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過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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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哈~”不要懷疑,笑得這樣詭異變態的這個死老頭就是當今朝廷的頭號老板——皇帝——是也。 他為什么這么笑得這么賤也是有原因的,大家只要把目光稍移四尺五寸,看看皇帝寵愛的苗妃身邊的那個毛茸茸的團子——鄭琰——就能明白了。 家法事件不了了之,但是杜氏卻被勾起了心事,從此鄭琰算是倒了大霉。所有男裝被沒收,新做的衣服由杜氏欽定了全是女童裝,現在正在穿的衣服,杜氏頭一天晚上給她挑好了認為適合女孩子穿的那一套,第二天不穿還不行!連騎馬裝都是女式的啊親! 這都沒什么,畢竟鄭琰又不是真的性別混亂接受無能,問題是……杜氏是個茸!毛!控!她給鄭琰準備的什么衣服都是毛茸茸的,鑲著毛茸茸的滾邊兒、腦袋上頂著毛茸茸的臥兔兒、手上攏著毛茸茸的手捂子,連鞋子頭上都是兩只毛茸茸的小兔子形狀的裝飾。 整個兒一個毛球兒啊!掀桌! 最苦逼的是鄭靖業在杜氏“愛的教育”下,經過深刻反醒,充份認識到他閨女再兇殘,還是要嫁人的,不能讓女婿沒有娶妻的感覺,反而像是在攪基,啊不,是像嫁人。 話說杜氏身為一個女子,愛美是天性,無奈幼年爹死娘懦弱,只得在同時代妹子bh的基礎上再bh一點,cao持著家業,哪有功夫萌毛球?嫁了鄭靖業最初的那幾年,也是要承擔一半養家任務的,后來有了孩子,更要穩重。再后來,做了誥命夫人,為了不給鄭靖業丟臉,要雍容端莊。 可以說,萌毛球是杜氏心底一直以來的遺憾。現在好了,她的貼心小棉襖自己送上來讓她隨便萌!開心死了有木有?!杜氏咬牙切齒打扮女兒,鄭琰苦逼一張臉,她不反對賣萌,反正她也時不時在長輩面前裝可愛,香油提味兒也不能拿來當水喝呀! 鄭琰想逃,卻被杜氏看得死死的,大過年的,又不能跑別人家里去避難,鄭琰的日子,真是一把辛酸淚啊!因為人人看了都覺得萌,都說好可愛呀好可愛。這世上還有一些能與宰相家比較平等論交的人,各種公主王妃啊、鄭靖業同事的老婆啊,一個個把魔爪伸到了鄭琰的腦袋上、爪子上、小身板兒上,就因為稀罕那一身毛茸茸。 過年期間,鄭琰慘遭同性揩油無數。杜氏表示很欣慰,她女兒打扮起來還是很蘿莉很q很可愛的嘛,一點也不男人婆,都是以前被老公和孩子的老師教壞了。 同樣的,鄭琰只能頂著個毛球腦袋進宮跟苗妃玩。苗妃自打生了孩子,把一半兒精神放到兒子身上,另一半兒精神放到皇帝身上,其他人受到的關注就少了很多。這會兒一看鄭琰這個樣兒,先是吃了一驚:“長高了,”繼而又是一笑,“好可愛。”把人叫過來n八摸,更過份的是她那個小兒子也咿咿呀呀地伸出小爪子抓鄭琰的袖子。 靠! 鄭琰十分之不甘愿。這份不甘愿在皇帝來了之后達到了峰值,皇帝這個老吃貨居然嘲笑她!須知今年過年皇帝借口“阿琰長大了”(p!她才十歲啊,小學沒畢業啊),強烈要求她進貢許多好吃的,也許是為了報鄭琰高價賣火鍋之仇。現在還要嘲笑她!還是當著許多人的面啊啊啊。 除了苗妃,還有慶林長公主等幾位長公主,還有鄭琰的親媽杜氏。皇帝就這樣當面嘲笑了起來:“是有個丫頭樣子了。”昭仁殿即便在冬天也暖烘烘的,暖氣熏得人腦袋都暈了。 鄭琰羞憤難當,她正好坐在苗妃旁邊,二話不說,伸手勾著苗妃的脖子,在人家臉上“啵”一了記,放話:“再敢取笑我,流氓你老婆!” 皇帝被鄭琰的流氓宣言震驚了,所有人都震驚了,皇帝驚完之后馬上爆出更強大的嘲笑,笑聲直沖云霄。鄭琰被苗妃戳額:“小丫頭不學好。”鄭琰別扭地扭過了頭,正好看到了杜氏欲生欲死的目光。 這下壞大了!一屋子的女人前仰后合,還有個六十多歲的老皇帝笑得滿臉菊花開! 鄭琰的腦袋原是嗡嗡的,被眾人一笑,反而豁出去了,抱著苗妃的脖子不撒手,望著皇帝,一副你愛咋咋地的模樣。 