一股親切感油然而生:“還是這樣好,我也喜歡。” 王氏歡喜無限:“那就好,那就好。” 鄭琰已經(jīng)與三個女孩子聊上了,鄭悅姐妹稱鄭琰為“七娘”。鄭琰拍手道:“你們來了,我們就又多了幾個伴兒了,京里一處玩得好的也有幾個人呢,大家年紀相仿,倒能說得來。過兩日你們安頓好了,咱們一處聚聚,也都認識認識。有極投緣的呢,你們得空也可自己邀著玩,都是很方便的。” 鄭悅道:“有勞七娘了,我們姐妹對京中也不熟,總跟著七娘罷。旁的人見不見的,并沒有什么的,年下忙呢,七娘事情更多。” 鄭琰道:“我今年就忙這個啦。”又問她們姐妹路上見聞。 鄭怡道:“路上怪冷的,我們都在車里呢,也沒見著多少新景,大寒天的,外面樹也落葉了、草也黃了,看著肅殺呢。” 鄭琰嘆道:“真是天地廣闊啊!” 鄭惟最小,對她們的談話并不能全懂,聽得鄭悅道:“那天我倒下來走了一走,是在驛站……” 鄭惟想起來了,壞了,當(dāng)時是她好奇亂跑,惹得全家來找,急道:“我不是故意亂跑的!”就是看到了只兔子,好奇嘛。眨巴著眼睛看著鄭琰,快急哭了。 鄭悅好笑地看著meimei,呆子,我沒說這個啊,你自己倒全招了。 鄭琰見這情形,如何猜不出來?放柔了聲音問她:“那你是有意的啊?”鄭惟大力點頭,又覺不對,鄭琰已經(jīng)笑了:“你為什么跑出去啊?外面很冷的。”鄭惟知道擺了烏龍,小聲回答:“有兔子嘛!” “長什么樣兒的?” “灰色的!” “逮著沒有啊?” “木……”好委屈的聲音。回答的時候還會看一眼jiejie,她還是童聲,聽起來軟軟糯糯,鄭琰瞅了她的腦袋好幾眼,才忍住了沒去撲楞。 鄭悅只得無奈地掃了meimei一眼,向鄭琰道歉:“她太小了,聽說今天就能看京城了,昨夜高興得半宿沒睡,今天就有些迷迷糊糊的。”鄭琰看著鄭悅的兩條眉毛非常羨慕:“生得真好看。”鄭悅一抿嘴:“七娘才生得好看呢。”一旁郭氏聽得發(fā)笑:“七娘贊人家,是勾得大娘再贊你回來吧?” 鄭琰道:“我是說著實話呢,我看著她們就覺得了不得的親切,能叫人看著順眼,就是好相貌。看看她們眉間自有沉靜之氣,再可親不過了呢,”摸著自己的臉,低聲道,“我就覺得奇怪了,怎么阿娘這兩天總訓(xùn)我,難道是越長越討厭了?”郭氏是知道內(nèi)情的,捧著肚子道:“慢著慢著,你少說兩句,我現(xiàn)在不能大笑的,怪道他們總說見著你就心情好。”合著一開口就戳笑點。 杜氏對王氏道:“她們笑成這樣,又是七娘在促狹了,”揚聲問,“說什么呢?” 鄭琰也回答:“說話呢。” 蕭氏捶桌。 杜氏對鄭琰道:“你別欺負人家。人家是老實孩子,不像你,猴兒一樣的。記住了,你是她們長輩,可不許耍無賴了。” 鄭琰道:“阿娘說的是,她們就叫我……呃,該叫姑姑吧?” 杜氏點頭:“這才對呢。” 王氏已經(jīng)從位子上站起來了,連連擺手:“這怎么使得?”杜氏說鄭琰是“長輩”,王氏是無異意的,本身就有主仆的淵源,很多人家仆役、尤其是年少的仆役管主人叫爺娘當(dāng)敬稱的。等說到叫“姑姑”時,算是半個認親了,王氏就坐不住了。 杜氏果斷地道:“就這么定了。”佐以手掌下劈的手勢,王氏被這氣勢震住了,反駁的話再沒說出來。事情也就這么定下來了,杜氏又催鄭琰給見面禮,鄭琰道:“正好,我那里正有新打的首飾,她們的首飾還是外地的樣子,豫州的總沒有京里的新鮮時興。” 王氏還要推辭,鄭琰那邊已經(jīng)拉著仨姑娘去她那里坐了。