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大了就好
書迷正在閱讀:心甘情愿【女攻男受sp】、影帝的工作日常、真千金是國寶級巫醫、全娛樂圈都在等影后打臉、為歡幾何(NP)、誘惑(1v1 h)、穿進獸人世界被各種吃干抹凈(獸人 NP)、寵妃、七十年代掌中嬌、月都花落,滄海花開
“她去了顧先生那里?”鄭靖業拈須笑問杜氏。 杜氏沒好氣地道:“可不是,跑得比賊還快!” 也不是穿不起這珍珠衫,本來這世上就有類似的佩飾,很多貴婦也喜歡身披珍珠,只是像鄭琰這樣“大手筆”(或曰敗家)的,還真是少見! 要是個男孩子,這樣對他媽,真是好得不能再好,溫柔體貼啊!連慶林長公主都想到了。長大了一定是個花叢好手,可她是個丫頭啊! 杜氏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怎么就不知道存東西呢?嗯?哪像個過日子的人啊?!她怎么就不像個丫頭呢?” 杜氏不好意思伸手女兒的東西,就是要讓鄭琰自己攢起來的。鄭琰倒好,全禍害光了。過日子不知道留一手可怎么行?還有,這丫頭對自己也太不上心了,想到別人就不想自己,無私也要有個限度好不好? 鄭靖業對女兒的神奇行為已經麻木了,這一回做得雖然略顯奢侈,卻也不是不能接受。在鄭靖業看來,她不是給自己弄的,而是孝敬母親的。如果鄭琰養成個土撥鼠的習性,他才要犯愁呢。 鄭琰再容易犯二,有一點在鄭靖業看來是難能可貴的,那就是大氣、果斷,該下手就下手,并不拖泥帶水。她有了錢,想買房就買房,知道不能置私產,不用父母說一個字,干脆利落地上交了。釀出酒來,方子二話不說就上交。誰給她難看,她連猶豫都不帶猶豫地就抽回去。想給母親添置首飾,直接去做。就連跑路,咳咳,都跑得這樣雷厲風行。 再一次感嘆,這要是個兒子就好了! “讓她擔心兩天,就使人接她回來,我看思玄那里也不會留她過年的,今晚就人信息過來也說不定,”鄭靖業下了結論,又勸杜氏,“這也是孩子的孝心不是?孩子有良心,該高興才是。阿琰,”頓了一頓,“也不是沒有分寸的孩子。” 杜氏猶帶怒意:“都是你,把她慣壞了!” “是我是我。”鄭靖業低聲下氣賠不是。 正說話間,顧府已經派人帶著顧益純的手書來跟鄭靖業解釋情況了。 鄭靖業笑道:“叫她師傅再收留她兩天,讓她娘消消氣。” 鄭琰就這么在顧府暫住了。 顧府人口簡單,但是人情往來卻并不簡單,誰叫顧氏是大族呢?誰叫慶林長公主娘家親戚多呢?虧得慶林長公主是可以開府的,她有一整套的班子在運作,顧氏夫婦要做的不過是最后把關而已。又因慶林長公主情況特殊(懷孕),有些不想去的聚會完全可以推掉。 鄭琰就在慶林公主家蹭吃蹭喝兼取笑她老師的準爹蠢相了。顧益純對付她還是有一套的:“聽說有人是來我這里躲板子的。” 鄭琰的臉就垮了下來。 慶林長公主安撫鄭琰:“你娘不過是不樂見你這么手松,并不是真的生氣。” 鄭琰懷里揣著珍珠衫過來,驚魂未定地求收留。慶林長公主必然要問及始末,鄭琰自己都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錯,只得請教師父師母:“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挺怕杜氏一怒之下把她的好心碾成珍珠粉,必要搞清原因。 