有道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再尷尬的事兒你不覺得怎么樣,別人也就,不怎么樣了。 皇帝反而不計較了。這是個丫頭啊!還是個毛丫頭,就是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子,也什么都干不了不是? 皇帝舉起高手,作投降狀:“再也不敢笑你了。”那口氣純是逗小孩兒玩兒啊。 杜氏也不管皇帝在場了,寒聲對鄭琰道:“回去我再收拾你!”鄭琰腦袋一縮。皇帝非常大度:“無妨不妨,阿琰天真爛漫,很是可愛。” 救命的人來了,一個太監一臉喜色地進來報告:“圣人大喜!圣人大喜!” 皇帝極是摸不著頭腦,他好像沒有小老婆懷孕啊!其他的事實么……現在是在放年假不辦公,有啥可喜的呢? 縱使不辦普通公務,還有突出事件呢,能在這個衙門公章都鎖起來的時候傳過來的好消息,自然是非同尋常——祥瑞。 據說,某處出現了一批的白化病動物患者,當地官員表示為了體現皇帝的仁愛,把他們送到京城由皇帝救治。簡單地說,就是出現了許多白龜啊白雞啊白鹿啊什么的(沒有白兔啊)。 皇帝高興了,大家都高興,誰不想聽到點兒好消息呢?本來吧,過年就是給大家升官發財的,又熬過了一年的資歷,皇帝一高興,給你的級別升上一級。以后你不是縣長了,改稱縣級市市長啥的,哪怕地盤沒變大,可也聊勝于無啊。 這一回皇帝高興得尤其詭異,當場添了一條,翻譯過來就是,宰相們也很辛苦,于是,他們的女婿們也可以多升一次官。 皇帝,你抽了吧?!而且……鄭琰她沒老公啊,這樣的好處,她們家就少了一份兒啊。 不高興,極其之不高興,鄭琰又啃了苗妃一口。苗妃笑了,反手摟了她:“咱們小丫頭沒沾光不高興了。圣人快想想辦法罷,她快把我給啃了。” 皇帝樂了:“誰叫她沒小女婿呢?”最后的結果是,沒老公就給你了,鄭琰于十歲那年的大年初一,正式成了正四品郡君。一個許多官員家族兩輩子都未必能爬得到的品級。 既得利益者鄭琰死活也想不明白,為什么皇帝遇到了好事兒,宰相的女婿們倒要升官?這里面究竟有什么因果關系?又很同情魏王,他也是宰相的女婿,但是……沒辦法升官。 —————————————————————————————————————————— 當眾tx了皇帝的愛妃,鄭琰琢磨著雖然自己升級了,依舊干不過她那個一品國夫人的娘,估計要挨點兒什么,大過年的打是不會的,說不定是變本加厲地毛茸茸。 沒想到,救命的來了。 救她的是和她同一族群的宰相韋知勉的女兒韋氏。韋氏嫁與皇帝的侄子、衛王世子蕭源,算是未來的王妃。兩人結婚數載,小日子倒也過得下去,前陣兒還生下了第三個兒子。衛王是個老實人,也許是看皇帝殺兄弟看傻了,一直很老實,不大問事兒,都交給兒子了,他老人家專心追求“風雅”。庶子弄出來不少,被魏靜淵給坑了一把,又急著給追求風雅過程中弄出來的庶子找門路。 蕭源一結婚就接手了自家的一攤子事兒,忙得來不及搞三搞四(他爹閑下來去搞了)。現在技術熟練了,老婆也不太新鮮了,他也有余力學習他父親的“風雅”了。 據說年前看上一個小官的女兒,愛其清雅入骨,納回來做了“媵”直接備案給了六品的敕命。還tmd抽風地給這美人兒配了個風雅的院子,種滿了梅花,喻其風骨(就是對他愛搭不理有事沒事使點性子,偶爾還訓他兩句)非常之抖m。這才仨月啊,就弄成這樣,那位有風骨的美人也不負蕭源所望地變本加厲表現s屬性,弄得蕭源被虐完了還想再被虐。 韋氏坐不住了,雖然皇家不同民宅,對納妾什么的放得松些,可也不能就這么掛她腰帶上了不是?年末聚會多,韋氏被別人的目光刺得想撕了蕭源。 據說韋氏在蕭源又一次抽風地把府內某珍寶(具體為何物有待八卦黨深挖掘)捧給媵妾朱氏之后,終于忍不住變身成鬼畜。不負黃臉婆無理取鬧、簡單粗暴之美名,帶上人就沖了過去。你丫不是有風骨么?不是像傲雪寒梅么?她老人家燒了支梅花頭的簪子,給美人兒深身蓋滿了章——包括臉上。[1] 蕭源暴跳如雷,韋氏也不鳥他,涼涼地道:“你不是愛她風骨么?你心疼那皮相做什么?風骨我還給你留著呢!我疼你吧?”有種你休了我啊?大過年的。 蕭源不禁迎風流淚,恨得要抽她。韋氏也不是吃素的,帶上人就跑,一路還準備好了臺詞,眼淚也準備好了,她要進宮告狀。