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大人的小青梅(重生)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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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怕弄出動靜,他們刻意避開了屋子里的擺設(shè)。 靠窗的桌案擺著一個細長的纏枝花瓶,上頭插著一支蓮花。 隨著兩道身影纏斗在一起,藏在空氣里的寸勁兒刮在瓶子上,瓶身搖搖欲墜,不過幾個瞬息,便不堪重荷地倒了下來,在桌案上咕嚕咕嚕轉(zhuǎn)了兩圈,直直往地面墜。 薛無問眼疾手快地接住那瓶子,卻也因此,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霍玨一拳。 男子悶哼了聲,往后退了一步,手上的花瓶卻穩(wěn)穩(wěn)當當握在手中。 兩人均停了手。 花瓶里的水早就灑了一地,薛無問將花瓶擺回桌案,無視傷口迸裂的劇痛,唇角勾起一絲笑,贊賞道:“霍家軍的拳法,學(xué)得不錯。” 霍玨不意外薛無問會認出他的拳法,當初霍家軍憑著外祖父的這套拳法與槍法,在沙場所向披靡,屢建奇功。 在大周,識得這套拳法的人不少,但能習(xí)得個中精髓的人卻寥寥無幾。 霍玨看了眼薛無問胸膛處,那里的玄色衣裳被血染濕了一小塊。 他收回眼,靜靜站在窗前,平靜道:“世子不過是想看我戴沒戴人皮面具,說一聲便可,何必動手?世子但查無妨,在下絕不阻攔。” 少年神色坦蕩且磊落,看著薛無問的眼睛沒有絲毫懼色,甚至深沉到令人心顫。 薛無問手里審過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從沒見過誰能像這少年一般鎮(zhèn)定自若,他擦走手上的水珠,走過去,手指不客氣地沿著霍玨的下頜處走了一圈。 沒有面具,這張臉是真的。 霍家的拳法也耍得融會貫通,沒有十數(shù)年的功夫根本練不到這個程度。 聽說霍老將軍從衛(wèi)瑾三歲時便開始教他拳法,如今他十六歲,倒也說得過去。 “冒犯了,若你真是衛(wèi)瑾,應(yīng)當能理解我為何如此慎重。”薛無問嘴角噙著散漫的笑意,目光卻銳利如箭,不放過霍玨臉上任何一絲情緒波動。 卻毫無所獲。 這少年從一開始便讓人探不出深淺,神態(tài)始終如一,冷冷淡淡,寵辱不驚。 這樣的人,要么天生是個騙人的行家,要么……就真的是那位霍、衛(wèi)兩家悉心栽培的衛(wèi)二公子。 霍玨頷首道:“當初衛(wèi)家與霍家因謀逆連誅九族,阿姐若是身份泄露,定國公府定然也會受到牽連,世子自是應(yīng)當謹慎行事。” 薛無問收回手,長腿勾住一邊的椅子,坐了下去,笑著道:“坐著聊吧,方才不是說有話要同我說嗎?” 霍玨看他一眼,知他不是真的完全信了自己。 薛無問從前只同他見過一面,那還是八年前的事,如今他貿(mào)貿(mào)然出現(xiàn),這位錦衣衛(wèi)指揮使會提防自己倒是不意外。 霍玨與薛無問靜靜對視一眼,躬身作揖行了個謝禮,道:“當日衛(wèi)家遭逢大難,多謝薛世子出手救了阿姐一命,衛(wèi)瑾在此謝過。” “你不必謝我,”薛無問坦率道,“我救衛(wèi)媗是為了我自己。” “不管如何,世子救了阿姐便是于衛(wèi)家有恩。