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導購看著穿衣鏡前的易瀟安,瞇著眼睛笑著和舒顏道:這是您meimei吧?小姑娘氣質真好,是不是學舞蹈的啊? 舒顏看著鏡子里像只孔雀的易瀟安,點點頭:是學藝術。 真的,這氣質很好。jiejie氣質也好,真是一家人。 易瀟安點頭表示這套可以,舒顏卻皺眉:好看,但是不是有點素了? 易瀟安今天只是淡妝,嘴唇也只涂了一層薄薄的變色唇膏,衣服雖然好看,但畢竟還是少女,難免會顯得有些過于素凈。 易瀟安一想這身衣服估計是要穿去舒明朗家的,想了一下,指了指旁邊一件紅色的毛衣: 那要這件吧。 你是不是更喜歡這件白色?舒顏又問了一句。 易瀟安搖搖頭:紅色也行。 導購多有眼力勁兒,看著meimei好像明明更喜歡白色,又不好意思反駁jiejie,這毛衣都是五位數,導購害怕最后一件都賣不出去,剛想打圓場,舒顏直接道: 麻煩兩套都包起來。 易瀟安提前給舒明朗準備了一幅畫,又給紀瑛買了一塊小地毯,這塊兒地毯不是很便宜,舒顏想要結賬,易瀟安卻攔住她,執意自己付了賬。 大年二十九舒顏就早早從公司了家,有劉叔和周姨的幫忙,整個院子和家里都被掛上了紅燈籠小彩燈裝飾,糖果果盤一應俱全,舒顏沒有這種儀式感,前兩年過年基本也就在家待了一兩天,但是等到布置好之后發現好像還真的挺溫馨的。 有那么點年味兒,還有點家的味道。 大年三十一早天空就落了雪,易瀟安起床后和舒顏道了新年快樂,看著窗外飄著的小雪,有些擔心道:今天要不要早點出發? 舒顏放下電腦,也往外看了一眼:嗯,早點去,早點回。 那我先去收拾了。易瀟安轉身。 小安舒顏在身后叫住她:新年快樂。 易瀟安有些莫名其妙,她剛剛出來的時候就和她說過了,饒是如此還是淡淡道:新年快樂,jiejie。 晚上五點半,舒顏帶著易瀟安開車出發,下雪的確不好開車,黃色的車燈將前路映的一片白茫茫,道路兩側的店鋪基本都關掉了。 車行了一個多小時,緩緩駛入一片四合院住宅區。舒顏將車停在胡同口,伸手從車側拿出一把黑色打開。 易瀟安愣了一下:不用的,很快就進去了。 舒顏沒說話,用右手將傘的多半舉在易瀟安的頭上就往進走。 舒顏穿了一件酒紅色的長款大衣,黑色的傘多半撐在易瀟安頭上,雪花很快落在了舒顏的肩頭。 舒顏的大衣很貴,易瀟安也不想讓她弄濕了,問了一句:車上還有其他傘嗎? 舒顏看了一眼自己的肩頭:沒事兒。 或許走近一點兒就好了。 易瀟安離她站得有點遠。 不是今天,是從她從英國回來趕到學校的那天起,她就始終對自己保持著一點距離。 易瀟安愣了一下,舒顏停下腳步,雪繼續落在她的肩頭,左手還提著很多東西,易瀟安最終沒說話,腳下微微挪動,整個人往舒顏身邊湊了湊。 還是沒有遮住。 易瀟安又踩著小碎步,往里挪了挪。她穿著的是白色的長款呢子大衣,一紅一白,兩個人都筆直挺拔的直角肩,在黑色傘骨的映襯下格外修長搭配。 舒顏不動聲色勾了勾嘴角,兩只手一抬就把拎著的東西和舉著的傘換了個位置,整個人順勢走到易瀟安身體的另一側,一只手自然地在易瀟安腰上一樓,整個人足夠貼近她。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了同一把傘下,舒顏的臉幾乎要從后面貼到易瀟安的耳朵:走吧。 一陣淡淡的白氣帶著溫度從耳朵傳出。 易瀟安深深吸了口氣。 