鄭文博跟著鄭靖業(yè)、鄭安國回來,兩個大人要說話,他就被打發(fā)去杜氏那里,到了一看,meimei們統(tǒng)統(tǒng)不見了,只有弟弟在,他那倆弟弟渾身的毛都被揉亂了,好不可憐,看得鄭文博也想伸爪子撲楞兩下子了。 王氏道:“你發(fā)什么呆呢?” 鄭文博肅容上前:“見過夫人,相公已經(jīng)回來了,與我父親在書房說話,讓我先來稟夫人一聲。” ———————————————————————————————————————— 鄭安國一家到了京里,也是有宅子的,哪怕皇帝想不起來,鄭靖業(yè)也要提醒皇帝給他一處宅院。鄭文博也搬了回來,依著鄭安國是想讓長子繼續(xù)在鄭靖業(yè)身邊侍奉的,無奈鄭靖業(yè)卻說:“快過年了,一家團聚才是正經(jīng)。” 鄭安國一家人到了京里,先是收拾行李、安排家當(dāng)、立規(guī)矩,再四處送土儀。等三位鄭小娘子能有空社交了,也到新年了,正趕上鄭黨新團拜會。 大正月里,小姑娘們統(tǒng)統(tǒng)一身紅。有身份的都愛在紅襖裙上繡上閃閃的金紋,金紅二色,鮮明亮眼。鄭琰翻出去年打的一套如意云頭簪子,對著腦袋比劃了許久,很是郁悶地道:“我頭發(fā)也算多了,怎么還是插戴不下?這得到什么時候才能用啊?”那一套簪子有n支,是配套插的,單戴一兩根倒是使得,只是這發(fā)型又不對了。 阿肖把她因為試戴簪子而弄亂的頭發(fā)又攏好:“這一套都是新的呢,七娘既喜歡,歸到嫁妝里,帶著過門就是了。” 鄭琰恨恨地道:“我要再打一套小號的來戴!今年就戴!” 最后尋了只小鳳釵并幾根葉子樣的簪子插戴了,對著鏡子一照,倒真有幾分光彩照人。 鄭黨團拜會開在鄭家,鄭靖業(yè)與黨徒們一拔在前廳,杜氏與誥命們一處在后廳,鄭琰就招待小姑娘們在小花廳。一屋子的大紅衫裙,滿屋的嘰嘰喳喳。屋里燒著幾個大炭盆,用的是上好的銀霜炭,放在屋里也不生煙。 鄭琰為大家介紹了鄭悅姐妹,又恐她們不認識人,一直帶著三個人的,尤其是鄭惟,這丫頭還小呢。李莞娘道:“七娘有了新人就不要舊人了,好狠的心吶,”以袖掩面,“奴家好命苦呢。”被于薇笑著一掌拍到背上:“潑皮,別嚇著了小娘子。”滿屋子都在笑。 鄭琰道:“這樣不拘束才好呢,大家都是玩的,弄得跟朝上奏對似的,還有什么味道啊?” 唐乙秀道:“快別提朝上奏對了,信不信朝上比咱們這里熱鬧多了?”她爹八卦,她好像也有那么一點兒,“聽我爹說,這朝上就沒有哪一年沒有大臣當(dāng)面打架的。” 女孩子們嘻嘻哈哈,說著趣聞,鄭琰為鄭悅姐妹解釋道:“這話哪兒說哪兒了,朝上有些事兒看法不一樣,就是吵。吵不出結(jié)果了就鬧,有砸笏板的,有動拳腳的。那一回兩位為了誰出使,還劃過拳。”最后都被丞相暴力鎮(zhèn)壓了就是了。 林蓉忽然道:“百戲來了。” 大家一起看百戲,小姑娘們看著變魔術(shù)一聲一聲地嘆驚奇。鄭琰更喜歡雜技,魔術(shù)什么的,在信息發(fā)達的時代,被解秘得太多了。眼見得于薇已經(jīng)熱心地向鄭惟解說:“這個好,他等會子還會變出只鳥兒來呢。” 李莞娘與鄭悅在做進一步溝通,鄭怡跟徐欣在八卦。徐欣與鄭怡的身份差不多,也心生親近之感,鄭怡姐妹生得不夠美艷,沒有侵略性,女人最喜歡這樣的閨蜜了。李莞娘居然放下了跟鄭悅的醋酸,又jiejiemeimei叫得親熱了。 