只不過,世子應(yīng)當知道,”霍玨直起身,直視薛無問,道:“衛(wèi)家女從不為妾。” “你這孩子膽子還挺大,連jiejie與姐夫的事都要管了?”薛無問臉上的笑意淡了些,“不過是事急從權(quán),若不如此,我怎能護你jiejie周全。” “世子所言甚是。如今既然我回來了,那阿姐的周全便由我來護著。世子日后總歸要娶妻生子,阿姐離開世子對世子也是一種成全。” 成全? 成全個屁! 想起衛(wèi)媗語氣堅決的那句“阿玨在哪里,我便在哪里”,薛無問一時心塞。 這姐弟倆一個比一個難對付! 薛無問看著霍玨,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桌子,眼底卻沒有半點笑意,“若我不放她走呢?” “那便娶了她,讓她光明正大地嫁與你,以衛(wèi)媗之名與你生同裘、死同寢。” “娶她?”薛無問笑了,低頭拍走袖口沾上的灰塵,漫不經(jīng)心道:“你是讓我娶了她,讓世人都知道她是青州衛(wèi)家的大娘子,前太孫妃,然后送她去死嗎?” 霍玨并沒有因為他怠慢的態(tài)度而生氣,漆色的眼眸有暗光流動,“只要衛(wèi)、霍兩家能洗去謀逆之名,阿姐便能堂堂正正地活,到得那時,她是青州衛(wèi)家的大娘子又如何?” - 衛(wèi)媗心不在焉地喝著一盅烏雞湯,心里始終懸著,怕薛無問會刁難弟弟。 一旁的佟嬤嬤見衛(wèi)媗憂心忡忡,忙拾起帕子,給她擦去唇角的湯汁,安撫道:“小姐放心,隔壁屋子半點動靜都無,世子與小公子怕是聊得正歡呢。世子愛屋及烏,看在小姐的份上,也會對小公子客客氣氣的。” 衛(wèi)媗放下手上的調(diào)羹,靜默不語。 薛無問愛不愛她,她不知道,但他這人有多狡詐陰險她卻是了解了個透透的。她只是擔心,阿玨會被他利用。 正思忖著,木門“咚咚咚”地叩響。 佟嬤嬤忙過去開門,便見薛無問與霍玨抬腳走了進來,兩人面色如常,一個平淡,一個噙著笑,讓人看不出半點端倪。 衛(wèi)媗起身過去,經(jīng)過薛無問身旁時,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下意識看向薛無問,他的臉比方才出門時又白了幾分。 衛(wèi)媗收回眼,仔仔細細地打量起霍玨,見他神色如常,悄悄松了口氣。 薛無問盯著衛(wèi)媗,微微似笑非笑道:“你們姐弟二人分開了六年,如今難得相遇,我自會在盛京給阿玨安排個去處。日后你若想見他,隨時可以出府。等過兩日趙遣到了,我們便可啟程回盛京。” 他這話一出,衛(wèi)媗與霍玨的神色皆是淡淡,站在桌案旁的佟嬤嬤卻是面色一喜。 在佟嬤嬤看來,薛無問這話,無疑是應(yīng)允了會將小公子納入羽翼。有了他的庇護,小公子至少能在盛京地以另一個身份安安生生活下來了。 佟嬤嬤什么都不求,就只求著小姐與小公子能平平安安活下去便好。 她殷切地看向衛(wèi)媗。 卻見衛(wèi)媗略遲疑了下,抬起眼問霍玨:“阿玨可愿隨我回去盛京?” “不愿。”霍玨輕輕搖了搖頭,不知想到什么,笑了笑,道:“阿姐,我有喜歡的人了,秋闈過后,我便想娶她為妻。” 第19章 姜黎釀好酒,剛從天井走出,便見張鶯鶯在酒肆外張頭探腦地往里看,見她出來,圓溜溜的眼睛一亮。 “阿黎,快,一會廟會就要開始了!” 張鶯鶯是過來尋姜黎出去看廟會的,臨西的西柳大街有一個香火極旺的寺廟,端午這日廟里的廟會有射柳賽。 射柳賽,顧名思義,便是將鴿子藏于葫蘆中,再將葫蘆系于柳條上。賽者彎弓射箭,將葫蘆擊開,放出鴿子,誰放出的鴿子飛得最高,誰便是勝者。 張鶯鶯早兩個月便念叨著要來看射柳了。 