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大人的小青梅(重生) 第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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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只當他是怕酒肆開業會有人來尋事, 頷首笑道:“我知曉的, 到哪都會帶著她們。你放心, 盛京的治安素來很好, 若有那些不長眼的跑來酒肆搗亂, 我定然會報官的。” 她聽何舟提過一嘴, 順天府那位新上任的府尹便是霍玨在臨安城遇見的那位臨安縣令,那位大人可是個好官。 霍玨輕“嗯”一聲,簡單用過早膳,便出府往午門去。 大周早朝的時辰是在卯時,可寅時剛過就在午門侯著的朝臣屬實不少。 霍玨剛到午門,便見宗奎沖他招了招手,朗聲道:“狀元郎,這里!” 宗奎同他一樣,穿了一套青色的綴鷺鷥補子的官服。 霍玨剛走過去,就見這位驕傲的郎君理了理袖口,對霍玨道:“站一塊兒罷,今日我要與你一同上朝,一同當值的。” 霍玨抬眼,淡聲問:“你沒去翰林院?” 大周朝對上朝的官員等級是有規制的,一般都要五品以上的朝臣方才有上朝的資格。低于五品的,唯有都察院的監察御史或者六部里的各科給事中方才能上早朝,而翰林院的修撰一般無需上朝。 霍玨既然不去翰林院了,那原先給狀元郎留著的編撰之位,應當是由第二名的榜眼接任。 可宗奎既然來了午門,說明他也沒去翰林院。 果然,霍玨話剛出口,宗奎便道:“自是沒去。我如今同你一樣,是都察院的監察御史。蔣楷與曹斐頂替了你我二人,去了翰林院。” 宗奎說罷,滿不在乎地聳聳肩,壓低了聲音道:“雖說因此被我伯祖父怒斥了一頓,可我叔叔倒是很支持我,說人不輕狂枉少年。喂,霍玨,咱們之間的比試,還沒結束。進了都察院,看看誰為皇上立下的功勞最大!” 言官要為皇帝立功勞,其實就是幫他揪出朝廷里作jian犯科的官員。 宗奎這話,無異于是在說,喂,霍玨,來比一比,看誰斗倒的官兒最大。 霍玨定定望著宗奎那倨傲的臉,唇角微微提起,真心實意地頷首道:“好。” 上輩子,宗奎是成泰六年的狀元。 恩榮宴后,便去了翰林院任從六品修撰,之后一路高升,從翰林院侍讀、國子監祭酒、戶部侍郎,直至做到了六部尚書,位列九卿。 宗奎是成泰帝在位期間,官路最為平順的狀元。倒是不曾想,重來一次,這廝會因著他,完全改變了人生的軌跡。 二人說話間,又有數量馬車抵達午門。 霍玨與宗奎一并抬眼望去,便見首輔凌叡、次輔朱毓成、刑部尚書齊昌林、兵部尚書胡提等幾位處于朝堂金字塔尖的大臣提步前來。 幾人經過時,霍玨與宗奎齊齊后退一步,讓出道來。 凌叡側眸望了眼,幾乎沒怎么停留便挪開了眼。 他對恩榮宴那位棄翰林院而擇都察院的狀元郎自是有印象的,可那印象卻說不上好。 在他眼里,這位狀元郎不過又是個為了所謂的抱負,而滿腦子要刬惡鋤jian的愣頭青罷了。跟都察院那群瘋子混在一塊兒,當真是白浪費了一個狀元的頭銜。 如今都察院的瘋子處處與他作對,他委實對進了都察院的人沒甚好感。 心中雖嫌惡,可他這人素來情緒內斂,滴水不漏。此時神色依舊溫然,身姿挺立,雙手持象牙笏,一副肱骨之臣的模樣。 在他身后的朱毓成自然也注意到了霍玨,與凌叡不同,他對這年輕人倒是印象不錯。饒有興致地望著他,在這位年輕人抬眸望來之時,還溫和地笑了笑。 不由得想起恩榮宴那日,有人悄悄同他道,此子周身氣度與七年前那位觸登聞鼓而亡的駙馬爺很是相像。 