鄭琰看看徐欣身邊的位子。 看到徐少君,鄭琰就嘆氣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她對著徐少君就覺得有些違和。想著,又抿了一口果酒,鄭府不缺酒,小姑娘們卻只能喝果酒,杯子還給得小,兩口就沒了。 鄭悅跟李莞娘溝通著:“阿李說的很是呢,這些我都不知道,多謝告訴我,以后跟七娘一處,我也知道些喜惡了。”李莞娘:“……”她明明是在炫耀來著,順便讓競爭對手知難而退,現(xiàn)在為什么弄成指點對方了? 鄭悅已經(jīng)抽空對鄭琰道:“七娘,少飲些兒,喜歡那個味兒,也先墊點兒點心再飲。” 鄭琰點點頭:“有點兒渴了,我換茶吧。”又喝了一杯茶,卻想上廁所了。悄悄起身,鄭悅、李莞娘也跟著出來了:“七娘有事?” 鄭琰擺手:“我去方便一下,你們別都幾天來了,叫人看見我們都不在,不好。”兩人看鄭琰有人陪伴,這才散去。 廁所并不遠,裝修也是豪華的,附帶火盆,還有溫水洗手。出來還有熏香,保證不帶穢氣。 鄭琰放完水,收拾妥當(dāng)出來,在門廊下看到了徐少君。徐少君一身大紅,外分顯眼,鄭琰想當(dāng)看不到也不行,想了想,迎了上去。她不知道徐家發(fā)生過什么,讓徐少君在小姑娘的社交圈子里消失了一頓時間,只是覺得,既然徐家是跟著自家混的,那么徐家最好不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男人通常會把后院的事情看得很小,女人卻不這樣認為,至少鄭琰不是。“敗家媳婦”這個詞,很能說明問題的。跟徐少君聊聊,鄭琰覺得還是要做的。 所以她迎了上去:“四娘怎么出來了?外面可冷呢。” 徐少君輕笑道:“里面有些太熱鬧了,我出來透透氣。” “新年不就是熱熱鬧鬧的么?你要真覺得吵,也別在外頭凍著。” 徐少君有些局促:“七娘這里,有什么安靜的地方兒,能指給我么?”拿眼睛看鄭琰。 鄭琰引她到了一處偏廳,徐少君幫她脫了外面披的斗篷。鄭琰邀她坐了,抿了一口茶,讓她:“嘗嘗看,這茶味兒還不壞的。”徐少君這才捧了起來,小啜了一口,又放下了。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指尖。鄭琰越發(fā)覺得奇怪了:“你怎么了?不好熱鬧也不好清靜?”說著走過來與徐少君擠在一處坐了。 徐少君不安地動了動身體:“不是的。只是有些傷感罷了,真是的,七娘這樣熱心,倒是我掃興了。” 鄭琰拉著她的手:“你有什么不合心意的便說,總不說,別人怎么知道呢?自己憋在心里,最后憋屈的還不是自己?有什么事兒,說開了就好了。” “今天是極好的,沒有不合意的地方。” “……那咱別苦著臉了行不?” 徐少君兩行清淚滾落腮邊:“今天大家都熱熱鬧鬧的,只是我……長得越大,越是想,要是親娘還在,不知道是什么光景。我……從未見過她,不知道她長得什么樣子,也不知道她說話什么聲音。” 鄭琰默,她想起顧益純來了,找了幾十年,愣是沒找著生母,也跟著傷感了起來,看徐少君順眼多了,“你問過你爹么?” 徐少君搖了搖頭:“是夫人賣了我娘,我爹是不知道賣到哪里去的,縱想找,也無從找起。” 鄭琰道:“你與你娘處得好些,央一央她,你都這樣大了,她該不會太為難你才是,”徐少君管涂氏叫“夫人”?鄭琰卻只能默認她們是母女,“你在家里也叫你娘夫人的?” 