她們走的很慢,進了院子之后舒顏仍沒有松手,屋內的燈光映在院子里,易瀟安伸手,禮貌而毫不猶豫地將舒顏的手從她腰上扒拉下去。 舒明朗的院子是一水的古典中式裝飾,院子里四顆上了年紀的松柏昭示著主人的地位與涵養。年輕的時候在商圈里摸爬滾打,在無聲的硝煙中戰斗,老了之后尤其喜歡一切安靜與閑適。 至少看起來如此。 舒顏走到門口,家里的幫傭立馬開門迎上來,舒顏和易瀟安禮貌地問了好后就換鞋往里走。 四合院的屋子里改造過,雖然是一層,但房間極多。 舒顏和易瀟安進門,紀瑛正在客廳坐在,看到兩個人來了后起身迎她們。 媽,新年快樂。舒顏道。 伯母,新年快樂。易瀟安點頭跟話。 紀瑛微微笑著點了點頭,舒顏拿出禮品袋:這是小安今年給你們準備的新年禮物,是一塊兒進口地毯,她去年聽我說過一嘴您喜歡 舒顏和易瀟安忙著往出拿東西,全然沒有看到紀瑛給她使得眼色。 等到最后實在沒辦法,紀瑛直接伸手拉了一下舒顏的胳膊。 舒顏有些茫然地抬了一下頭,緊接著,就聽到另一個房間有小跑著的腳步聲傳出來,一聲帶著些嬌嗔的叫聲在身后響起: 舒jiejie,你終于回來啦! 作者有話要說: 有獎問答猜猜這是誰~(hhh感覺作者和讀者都在苦中作樂~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童莫得腦殼、恨我好了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寥寥幾筆 8瓶;小童莫得腦殼 6瓶;七夜 5瓶;心雨 2瓶; 第39章 易瀟安和舒顏同時回頭,看清楚來人之后險些把手中的畫摔在地上。 幾乎是下意識的,舒顏把直接上前把易瀟安擋在了身后。 女生像是沒看到易瀟安一樣,還在眨著大眼睛等舒顏回復。她穿了一件身上掛著很多毛球的小毛衣,頭上扎著一根馬尾辮。 舒顏擰起眉頭,轉身,用目光詢問著紀瑛是怎么回事。 紀瑛短暫地搖了一下頭,用沉穩的聲音開口道:淺淺三月份準備來A市讀高一,前不久就搬來了,她在A市沒什么親戚熟人,小孩子,一起過年了。 易淺淺仍看著舒顏,有些委屈道:舒jiejie你是不想讓我來嗎?上次見面你還說下次有機會帶我來A市的游樂場玩呢! 高一,和易瀟安相差不過兩三歲,一個卻成熟地像是已經讀了大學,一個幼稚地像剛剛進城。 舒顏悶悶地嗯了一聲,轉頭去看易瀟安,她的目光沒有看易淺淺,也沒有看任何人,微微下垂著,處于著尷尬氣氛的中心。 舒顏伸手去拉易瀟安,想要讓她去另一個房間先坐,紀瑛輕咳了一聲:小安,來,離開飯還有一會兒,來幫伯母包餃子吧,每年你包的都很漂亮。 紀瑛一直是個很沉穩賢惠的女人,舒家的習慣,年夜飯的其他菜可以找私廚來做,餃子卻一定要親手包。 易瀟安點了點頭:好,我去洗洗手就來。 淺淺,你會嗎?紀瑛又問。 易淺淺吐了吐舌頭:伯母,我只會揉把面皮揉成一個圓,您和伯伯要是想吃韭菜味兒的元宵倒是可以讓我來。 對了舒jiejie,我給你準備了新年禮物,我去拿給你!易淺淺抖完機靈后又去找舒顏。 舒顏將外套遞給保姆,伸手撩撥了一下頭發,語氣冷淡到:交給劉姨就好。還有,易淺淺,剛剛進門的人不止我一個,你應該有禮貌些。 在說她沒和易瀟安打招呼。 易淺淺快速看了一眼易瀟安,易瀟安垂下眼眸,沒看到一樣走去廚房洗手。 舒顏屁股都沒往沙發上坐就直接往里走,舒明朗剛剛在書房接受過一個集團總裁的視頻拜年,敲門聲響起,舒明朗沉聲道:進來。 