可朱毓成見到霍玨,想起的卻不是趙昀,而是衛太傅衛項。 這小子御街夸官那日,朱毓成就在長安街的一處茶樓里,目睹了臨安百姓前來恭賀的盛景。 彼時那位狀元郎就坐于馬上,云淡風輕地同眾人頷首致謝。 那樣的神態,那樣的風骨,竟讓他想起了許多年前,衛太傅辭官致仕,離開盛京那日。 同樣是在長安街,同樣是陽光明媚的晚春。 數百名未入仕的士子以及入仕后對衛太傅高山仰止的朝臣,就那般立于長安街兩側,摘帽道別。 而朱毓成,便是那日立于長安街的其中一人。 那時烏泱泱的一群人,井然有序、熱淚盈眶地目送衛太傅離京。那樣的場景,比霍玨御街那日更要令人震撼。 縱觀大周建朝這二百年,從沒見過哪位朝官離京之時能有此待遇的。 可那人是衛太傅,能有這樣的禮遇,卻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 卯時將至,城門開。 余萬拙立于門后,壓著尖細的嗓子,笑著道:“諸位大人,請吧!” 話落,他與位于左側文官列首的凌叡對視一眼,隨后恭恭敬敬地彎下了腰。 身著各色官服的朝臣魚貫而入,霍玨與宗奎立于隊尾,待得前頭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方才抬腳往里走。 恰在此時,一道玄色身影從后快步前來,徑直越過他們。 宗奎抬眸望了眼,忍不住道:“看見沒?那位錦衣衛的指揮使大人嘴角又豁了個口子,昨日端午休沐,大抵是又跑去玉京樓找哪位花魁荒唐去了。嘖,這人行事浪蕩,偏生有個厲害的爹守護著大周的邊關,這才沒人敢參他!” 也不知是不是聽見了宗奎的話,正要入午門的薛無問頓住腳步,回頭望了望,與霍玨目光交接了一息,便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信步過了午門。 早朝從卯時開至辰時,辰時一刻,就在眾位朝臣魚貫離開宮門時,姜黎與楊蕙娘幾人已經到了酒肆。 姜黎將雇人的啟事貼在酒肆外頭的灰墻上,對如娘道:“如娘嬸,這幾日興許能有人來應聘,屆時你與娘替我一同掌掌眼。” 如娘哪會說不,自是笑著應下了。 她半年前便開始同楊蕙娘學釀酒,楊蕙娘沒藏私,她又學得認真,如今釀出來的百花酒很是不錯,同姜黎釀的果子酒一樣,銷量不錯。 這幾日在店里,楊蕙娘直接便讓她做了二掌柜。 不得不說,酒肆的生意比她們幾人想的還要紅火,原先的人手根本忙不過來,這才想著多雇些人。 貼好雇人啟事后,姜黎便到柜臺去算賬了。到得午時,便有用膳之人陸陸續續進了店。 其中一人瞧著很是面生,那人年歲不大,皮膚白凈,穿著件藏藍色的衣裳,笑起來很是討喜,見著楊蕙娘便一口一個“大姐”喊著,喊得楊蕙娘心花怒放。 “幾位jiejie叫我阿福便好,我聽人說,這狀元樓的酒很是不一般,便想著買些回去,孝敬孝敬家中長輩。” 楊蕙娘快言快語道:“阿福要何種酒,我現在讓人給你去取。” 阿福圓眼滴溜溜一轉,道:“聽說有一味酒是摻了百花露一同釀制的,我家長輩格外好帶花香的酒,大姐若是不麻煩,給阿福來個幾盅吧。” 楊蕙娘一聽,忙朝一邊兒的如娘抬了抬下巴,道:“你倒是個識貨的,你說的那酒是我們二掌柜釀的,味兒不是一般的好。我敢保證,全盛京你都找不著第二家賣這酒的地兒。” 小福子笑瞇瞇地看向如娘,心道:可不是么?進寶干爹一大早便要他來這買百花酒,還說這里頭的幾位娘子一個都不能得罪,這地兒能一般嗎?這酒能一般嗎? 當然是不一般了! 小福子買好了酒,便坐上一輛紅頂馬車,晃晃悠悠往宮里去了。 