這樣可不好,你媽估計也人老珠黃了,如果不出現(xiàn)在你爹面前攪風(fēng)攪雨,應(yīng)該能容得下的。涂氏自己有好幾個兒子,一個倒賣過的奴婢也不會讓她覺得有威脅,只要不往徐家湊,正常生活還是不成問題的。你這樣跟當(dāng)家主母慪著來,想死早說啊。 徐少君悶聲道:“七娘命好,不知道庶出的難處。我再沒什么好說的了,夫人能容我長這么大,已是知足了。” “她虐待你了?把你當(dāng)奴婢使了,不讓你叫她阿娘了?”鄭琰驚訝了。 徐少君慌忙搖頭:“沒有的沒有的,夫人待我很好的。可我畢竟不是親生,總是,不敢與三娘(徐欣)并肩的。” 鄭琰真心想吐血。不是她沒人情味兒,覺得母女分離是正常。“路總是人走出來的,只要你想做,不管有多難,走下去就是了。與家里處得好些,回旋的余地也大些不是?你這光哭頂什么用啊?” “身份有別,我不敢忘。阿爹面前,三娘更能說得上話,可是我太笨,總?cè)侨锷鷼狻H粑乙灿袀€做正室的娘就好了,也敢說話了。” 這個臺詞略耳熟啊!鄭琰執(zhí)起徐少君的手:“大家都大了,家里都要開始議親了,成了親,又是一個新的開始了。你爹斷不為讓你為妾的,必是正妻,嫡庶什么的,休要再提起了。那時候,你想尋生母也罷,也做什么也好,也都方便了。別再哭了啊。” “沒那么容易的,天下之大,不知道賣到什么地方去了,哪家有這樣的能耐四處找尋呢。輕易的人家,也出不了這個力的。再說,縱有好人家也是給三娘選挑,我斷沒有漫過三娘去的道理。此生再見不到親娘了。” “……”鄭琰越發(fā)覺得不對味兒,“你雖是庶出,也是徐家女兒,夫人既肯容你入籍,自是要拿你作女兒待的。天下好男兒也不止一家,難不成只有一個人能幫得到你?何必哭泣呢。” 徐少君收淚道:“謝七娘聽我嘮叨了這許多,沒壞了心情吧?我也知道這是癡人說夢,可總是忍不住想,生我的那個人,到底是個什么人呢?會對我很溫柔么?夫人摟著三娘的時候,她如果在,會不會也護著我?” 鄭琰道:“先別這樣擔(dān)憂,待議親了,也許有希望找到生母呢。阿慶,打水來吧,她臉都花了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她了。 回到席上,許多人都看了過來,徐少君更是低下了頭。徐欣臉上怒意未平,問她:“你去哪里了?”徐少君怯怯地抬頭看了鄭琰一眼,鄭琰道:“我們在外頭遇著了,說了一會兒話。” 李莞娘沖她們姐妹一皺鼻子,笑著招呼鄭琰:“七娘去了好久了。” ———————————————————————————————————————— 團拜會落下帷幕,鄭琰詢問留在花廳的阿肖:“我看徐三娘有些不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李家小娘子,對徐三娘說,我看你meimei怎么有些陰沉啊?徐三娘就惱了,說她meimei那是沉穩(wěn),不像某些人嘰嘰喳喳的,煩人。”阿肖學(xué)得惟妙惟肖。 阿慶奇道:“這徐三娘竟是維護她妹子的?”遲疑地看向鄭琰。 鄭琰心說,我們家沒個嫡庶也沒小白花兒,你當(dāng)然不知道這典故啊。我要不是小說看多了,也看不出來徐少君有問題啊。 從技術(shù)角度上來說,只要閱書千本,究竟是賣腐還是天然腐,資深腐女們一望便知。 同樣的,是真可憐還是小白花,也很容易看出來。