慶林長公主要求看一看珍珠衫,不看則已,一看也嚇了一跳:“你就這么,”比劃一下,“捧到你娘面前了?”這珍珠衫真是漂亮,邊緣是珍珠串成的流蘇,主體是珠子編成的花紋,可不像是尋常那樣的大菱形,跟漁網似的,而是細細編串出的花草圖樣。于領口地方垂兩條絲絳,絳上兩顆小紅寶石的墜腳。 花大本錢了!構思也巧,不是做不出,而是沒想到。 慶林長公主嘆道:“難為你這份兒心,”倒也感動,“罷了,我與你師傅就給你說和說和。” 鄭琰大喜:“好啊好啊。” “這樣的好東西你就這么拿了回來,仔細磕壞了。好好收起來,等你娘氣消了,再恭恭敬敬地奉上。” “哎。” ———————————————————————————————— 她本以為有慶林長公主的面子,且兩家乃是“通家之好”,大不了狠狠賣萌,然后問問徐徐回轉,問明白杜氏不高興的原因,改了就是。兩家長輩通了氣,鄭靖業的話帶到了,慶林長公主也放了心,鄭靖業不生氣,鄭家的事兒就沒什么波瀾。 沒想到半道來了個攪局的,來頭還不小! 話說皇帝是一個彈性很大的職業,不但是指年齡、后宮人數,還指工作量。想忙的,累得像條狗,想閑的,懶得像只貓。眼下這個皇帝,生命中的大部分時間勞碌如老牛,cao勞國事、cao勞咳咳房那個事。如今上了年紀,覺得國家承平,他就閑了下來。 有鄭靖業這樣的優秀勞動力,自己再什么都過問那是呆子,皇帝心安理得地摸魚。快過年了,年終總結一搞完,衙門都開始放假了,皇帝也給自己放了假。又不是平民百姓家里,男人還要親自宰頭豬、殺只雞、貼貼門神什么的,他就徹底閑下來了。 這一閑,就想起ms他妹子還欠他一頓飯,都欠了大半年了!不行,一定要吃回來!因苗妃等還要準備宮里過年,他老人家自己就過來了!別人吃不吃的不打緊,皇帝的債是不能欠的。 哥哥看meimei,即便是皇家,也沒有某些時代那么隆重,皇帝也沒擺大駕,帶著護衛、太監就來了。這種事情還算是比較常見的,皇帝根本不用“偷溜”出宮,只要登記帶人,而且不要去那啥啥的場所被御史發現噴唾沫,一切ok!不能隨意出宮的,那是宮里的未成年和已婚婦女(妃妾)。 輕輕巧巧,皇帝就到了慶林長公主府上。隨行太監的臉倒是識別度頗高,皇帝止住了開中門迎接,熟門熟路就殺過來看meimei。如果顧鼐這熊孩子還在這里,一定會鄙視:皇帝好沒規矩! 來了就遇上了鄭琰。 皇帝先跟meimei說話,慶林長公主聽說皇帝要來蹭飯,很是高興:“我這里正有好東西呢。”介紹了鄭琰同學孝敬的好吃的。說來如今飯桌上極有特色的酒啊rou的,還都是鄭琰搞出來的。皇帝很滿意地表示:“今天咱們人又不多,圍坐著吃,中間點個火鍋,難得的熱鬧。” 慶林長公主表示這樣很好,她哥哥很英明。 “阿琰也在?還沒放假?來看你師傅師母?”關心完meimei的學習生活,皇帝對鄭琰發動嘮叨攻擊。 “圣人?您來啦?”左看右看,這算是微服出游?嘖嘖,你還想趁熱鬧逛大街,再誘拐無知少女啊? “你皺著眉頭干什么呢?被罵了?” 他這一說,又說到了鄭琰的傷心事。她剛咬牙決定,如果杜氏不高興,大不了把衫子拆了,串成項鏈大批發。 慶林長公主玩笑道:“我正要說她們娘兒倆呢,一個滿心赤誠要孝敬母親,一個就心疼閨女。”簡要地介紹了鄭琰的囧境,也是在皇帝這里備個案,給鄭琰打個底稿。 皇帝來了興趣,要看珍珠衫。鄭琰不太樂意地取了來:“看吧,為了它,我差點兒要見識家法了,幸虧跑得快。” 