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大人的小青梅(重生) 第81節
書迷正在閱讀:細皮嫩rou(叔侄 1v1 h )、不是天堂 (1v2 含骨科)、地盡頭(1v1H)、只想跟NPC亂性(高H合集)、錦庭嬌、甜甜圈喔、絳毒(高H.1v1)、多多益善(NPH)、女配在改造綜藝里爆紅了、航跡云
馬嬤嬤見自家娘娘臉色平靜,不因圓青大師的話而失去冷靜,心里頭松了口氣,又接著道:“還有一事,奴婢今日進城時,恰巧遇見了凌,凌大人的暗衛,他讓奴婢給娘娘遞一句話。” 這話一落,王貴妃含笑的眉眼轉眼便冷了下去。 “什么話?” “凌大人說都察院這兩日會參大相國寺私種違禁藥植一事,屆時希望娘娘能替大相國寺美言幾句。凌大人說,都察院的御史不過是在離間周皇室與大相國寺的關系,還望娘娘同皇上點明。” 馬嬤嬤才剛說完,王貴妃便忍不住笑了。 凌叡這是要她吹枕邊風,好讓皇上厭棄了那群御史。 以她對凌睿的了解,說不得大相國寺會被秘告,就是他動的手腳。 王貴妃笑了好一會,方才拿帕子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淚,緩了口氣,道:“嬤嬤,你說這世間的男子怎地比女子還天真?他凌叡當真以為本宮還是從前那個,對他言聽計從的王氏阿鸞嗎?一個個的,都那般自以為是,皇上是,凌叡也是。” 貴妃娘娘分明是在笑著,可馬嬤嬤卻看得心口一酸。 從前的娘娘多喜歡凌首輔呀,帕子、香囊沒少給他做,私底下還將自己的月例攢下來,讓她偷偷送去給凌首輔。 那時凌首輔不過是個寄居在瀛洲王氏的窮秀才罷了,整個王家也就只得娘娘是真心實意地待他好的。 若非他后來中了解元,王氏的人哪會看重他? 王貴妃不知馬嬤嬤心中的酸澀,笑夠后,便嘆了口氣,道:“凌叡如今年歲大了,腦子反倒不如從前。皇上對大相國寺心存畏懼,都察院把大相國寺告到皇上那,只怕皇上心里頭早就不耐煩極了,哪還需要本宮再吹什么枕頭風?” - 王貴妃說得不錯,成泰帝接到都察院送來的奏疏時,眉頭都快擰成繩了。 還不等趙保英將這奏疏念完,便重重地將茶盞摔在桌案上,道:“這說的都是什么破事?大相國寺的藥谷自打建寺以來便是存在的,那里種的藥植也都是用來救人的。怎地連那藥谷都要告上一嘴了?” 趙保英放下奏疏,給成泰帝重新換了茶盞,溫聲細語地笑著道:“皇上說得是,藥谷里的那位圓青大師雖說脾氣是怪了點,但醫術高明,治好了不少貧苦百姓的疑難雜癥。奴才瞧著呀,這樣的圣手大師醉心于醫術與佛法,應當是不大關心藥谷之外的事。” 成泰帝聽見此話,心頭的煩躁倒是奇異般地散了些。 也是,大相國寺里高僧從來不管朝堂之事,今日被人告上金鑾殿,應當也是不知曉的。 大相國寺的地位太過特殊,當初太祖建立大周朝之前,便是因著那位佛子的一句箴言。說下一任皇朝姓周,這才使得無數百姓下定決心擁護太祖。 正是因著這段過往,大相國寺才會被周皇室視作國寺。歷任帝皇都要親自到大相國寺去,祭拜當初立下汗馬功勞的功臣。 偏他這皇位得來不正,九佛塔上的一位大功臣還被他斷了傳承,連祖廟都被燒得一干二凈。 他如何敢親自去大相國寺祭拜? 可大周朝的皇帝是不能與大相國寺交惡的,是以,他比任何一代皇帝都要尊重大相國寺里的高僧。 成泰帝端起茶盞,呷了口茶后,又道:“都察院的人莫不是最近太閑了?惹得大相國寺的高僧們厭了朕對他們有何好處?還有那什么狀元,怎地就那么沒眼力見,干這吃力不討好的事?” “都察院兩位都御史奴才同他們打過不少交道,都是性格耿直、不懂察言觀色之人。約莫是有人投了密信,他們便真的派人去查了。” 趙保英躬下身,笑瞇瞇地接著道:“不過奴才覺著,這倒也是好事。想當初,先帝在位時,廣府的白蓮教之禍,不就是因著那幾位朝廷大員都信奉了白蓮教的緣故嗎?幾位御史敢參大相國寺,說明在他們心里,皇上才是頭一位的。” 白蓮教禍國之事已經是許多年的事,那時的白蓮教教主信眾無數,在廣府幾乎都要成土皇帝了。 