接觸少了覺不出,你跟她說話試試,但凡讓她覺得被比下去了的人,總是要被她拿話踩的。鄭悅也是一直關(guān)注鄭琰,也是放低了姿態(tài),卻不讓鄭琰不喜,區(qū)別在哪里? 是眼神,徐少君的眼神總帶著點兒憂郁帶著點兒怯怯的,就像說著“我很可憐,來問我來問我受了誰的欺負了”。 大姐,開著宅斗模式來的吧? 阿慶見鄭琰沒有阻止,與阿肖八卦上了,一長一短地說了徐少君所說。阿肖還嘆道:“這徐四娘也是可憐了,小小年紀的,苦啊。這么懂事的小娘子,不知道哪家有福氣得了去,吃過苦的人會好好過日子的。只盼她也能有個好人家,也是苦盡甘來了。” 鄭琰噗哧一笑:“信她的是二傻子!我摸了她的手,細軟柔滑,有幾個薄繭,看那位置也是執(zhí)筆撫琴留下的,脈息面相上看,也是身體健康沒受過虧的。靠近了她,身上的熏香,一兩要一金。衣服也是合身的,顯然是她自己的。首飾與徐欣應(yīng)該是一批打造的,份量像是輕了一點兒,也不算很苛待。人活著不是吃飽穿暖了就行了,還得心里舒坦。本朝律法,人奴產(chǎn)子,從母。徐夫人留下了她,于她難道不算是恩情?她可總是透著委屈了,事事與徐三娘攀比著來,未竟之意便是婚事上也不肯輸。” 阿慶阿肖口瞪口呆,鄭琰笑問她們:“你們怎么不想想,她憑什么跟我一個外人說這些個家丑?!藏著掖著都來不及!我跟她很熟嗎?你們聽完了是不是覺得她很可憐,想為她出頭?巴不得她嫁個好人家,最好比徐欣的婆家好上一百倍?如果我也這樣想了,腦袋一熱,是不是就去跟徐侍郎說了,或者干脆去做媒了?” 不管有心無心,徐少君已經(jīng)天然黑了好嗎? 多少宅斗文里總有這樣的“貴人”,他們的感情世界未知,他們的恩怨情仇不詳,卻都只有一個作用,卻都因為可憐女主的遭遇,怒發(fā)沖冠地代為出頭,兼引入高級社交圈。作用堪比超人,主角遇啥無解難題了,拉個貴人出來就行了。主角想男人了,作媒;主角遇情敵了,幫踹;主角受欺負了,代打。無智能npc,遇主角便逢山開路遇水搭橋,主角說什么就信什么,還傻子一樣地沖鋒。 被人當(dāng)成npc,鄭琰表示鴨梨山大。憤怒了有木有?!被利用了好嗎?大過年的,跑門外哭個屁!真tm埋怨社會不公了,有種你自己奮斗啊!鄭琰就看不慣這樣的,像他爹,被族人欺負了,那是怎么干的?像她,被東宮擠兌了,那又是怎么干的? 她跟徐少君真不是一個風(fēng)格的,氣場不合。 關(guān)鍵是鄭琰這里有個對照組,顧益純,對家族意見很大的顧益純。這位是土著的吧?還被欺負得挺慘是吧?再看著家族不順眼,該照顧的還是照顧對吧?沒迎風(fēng)流淚對月感懷,哭兩聲“小白菜,葉葉黃,兩三月,沒了娘”,對吧?男女有別不假,這時代的妹子不是這樣的好吧? 顧益純沒了親娘,痛苦的是靈魂;徐少君親媽不見了,痛苦的是貪念。 至于福氣,鄭琰腦子里回響起那個著名的“如果你有一個仇人……” “人要不知感恩,性情就會陰暗,與她沾邊的人,遲早沒好下場,”鄭琰斷言道,“總是在埋怨,為庶的時候想著嫡出,即使嫡出了,又該恨她爹官不夠高,遇到高官的閨女,委屈她了跟人家陪笑臉。她爹官夠高了,又該想,要是她爹是皇帝就好了。怯!沒出息!” 徐少君,你跑錯場了! 鄭琰還是看走了眼,徐少君還真不是沒出息的人——這是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