皇帝看慣了好東西,也得說這衫子不錯:“是好東西,你又有孝心,你娘斷沒生氣的道理。要不把她找來,我給你們開解開解。”他開始搶居委會大媽的工作了。 鄭琰的臉一下子青了,今天是顧鄭雙方商量好的“阿琰回家請罪日”。皇帝這一攙和是要鬧哪樣?! 鄭琰的腦袋瘋狂運轉,她覺得自己的腦子如果是臺機器的話,已經超負荷到冒煙了:“不要!” 引著外人來壓爹媽?這得是怎樣的腦缺才能想得出這樣的主意啊?!借力打力也不是這樣打的好不好? 這情形有個不恰當的類比,好比國家內斗,吳三桂打不過李自成,回頭找滿洲幫忙。是,吳某人是得了足夠的好處了,而且付款的還不是他,結果呢?反正沒多久吳三桂就不得不造反,造反有啥下場,大家都知道了。 雖則李自成不是吳三桂的爹媽,兄弟也算不大上,兩處都是在爭奪利益而已。事實卻證明了,“幫”你打架的真不是為你的王八氣征服的小弟,更多的是想坐收漁人之利的黃雀。“指使”與“被利用”是tmd兩碼事啊有木有?能擊敗你動不了的人,表明這個外力比你強大得多,你跟瑪麗蘇神借來的智商認為這強大的外力就必須是你的忠犬。人可以二,但不可以這么二! 眼前的事情或許不到那個地步,皇帝也沒那么蛋疼,但是,此例不可開、此風不可長! 某些白癡公知根本不明白,讓某國來干涉本國內政“關注兔子國x權問題”,幫他們取得了好處之后,就該簽訂《二十一條》了。或許他們是明白的,但是……與國家危亡比起來,個人眼前得失要重要得多。 真是連黑社會都比不上,基本上有點職業道德的黑社會,即便由于出賣而被捕,也不會與警察合作。 鄭琰很自覺地把自家歸入黑社會,把皇帝當條子防范。 “我今天是要回家請罪的,估摸著我阿娘氣也消了,現在已經臘月末了,只能說吉祥話兒,我盼這一天盼好久了。”年前年后有一段時間,風俗來說,只能說吉祥話、不能打小孩子,鄭琰對這個倒是門兒清。 慶林長公主瞋目:“你躲我這兒就是為了這個啊?” 皇帝大笑:“我跟你回去看看,保管出了年也不叫你吃虧。” “不行!您一露面兒,他們就是心里生氣也得不生氣啊,君前失儀什么的。哪有拿皇帝壓著爹娘不叫罰我的?” “條子”倒是很好說話,充分體現了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良好素質:“你說怎么辦吧。” 鄭琰得寸進尺:“那等會兒您得先躲著,等我阿娘不生氣了,您再出來。” “先出來了我生氣啊。”鄭琰表示出了威脅。就這樣她還不樂意呢,最好是皇帝馬上回宮里窩著,等她家的事情解決了再出來。她爹怎么會不知道皇帝出宮啊?還是有種逼迫父母的罪惡感來的,可惜是皇帝,不能往死里得罪。 逗得皇帝直樂,別人要這么說,皇帝估計得生氣,換鄭琰來說,也就這樣了。這丫頭就是個吃貨啊吃貨,她給皇帝最深的印象就是“童言無忌”與“吃”。她說生氣,那就讓她氣唄,反正皇帝聽完沒有要生氣的意思。 既覺得鄭琰是“童言無忌”的實誠孩子,她的上述行為就可以解釋成為死守孝道底線,不讓父母為難,而不是心機深沉、面面俱到。 這也是皇帝縱容鄭琰的地方,要是鄭琰求他幫忙勸杜氏,皇帝估計也能答應。但是,鄭琰這樣強硬要求皇帝不要插手,皇帝更覺得鄭琰有規矩。還是那句話,求你爹媽的領導來要求你爹媽不生氣,這孩子本身的想法就有問題。還是這樣憨直地不忤逆父母、不給父母難看的孩子討人喜歡。 皇帝也答應了下來:“我悄悄跟著去總成了吧?他們不知道我來了,怎么樣?”皇帝表現出了老小孩兒的某些特征。 “成交。” 皇帝失笑。 ———————————————————————————————— 過了兩天,杜氏的氣并沒有消,只是轉移到了鄭靖業的身上。這貨居然不關心女兒!七娘長歪了可怎么辦喲!這么想著,杜氏很沒給鄭靖業多少好臉色看。有鄭靖業拉去大半仇恨,鄭琰回來的請罪之旅倒是頗為順利。 進門就先跪下來:“阿娘我錯了,我知道阿娘是為我好,以后再了不敢了。我以后都不隨便禍害東西了。”想來送首飾的時候杜氏還是很高興的,也許關鍵是浪費? “你還知道回來!”來的是顧氏夫婦,那就沒啥好避的了,杜氏壓根沒想到皇帝居然化了個裝(換了身行頭不那么好辨認)親自搞潛伏。 鄭琰的歪理那還真是一套一套的:“小受大走為孝嘛,阿娘生氣,打壞了我,心疼的還是您啊!阿娘最疼我了,我也最疼阿娘了。” 杜氏捶桌:“你給我起來。” 慶林長公主開始和稀泥:“好啦好啦,氣也氣過了。孩子的孝心不可傷呢,”使眼色令鄭琰捧上了衫子,“這么小的孩子,有幾個全心全意想著父母的?別人求還求不得呢,我這個,”摸摸肚子,“要是這樣啊,我做夢都能笑醒。” 這件事情上,杜氏臉上是極有光彩的,不過是擔心女兒才發脾氣。終于開了臉:“你還趴地上做什么?很暖和么?” 鄭琰爬起來,打蛇隨棒兒上:“阿娘試試嘛~” 杜氏拗不過,故意板著臉,換上一試:“好東西給老婆子用,也顯不出好看來,你個毛丫頭。還不去后面換了衣裳出來陪我們用飯。”顧氏夫婦來了,肯定是要留著吃飯的。 鄭琰荒腔走板地唱了一句:“你在我心里是最美咿~”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 皇帝這時候才出來,又是一番擾攘,又讓鄭靖業把子孫叫出來一起熱鬧:“要因我來而拘束,我可就是惡客啦。卿與我妹是通家之好,也別對我太生疏么。” 鄭靖業一笑:“只要圣人不嫌他們無狀,臣可是為他們頭疼不已。”可不是么,他盡生了些奇奇怪怪的子孫。 是夠奇怪的!酒宴擺上了,五位長者上座,皇帝坐了主座,兩對夫妻打橫相陪。鄭家的子孫下首列席,鄭靖業把徐烈三人也叫了出來,趁機介紹了一下:“臣看他們也與孫子們一般。”皇帝倒是知道徐梁等人是鄭靖業的原書僮,考慮到這年頭的主仆關系,也就正常視之,還與大家進行了親切的交流。 氣氛一直友好著,直到鄭琰出現了。 杜氏手指頭直顫:“你這是什么樣兒?給我滾回去換身正經衣服去!” 鄭琰青衣小帽,小男孩兒打扮,準備過來給她娘倒酒以示賠禮、乖乖賣萌討好,圖個開心的。孰不知杜氏的心病正是她現在“沒個女孩兒樣”。見她娘發怒了,鄭琰趕緊跑掉。 “咳咳,七娘其實頗有些豪俠氣。心胸寬廣,不是壞事。”當人老師的怎么著也要給弟子圓這個場子。 可這樣兒不行啊! 別家閨女再bh再兇殘,也沒有這樣兒的好不好?女人哪有不愛美、不愛珠寶首飾的?怎么能忘了自己的那一份兒,縱使不得已……也沒見有她這樣樂意的。把別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她自己天生麗質去了。現在更好,開始性別錯亂了! “這還是個丫頭么?”杜氏想打人,在場的三位男士都肝兒顫,“她這個樣子,以后要怎么辦喲!” 慶林長公主勉強道:“她這不是還小么?長大了就好、長大了就好。” 大家一齊說:“長大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