彼時廣府的百姓與官員眼中只有那勞什子教主,連承平帝都不放在眼里,說那教主才是真真正正的天選之子。 后來承平帝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將那教主斬殺于白蓮教的教壇里,那一行,死了不少錦衣衛與都察院的御史。 沒有皇帝會喜歡自個兒的權力受到挑釁質疑的,成泰帝也不例外。趙保英這一遭話,讓他對都察院的不滿降到了最低點。 趙保英此話說得在理,若都察院收到了檢舉大相國寺的密信,卻按下不理,不往上稟,那才是他這個皇帝該擔心的。 成泰帝撿起桌案上的奏疏,丟到旁邊一摞已閱的案牘里,無奈道:“罷了罷了,看在都察院忠于朕的份上,此次就不同他們計較了。” 趙保英笑道:“皇上圣明。下月便是皇上的壽誕了,皇上不若在‘乾明節’那日邀請圓玄大師入宮誦經,與百官同賀皇上千秋,以示皇上對大相國寺的尊重。” “乾明節”是大周皇帝生辰之日特有的節日,取普國同慶天子壽誕之意。 成泰帝對自個兒的壽辰一貫來看得重,在宮里辦的壽宴是一年比一年隆重,不僅百官要親來赴宴,還得帶上家眷一同來。 趙保英這話一落,成泰帝不由得眉宇一松,頷首道:“可,朕也有一段時日不曾請圓玄大師入宮。屆時你代替朕,親自到大相國寺去接圓玄大師入宮。” 成泰帝的壽誕在六月二十三,姜黎自打知曉那一日要去宮里給皇帝祝壽時,心里委實慌張了好久。 她長這么大,見過的最大的官就是定國公府的那位指揮使大人了。 這一下子要進宮面見皇帝,哪能不緊張呢? 聽說那宮里規矩森嚴得很,誰知曉會不會一不小心就沖撞到貴人了? 姜黎眼巴巴地望著霍玨,憂心忡忡道:“這上頭說每個女眷都可以帶一位嬤嬤和一位婢女入宮,可我哪來的嬤嬤呀?誒,霍玨,你說佟嬤嬤方便陪我進宮一趟嗎?若是可以,我今日就去同阿姐借人。” 佟嬤嬤見多識廣,對諸多宮廷禮儀都是熟悉的。有佟嬤嬤陪在她身邊,她對于入宮的事也沒那么緊張了。 霍玨見小娘子一臉忐忑,像只惶惶不知前路的小鹿一般,忙抱她入懷,溫聲安撫道:“佟嬤嬤如今是定國公府的人,恐不方便。你莫擔心,你家夫君官位低,便是去了宮宴,大抵也就安排在角落的席位上,頂多也就能遠遠瞧皇上一眼。” 姜黎繃緊的細肩登時一松,拍了拍胸口,道:“所以不用同皇上見面,就只是去走個過場對不?那,那我就不害怕了。” 說著,她烏溜溜的眼忽然一凝,扯了扯霍玨衣襟,悄聲道:“霍玨,你說那日我可不可以讓秀娘子充當我的嬤嬤,陪我入宮赴宴呀?” 第83章 在姜黎看來, 余秀娘是個很合適的人選,她身上有種歷經滄桑后的沉穩,遇事處變不驚。 姜黎都覺著, 像秀娘子這樣的女子,到酒肆里做個后廚幫工都太屈才了。 “我唯一擔心的是, 那宮宴, 秀娘子從前的夫君應當不會去罷?秀娘子說她是中州來的,和離后才來了盛京投靠親戚。我琢磨著, 她那夫君應當不在盛京罷?” 小娘子揪著他的衣襟徐徐說著,細長的眉一會擰著一會又松開的,瞧得霍玨心里一陣好笑。 余秀娘的確是合適的人選, 她在盛京的那十年幾乎沒去過任何宴席,就是宮宴,也是以病體抱恙的理由推掉了。 是以, 這盛京識得余秀娘的人, 除了從前侍郎府的幾位舊仆, 也就只剩一個齊昌林了。 可霍決心中卻有更好的人選。 自打酒肆開業,高進寶手下的小福子隔三差五的就會到順樂街買酒, 每回去酒肆都只買那百花釀,卻從不多嘴,只一個勁兒地夸如娘釀的酒好喝。 沒人知曉, 喝那酒的人是趙保英。 霍玨知曉趙保英是不想驚擾到如娘的安穩, 更不想有朝一日有人查到了他與如娘的過往, 拿如娘來威脅他。 雖說如今的司禮監,干爹已穩穩壓住了余萬拙一黨。 可余萬拙身后畢竟站著個凌叡, 而凌叡如今在朝中之勢, 猶如滔天之焰。與他為敵, 一個不小心便會引火燒身。 以霍玨對他這干爹的了解,火燒到他身上他自是不怕的,怕的是燒到了如娘身上。 也因此,他寧可在背后默默守著,也絕不會出現在如娘眼前。 除非……如娘遇著他了。 思及此,霍玨低眸望著姜黎,溫聲道:“秀娘子和離了好些年,她那夫君說不得已經調到了盛京任職,多年前他便是六品官的話,如今多半是升遷了。” 