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煙火 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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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著頭一瞬不瞬地看著陳牧雷,而陳牧雷則抬起一只手,手掌緩緩扣住她細長的脖頸。 “我還是把你想簡單了,周云錦,你和邱剛是什么關(guān)系?” “如果我說我和他沒有關(guān)系,我都不認識他,也從來沒有見過他,你信嗎?”陳牧雷緊盯著她的眼,她眼神清明,不像說謊的樣子。 “我早就應(yīng)該問你了,你那晚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陳牧雷收緊力道,周云錦呼吸受阻。 “我是去找人的,只是恰好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事情。” “是誰讓你去那里的?” “是我一個朋友,一個哥哥。” “叫什么名字?” “韓刑。” 她從韓刑處得知邱剛的行蹤,本來那晚韓刑應(yīng)該和她一道去的,只可惜韓刑臨時有事去了y市,周云錦不想錯失良機,只身行動,結(jié)果撞到了陳牧雷行兇那一幕。 也許就是命中注定,她要和陳牧雷以那種方式相遇。 “那么你是去找誰的?邱剛嗎?” “不管我要找誰,那晚之后我都只跟著你了。” 要不是氣氛不對,陳牧雷都要懷疑這是一句告白了,這小姑娘怎么說話一套一套的? 陳牧雷還想問,突然聽到外面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跑進來,緊接著就是胡小鈺的大嗓門傳了過來。 “哥!車我給你開回來了,你去看看我哥們兒的手藝怎么樣?哥!哥?啊,這屋門怎么開了?你們——我、靠!” 胡小鈺還好奇陳琰那間房門怎么被打開了,隨后就看到了讓他凌亂的場面:陳牧雷站在床前,他回頭的時候胡小鈺剛好看到坐在床邊的周云錦,兩個人的姿勢…… 胡小鈺腦子里瞬間冒出了一連串不合時宜的畫面,倒吸一口氣,撒腿就跑了:“我什么都沒看見!” “???”陳牧雷本來沒懂胡小鈺是為哪般,稍微琢磨了一下就明白過來了,黑著臉放開周云錦。 “這件事,我不希望——” “我誰都不告訴,”周云錦打斷他,還幼稚地舉手發(fā)誓,“打死我都不會說。” 陳牧雷沒再多說什么,出去找胡小鈺。 胡小鈺在院外擦著原本就一塵不染的車身,見陳牧雷出來壞壞地一笑:“我算知道你為什么肯收留她了。” 說完還瞥了眼陳牧雷腰部以下的位置,“哥,你終于食人間煙火了,知道開葷了啊,就是不知道原來你喜歡嫩的。” 陳牧雷圍著自己的車繞了一圈:“你哥們兒活干的還行。” “那是!總給我擦屁股,老手了……咳。”胡小鈺說到后面氣勢弱下去,差點忘了正牌車主是誰。 陳牧雷招呼他:“過來。” 胡小鈺細致地擦著倒車鏡,剛準備過去,看到周云錦出來,又看看陳牧雷那不友善的眼神,嘻嘻一笑:“有什么事你就說唄,不許當(dāng)著人家面打我。” 居然學(xué)聰明了。 陳牧雷搖頭失笑,轉(zhuǎn)而問周云錦:“今天回來的這么早?” “下午沒課。” 周云錦之前沒注意過陳牧雷開的什么車,雖然她也不懂車,但今天留意了一下車標,為阿元媽捏了一把汗。 “你車修好了呀?” 周云錦這么一問,陳牧雷就知道她準備說什么,故作冷淡。 “那,費用是多少?” “還不知道,等過幾天費用單出來就知道了。” 聽了這話,胡小鈺冒出頭:“啊?啥費用?”修車產(chǎn)生的費用嗎?陳牧雷不是都給過了嗎? 陳牧雷瞪他一眼:“就你問題多?” 胡小鈺又把頭縮了回去。 周云錦跟著陳牧雷進院:“我是不是又惹你不高興了?” “你自己覺得呢?”陳牧雷哼笑,“不但沒讓我高興,還罵我變態(tài),你自己看著辦吧。” “可是我天天給你買早餐啊,還給你擦了皮鞋,洗了衣服呢。” 這人好記仇啊,她一個姑娘家都沒說什么了,他一個大男人還斤斤計較的。 陳牧雷蹲下,又開始擺弄起那些叫不上名字的花花草草。“那又如何,我又沒覺得這有什么值得開心的。” 周云錦也跟著他蹲在花壇邊,小手無意識地拽著草葉子。陳牧雷無意間偏頭,剛好看到她近在咫尺的一張年輕稚嫩的臉。 恰好周云錦也抬起眼睛,赫然發(fā)現(xiàn)兩個人好像離得太近了,于是兩只腳往旁邊挪了挪。 胡小鈺在車旁看著這一幕,黃昏的光仿佛為小院灑下一片細細的金砂,落在兩人身上,顯得格外溫暖又莫名和諧。 胡小鈺鼻子有點酸:我哥的春天是不是要來了? “你家有電腦嗎?” 兩個人都不說話居然感覺有點怪怪的,周云錦率先打破沉默。 “你昨天半夜溜出去就是為了上網(wǎng)?” 她要敢承認,陳牧雷就把她小腦袋擰下來。 “是啊,想查點東西,但他們都不讓我進。”周云錦微微噘起小嘴。 