姜黎瞧著那輛馬車,總覺著有些眼熟,卻也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想不起來便不想了,她低頭撥弄算盤,撥著撥著,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在“劈里啪啦”的聲響里,白生生的一張臉一點一點紅了起來。 楊蕙娘見她面色緋紅,用手背觸了觸她的額頭,道:“你可是哪兒不舒服了?怎地臉這樣紅?” 姜黎慌忙搖頭,道:“沒,沒什么,約莫是熱著了。” 正說著,門外忽然又來了兩位上了年紀的嬤嬤。姜黎忙扔下算盤,飛快地招待人去了。 兩位嬤嬤是玉京樓里伺候蘇玉娘的,這番前來,是奉了蘇玉娘的口令,特地來這小酒肆訂酒。 姜黎在酒肆未開張前,便細細想過該如何經營酒肆了。 她們狀元樓有好酒,雖說酒香不怕巷子深,可盛京這里有名氣的酒肆酒樓著實不少,短時間內是很難在盛京闖出名堂來的。 與其等著旁人聞香而來,還不如自個兒把酒送上門去。 姜黎把這想法同霍玨說了后,他倒是很贊成。還抽出一張紙,寫下了幾個名兒,讓她試著把酒送去這幾處試試。 彼時姜黎一看那些個名字,著實是嚇了一跳,玉京樓、曲藝館、通義賭坊…… 這些地方在盛京可是頂頂大名的銷金窟,平日里酒水是少不了的,若能給他們供酒,那銀子自然不少賺。 可姜黎從沒想過要能與這些大商戶做生意,人家在盛京根深葉茂,怕是早就有相好的酒肆給他們供酒,她貿貿然前去,定然要吃閉門羹。 還不如把目光放在小點的戲樓、春樓之類的。 可霍玨卻掐了掐她臉頰,溫和笑道:“不試試如何知道?說不定我這狀元的面子比你想象中好使。” 姜黎一想也是,就算試了不成功,也不會有甚損失。 于是前兩日便廣撒網似地往玉京樓那幾家大商戶送樣酒去了。 如今玉京樓派了嬤嬤來訂酒,且一訂就是個大單子,委實是叫她喜出望外。 姜黎笑瞇瞇地將兩位嬤嬤送到巷子外,正要抬腳回去,忽然瞥見一道眼熟的身影,立在對街的一處頭面鋪外。 定睛一看,居然是隨云。 當初張家老夫人的壽宴上,可不就是她與薛真將她推入荷花池里的么? 隨云一早就看到姜黎了,本想轉身悄悄躲開的,誰知曉姜黎眼睛利索,一眼就瞧到她。 認出隨云后,姜黎面色一沉,微瞇著眼盯著她。 她這一年經歷了不少事,又隨衛媗與佟嬤嬤學過管家,如今霍府的中饋也是她在主持,頗有點當家主母的架勢了。 此時目光凌厲地看著一個人,很是有一番威嚴。 隨云被她看得惶惶不安。 要知道,姜黎已經不是從前桐安城那位毫無根基,誰都能踩上一腳的寡婦之女了。 她如今是狀元娘子,與小姐一樣,是官夫人,隨手一捏,說不得都能將她捏死。若姜黎非要同她計較當初的那些事,她一個伺候人的丫鬟,定要吃不完兜著走。 好在姜黎看了她幾眼便轉身走了。 隨云輕舒了一口氣,她今日是出來陪薛真與曹氏挑頭面的。 自打姑爺在殿試上失利,無緣三鼎元后,夫人和小姐郁悶了許久。好在姑爺還是順順利利進了翰林院,這才讓她們面上有光,恢復了與京中閨秀的往來。 昨日也不知夫人從哪打聽到,說鎮平侯府那位剛回來的大小姐在桐安城呆過,就起了心思,想去同人結交一番,這才拉著小姐過來頭面鋪挑見面禮。 隨云正想著,余光瞥見薛真與曹氏的身影,忙緊張地揪了揪手上的帕子,迎了過去。 “夫人,小姐。” 薛真看她一眼,溫溫柔柔道:“怎地一臉冷汗?出什么事了?” 隨云咬了咬唇,腦子晃過隨霧被人一卷涼席扔去荒山野嶺的場景,到底沒說出方才遇見姜黎的事,只囁嚅著找了旁的理由搪塞過去了。 卻說姜黎回到酒肆后,便見她娘與如娘正在同一位三十歲出頭的娘子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