姜黎揚起的眉角登時一耷拉,失望道:“那還是別讓秀娘子陪我去,免得遇著了她那前夫會傷心,我從府里的仆婦尋一個穩重些的陪我入宮便是,反正就走個過場。” 霍玨淡淡“嗯”一聲:“阿黎可曾想過讓如娘陪你入宮去?” “如娘嬸?” 姜黎愣了愣,倒真真是未曾考慮過如娘的。 如娘性子敦厚溫柔,做事可靠,在酒肆里很得眾人尊重。 可如娘與性子潑辣的楊蕙娘以及行事干練的秀娘子到底是不一樣,她太過敦厚老實,被旁人欺負了也只會默默忍受。 從前遇到了那樣不慈的公婆,遭了那么多的毒打,也只是咬牙忍著,不吭一聲。 此番進宮,若是風平浪靜平安無事自然是好,可萬一遇著個頤指氣使不講理的高門貴女,欺負不到她頭上,便拿她身邊的人來撒氣,那可怎么辦? 如娘嬸因著口疾,本就有些自卑的。 如今在酒肆里做二掌柜做得順順當當,好不容易攢起來一點自信,姜黎可不希望去一趟宮里就把她攢起來的自信給弄沒了。 姜黎自來是藏不住話的,便與霍玨實話實說道:“我怕遇到些不好相處的人取笑如娘嬸的口疾,你知道的,那些個高門貴女里也不是個個都是好相處的,有些人嘴巴可毒得很。” 譬如說姜黎那位死對頭,鎮平侯府的大小姐蘇瑤。 那人從小就是個嘴毒的,這趟宮宴若是碰見她了,誰知道她會說什么話來羞辱她? “無妨的。薛世子在宮中有人,他會安排人照料好你們,你只當是帶如娘去宮里開開眼界便是。皇上壽誕那日,女眷會有賞花宴,屆時御花園百花爭艷,有不少是世所罕見的花中珍品,想來如娘會喜歡。” 霍玨見姜黎面露遲疑,又溫聲說了幾句,這才徹底打消了她的顧慮。 姜黎思忖片刻,道:“明日我問問如娘嬸,若她愿意,我就帶她一同去。” 隔日姜黎便同如娘說了這事。 原以為如娘定然要考慮一番才做出決定的,誰料話才問出口,如娘便即刻點了頭。 如娘其實也沒多想,只想著阿黎年歲小,頭一回入宮,定然會害怕。自己到底比她多吃了那么多年的飯,好歹算是個長輩,陪在她身邊,至少她沒那么容易犯怯。 誠然如娘自個兒也不是個膽大的,可楊掌柜一家對她有大恩,阿黎又一直像個貼心小棉襖似的溫暖著她。 如今阿黎需要她了,她哪能不應? - 那廂衛媗知曉了宮中設宴之事,沒幾日便派了佟嬤嬤過來。 將入宮需要注意的事項一一叮囑好,又給姜黎簡單提了提此次宮宴里有可能會遇見的貴人們。 譬如常年禮佛的中宮皇后,乘鸞殿的王貴妃,公主府的惠陽長公主,誠王府的明惠郡主,凌首輔的掌上明珠凌若敏等等。 宮中設宴自來都是按照百官的品階來排座,各府女眷的排座自然也是如此,父兄夫婿的品階越高,便能離那幾位貴人越近。 霍玨的官職雖說成泰帝破例提了半個等級,但也只有六品而已。姜黎入宮去,多半是見不著佟嬤嬤說的那些貴人。 可既然要入宮一趟,有備無患總歸是好的。 姜黎也知曉這個理,聽得格外認真,恨不能將佟嬤嬤說的每一個字都牢牢記在腦海里。 等佟嬤嬤說完,她垂眸想了片刻,終是問起了蘇瑤:“嬤嬤可曾聽說過鎮平侯府?那侯府的大小姐從前名喚蘇瑤,是蘇老爹的養女。聽說是小的時候被侯府的仆婦弄丟了,去歲方才從桐安城尋回來的。阿黎小的時候與她有些齟齬,也不知曉這次宮宴會不會遇見她。” 佟嬤嬤聞言便微微攢起眉心,細細思忖了片刻,方才道:“鎮平侯府在盛京一眾侯府里早就成了末等侯府,前段日子又因著鎮平侯寵妾滅妻之事,被都察院的御史輪番抨擊,約莫過不了多久就會降爵。” 姜黎的性子佟嬤嬤很是了解,小娘子單純善良,從來不會主動同人交惡。此時聽她說到那侯府大小姐的事,心里很快就將那大小姐劃做心思不善之人。 她拍了拍姜黎的手背,慈祥道:“至于那位侯府大小姐,嬤嬤只知她與鴻臚寺卿的大公子定了親,再過兩月便要成親。其余的倒是不大清楚,不過你放心,世子爺的堂妹瑩姑娘剛從幽州回來,下月的宮宴她也會去。瑩姑娘與姑娘一貫交好,姑娘已經拜托她照料好你的。” 姜黎倒是不曾想衛媗這般事事為她著想,不過是個宮宴,又是讓佟嬤嬤過來教她規矩,又是拜托旁人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