陳牧雷手心癢癢,還是忍住了擰她腦袋的沖動,去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找出來拿給她。 “!” 周云錦喜出望外,丟下一句“謝謝”抱著電腦跑回自己房間,留下陳牧雷獨自在花壇邊。 “哥,你對她可真好。”胡小鈺語氣酸溜溜地說,“你都不讓我用你電腦。” “那是因為你總用我電腦下載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少看些不健康的玩意兒吧。” 陳牧雷數(shù)落他一頓,點了根煙:“我不在的這兩年,趙令宇都干了些什么?” 胡小鈺回想了一下:“就知道他好像挺忙的,神出鬼沒的,也不經(jīng)常在公司,不過也不知道都忙些什么。” “白鴻泉呢?” “白老大挺器重趙令宇的,只要趙哥開口,白老大一貫支持。”胡小鈺問陳牧雷要了根煙點上,學(xué)著他的樣子吸了一口,“聽說趙哥給白老大賺了不少錢,但公司的效益也就那樣,這就很奇怪了。” 難得這個實心兒腦子也會思考,陳牧雷挑眉問:“還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同尋常的事情嗎?” “不同尋——啊,對了,有個事你不提我都想不起來了。” 胡小鈺叼著煙跑到院門口張望了一番,然后關(guān)上院門,還從里面上了鎖。 “什么事神秘兮兮的?”陳牧雷笑問。 胡小鈺重新蹲到他身邊,低聲說道:“你知道趙哥那個會所為什么突然翻修嗎?” “有話就說,磨磨唧唧的。” 胡小鈺手攏到嘴邊:“因為去年會所出了事,好像有人死在里面了。” “什么人?” “不知道,也沒見有相關(guān)新聞報出來,不過聽在那兒工作的哥們兒說是個大老板的小兒子,和另一伙人酒后起了爭執(zhí),他們?nèi)硕嗾剂吮阋耍硪换锶死镉幸粋€倒霉蛋眼睛被他們捅瞎了。” “然后呢?” “然后么,這個大老板的小兒子沒多久就被人發(fā)現(xiàn)死在包廂里了。” “死因?” 胡小鈺搖頭:“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有人說他出國玩去了,反正再也沒見過他來,那之后趙哥的會所就因為消防設(shè)施檢查不合格停業(yè)整頓,然后從里到外翻修了一下才重新開業(yè)的。” “因為消防設(shè)施不合格而停業(yè)整頓?” “嗯,反正我是不信。”胡小鈺撇嘴,“死了人,還是一個大老板的兒子,居然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你說是不是很離譜?” 陳牧雷默默抽著煙,不知道在想什么:“黎不肯他們呢?” “肯叔倒是和白老大提過讓他警告一下趙哥別整太多事,但白老大覺得沒什么大不了,嗐,就向著趙哥唄。后來肯叔摔了一跤,身體就不太好了,年紀大了嘛,想管也有心無力。高振去年有孫子以后也不太管公司的事了,可以忽略。然后……然后就是老陳了。” 胡小鈺觀察了一下陳牧雷的表情,沒看出什么變化,仗著膽子繼續(xù)說道:“有一次老陳去喝酒了,叫我去接他。我到的時候他們應(yīng)該剛吵過架,動手沒動手我不知道,反正桌子都掀了,一地狼藉。回來在車里,老陳罵了趙令宇一路。” “老陳和誰喝的酒?” “白老大還有趙令宇。” “就他們?nèi)齻€?” “還有兩個小姑娘地上跪著呢,好像挨過打,看起來挺慘的,我沒看清人長什么樣,我也不敢亂看。”胡小鈺摸摸腦袋,“自那以后,老陳就和趙令宇鬧掰了。” 陳牧雷看了他一眼,胡小鈺又道:“掰了是我的話,我自己感覺的,因為平時他們見面還和以前一樣,你也知道老陳那脾氣沒比你好多少,趙哥是覺得他比自己年長不少,尊老愛幼唄,就對他特別客氣。” 陳牧雷問:“是哪里不對?” “說不上來,是眼神吧,你總說我自作聰明,我也不敢確定是不是我多心了。” 他們聊到此處,周云錦穿戴整齊走了出來,胡小鈺嘴快地問她:“你要干什么去呀?” 周云錦沒想到他們還蹲在花壇邊上,匆忙之中找了個借口:“呃!我、我去買點東西。” 等周云錦走了,胡小鈺問陳牧雷:“這meimei說謊。” 陳牧雷嘆氣,就連胡小鈺都看出來了,他怎么可能沒看出來。 第22章 虎口脫險 韓刑:云錦,我回阮城了。…… 周云錦出了院門就抽了自己一嘴巴, 傻子都能看出來她剛才沒說真話。 但那兩人沒拆穿,周云錦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演下去。其實即便知道她說了慌,應(yīng)該也沒多大事, 畢竟陳牧雷曾說過她去哪里都不用給他匯報, 他根本不在意。 是真的不在意嗎? 那為什么半夜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陳牧雷會出來找她?周云錦也不是太懂那對于她或者對于他代表著什么。 反正當(dāng)時就是覺得身體里有一股熱流,直竄眼底, 然后涌出來,她止都止不住。事后想想, 那一通眼淚掉的有點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