世子妃車駕在前面奔,世子帶著王府護衛在后邊兒追。馬車能跑多快?尤其是在城區,反正比不上一群執械兇徒,剛跑過上個街區,眼瞅著就要追上了,韋氏不得不改變目標,正好經過娘家——都在高檔住宅區嘛,離得近。 韋氏躲回娘家,蕭源一想如花似玉的美人兒叫烙成了個滿臉梅花餅,帶人就往里頭沖。宰相府是能夠隨便被沖擊的么?按制,王府與宰相府都有國家配備的正規守衛。 宰相護衛大戰王府護衛,擱天朝,兩邊兒都是武裝警察級別的啊。好家伙,一時之間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事情大條了,宰相的閨女是不能隨便離婚的,韋氏還生了好幾個兒子。而蕭源,又不要爭皇位,對宰相岳父也不用刻意拉攏。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鬧吧。 有這大八卦作遮掩,鄭琰的行為已經不算啥了。逃過一劫,還升級了,鄭琰這個年雖然過得有些驚險,倒也有不小收獲。更兼杜氏與鄭靖業都要被叫去叫說客,兩邊說和,她還得空跑出去逛了一回街。 ———————————————————————————————————————— 這時候逛街是個杯具!兩市不開張,得到初七之后才會開門,街上熱熱鬧鬧,市場冷冷清清,好不凄涼。 鄭琰又折回自己的私宅,尋思著新一批香腸該好了。家里新做的都差不多了,這里的應該更早一兩天好才是。 迎門口兒發現她留在宅子里看門的陳老翁正在門口與人客套,細問了一下才知道,按照風俗鄰里之間要互贈吃的。由于鄭琰出生以來都是住在高檔住宅區,相互之間互贈吃食的方式更多體現在宴請上。 說穿了,這其實是一個顯擺自家私房菜的事兒。鄭琰她們那一階層的,除了私房菜,還要秀一下酒啊、糕點啊、內部陳設啊、歌伎舞女一類的。鄭家本無甚秘方,趙氏等倒是會兩手,可那是娘家的菜色,鄭家不好意思拿那個頂,往年只好拿珍貴的材料,做常見飲食。直到鄭琰走了狗屎運釀了澄酒,才算開始有了自己的特色。 除了這些超級腐敗份子,其他人家也承擔不起這樣連續吃請請吃還要歌舞伴奏,哪怕是普通中級官員,也不承擔不了這樣的年復一年。就折衷一下,送些特色菜與左鄰右舍,也品嘗一下別人家的好吃食。大過年的,還是一家人團聚比較好,不要與別人搞在一起了。 鄭琰這宅子雖然不住,卻得空來吃東西,也不算是空置,就有街坊使人來送東西。不管你接不接受吧,這頭一年,大家還是要把禮數做足了,往后么,你要不懂禮,大家不來往就是。 鄭琰這才知道還有這等風俗。 人來都來了,東西也接了,就不能沒有表示啊!!!問題是……她那些吃食一送,就露餡兒了啊!至少酒這東西,只有她家有。鄭琰只好進門拼命蒸糕點,雖然只是她日常吃的花色,想來拿到這里送人也不算太掉份兒。 虧得她有吃貨屬性加成,廚房做得特別大,爐灶也非止一個,還帶了一群婢女出門,多少都會那么兩下子,又有留守的青壯仆役,可供劈柴燒火。挽開袖子干吧。“都有哪些人家送了吃食來?”姐好照著名單回禮。 陳老翁等俱不識字==,又翻送吃食來的人的名帖(好歹是環境優美的中檔社區有禮貌是必須的)、清點人數。點完了才發現……上面沒寫地址!鄭琰想抽人,不知道地址你怎么回禮啊?只好廣撒網了,她頭疼地問陳老翁:“就過年互贈飲食吧?”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才松了一口氣。 一氣蒸了十籠,把這一整片街區的戶頭都送到了,兩個時辰就這么過去了,偷雞不成蝕把米啊!鄭琰捶胸蹈足不已,偷溜一趟,為的就是做點心送人么? 當然不是,還要加上來驚掉眼珠子! 郁悶不已地往家里走,再不回去就要被抓包了。然后她才發現,這個世界真是太神奇了!像池休之[2]這樣的美人,即便不知道他的全名,你也能記住他的臉,更不要論他那欠扁的個性了。在鄭琰的心里,此人長了一張傲嬌受的臉,可是今天,她卻在回家的路上,經過戶人家的大門旁,看到了這個傲嬌居然化身溫柔攻,立在一輛車旁,輕聲細語地說著話。 一定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