姜黎同楊蕙娘道了聲要去看廟會,便同張鶯鶯手挽著手往西柳大街走。 “聽說金陵城的射柳賽是在馬上射的箭,那些玉面郎君策馬奔騰,百步穿楊,好不威風(fēng)的!咱們桐安城到底太小,明年我定要央我爹帶我去金陵城看!” 廟會里的射柳賽不過是圖個熱鬧,沒有馬,只需要人定定站在數(shù)十丈之外的長廊里往柳樹射箭。 雖說難度比不上側(cè)馬射箭,但也不是不容易射中的。 姜黎去歲也來看廟會了,十人里至多有三四人能射中葫蘆。 兩人到的時候,寺廟外一排柳樹已經(jīng)掛上了葫蘆,紅彤彤的葫蘆掛在柔軟堅韌的枝條上,被風(fēng)吹得叮鈴作響。 長廊盡頭的臺階上擺著張廟里常見的紅木桌案,上頭放著三盞流光璀璨的琉璃燈。 “呀,這次的彩頭是琉璃燈呢!”張鶯鶯雀躍地指著琉璃燈,道:“阿黎,你上元節(jié)那會兒不是一直想要一盞琉璃燈嗎?索性我也下場比一比,說不定能給你贏一盞燈回來!” 張鶯鶯自小便養(yǎng)得嬌,力氣比姜黎還小,怕是連弓都拉不開。 但見張鶯鶯躍躍欲試,姜黎不忍打擊她的熱情,只笑著道:“你若想去比試一番那便去罷,但志在參與便好,不必執(zhí)著于給我贏琉璃燈,我已經(jīng)沒那么想要了。” 少女聲嗓溫柔,眉眼含笑,嘴角一顆米粒般大小的笑渦。 霍玨剛下馬車便瞧見姜黎笑靨如花的一張小臉,還有那句“琉璃燈,我已經(jīng)沒那么想要了”。 他垂下眼眸,走過去,淡淡問了句:“阿黎想要琉璃燈?” 姜黎與張鶯鶯聽見這熟悉的聲音,齊齊回過頭,便見柔和的陽光下,身著青色布衣的少年,挺拔毓秀如松柏,豐神俊朗若皎月,單單是站在那兒,便蔚然成景,引人注目極了。 姜黎沒想到霍玨會來廟會,濕漉漉的眼亮了亮:“霍玨,你怎地來了?” 早前兩人分開時,霍玨還道今日有要事要忙呢。 姜黎原以為今日是再也見不著他了。 霍玨對上少女燦若繁星的眼,眼底一柔,溫聲道:“忙完了,便來尋你了。” 少年說罷,眸光一轉(zhuǎn),朝張鶯鶯微微頷首。 張鶯鶯笑著同霍玨問好,心里卻暗自咋舌:方才他看著阿黎時,眉眼溫柔,聲音含笑,可眸光一轉(zhuǎn)到她這,便又是那張冷冷淡淡的臉了。 在張鶯鶯看來,霍玨這人情緒素來不外露,能露出那樣溫柔的神情,看來阿黎是真把他拿下了! 張鶯鶯替姜黎高興壞了。 霍玨這朵高嶺之花她是摘不下的了,可她的好姐妹摘下了,她與有榮焉啊! 若是日后霍玨再中個進士回來,那進士夫人可就是她的手帕交了,多威風(fēng),多有排面啊! 霍玨與張鶯鶯打過招呼后便對姜黎說道:“我去給你贏盞琉璃燈。” 他說這話時的語氣仿佛是在說我去摘朵花回來一般輕巧。 姜黎忙拽住他的袖子,道:“不必了,那琉璃燈,我其實也沒那么想要。” 姜黎不是不想要那琉璃燈,若是能贏,那自然是好。可萬一輸了呢?霍玨會不會覺著面子掛不住了? 不過是一盞琉璃燈而已,她可舍不得讓他不高興。 張鶯鶯不知道姜黎的心思,以為她是不好意思了,忙接過話:“阿黎上元節(jié)的時候就心心念念想著要一盞琉璃燈,霍玨你若是能給阿黎贏一盞琉璃燈回來,當然是最好不過了!” 霍玨看了姜黎一眼,也不知是不是看透了她的心思,笑了笑:“阿黎放心,我會贏的。” - 對街的馬車里。 衛(wèi)媗牽起一角布簾,透過半開的窗牖看著長廊外的少女,嘴角牽起一絲笑:“嬤嬤,穿鵝黃羅裙的姑娘應(yīng)當就是阿黎了,果真如阿玨說的,是個清麗善良的好姑娘。” 佟嬤嬤不由得笑了。 不過就看了一眼,哪能這么快就能看出旁人是善是惡?小姐不過是愛屋及烏,對于小公子喜歡的人,自然是看哪哪都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