舒顏推門而入,舒明朗書房的平米很大,整個書房都安裝了隔音層,沉重的黑色皮質門關上,瞬間沒有任何雜音。 舒明朗穿著比較休閑的中式唐裝,臉上帶著一副金絲框眼鏡,他沒有刻意地去將頭發染黑過,半黑半白的發型發色反倒很符合他的身份。 舒顏并不客氣,直接走到他的桌前:怎么回事? 毫不客氣的質問語氣。 自家女兒舒明朗也懶得繞圈子,往后靠在椅子上:她母親在C市來不了,以后三年就在A市上學,逢年過節都回這兒了。 都是老易的女兒,能照顧一個,難道要放另一個不管嗎?舒明朗慢條斯理道。 他說的沒錯,母親雖然不一樣,但父親都是易森。當年易瀟安也是他們同意帶回來的,當然不會不管易瀟安。 我不管您怎么照顧易淺淺,但今天您應該提前告訴我,我就不會讓瀟安來。舒顏一字一句道。 這種事兒沒有在她身上發生過,但舒顏能想象到,看到父親出軌后生的meimei,心里又怎么會好受,還是在這種辭舊迎新的節日里。 她小不懂事,你還不懂事兒嗎?都過去那么多年了,人也沒了,難道還不能學會和解原諒嗎? 有些原諒可以,有些原諒不可以。舒顏不自覺地提高聲音。 愛情的保質期可以短,但責任不可以。一旦邁入婚姻的殿堂,就意味著雙方都要承擔起一份責任。現實尚且不能成為逃避破裂的借口,遑論出軌、變心。 像是想到了什么,舒明朗一時間沒有接話,又往后移了移椅子,沉聲道:好了。我記得她已經高三快要上大學了,以后要面對的事情問題越來越多,你能保護她一輩子么? 舒明朗的聲音很硬,舒顏毫不示弱: 小安已經在成長了。而且,我也從來沒有很好地保護過她。不過如果需要,我并不覺得我保護不了她一輩子。 你放肆!舒明朗厲聲道,反手從身后抽出一個文件夾重重地甩在桌面上:這自己看看,這就是你說的保護方式? 舒明朗動怒,舒顏愣了一下,她看著桌上的文件夾,走上前打開,里面竟然是都是她和易瀟安的照片。 第一張照片,易瀟安穿著華麗的收腰禮服在站在一個酒店的門口,第二張照片,舒顏把易瀟安整個人打橫抱在懷里,易瀟安將頭埋在她的脖子處。第三張照片,她親手將易瀟安抱上了自己的黑色賓利上。 這是參加唐淺冰婚禮的那次,易瀟安崴了腳。 舒顏猛地想起那天回家路上被一輛車跟了,舒顏猜到可能會是什么爆料記者,難怪一直遲遲沒有動靜,原來是直接找到舒明朗這兒了。 還有視頻和其他照片,你還要看嗎?你闖到學校為她出頭鬧的事兒,你以為沒人告訴我嗎? 舒顏呼了口氣,有些哭笑不得:他們不知道,難道您還不知道嗎? 只有我知道有用嗎?舒明朗厲聲道:如果這些照片第一時間沒有到你我手上,如果流出去,你讓易瀟安承擔什么流言,你讓我又要承擔什么非議? 舒明朗的目光盯在舒顏的臉上,像是在審視一個家族的危險叛徒一般。 因為她的公開出柜。 易瀟安寄養在舒家,在上層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尤其是舒明朗的老友,還有他和易森的共友。 他自己的女兒,成為了家族聲譽最大的不穩定因素。 如果你和對老易的女兒真有什么不該有的想法,我死了之后都沒顏面和他交代! 我對小安完全沒有 有沒有你最好自己心里清楚。舒明朗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直接開口打斷她。他的眼神像是在告訴她,好自為之。 包餃子的人不少,五個人也吃不了多少,沒一會兒就進入了收尾工作。 紀瑛把易瀟安包的單獨放在了一個盤子里,她也不知道一個小姑娘怎么這么會包餃子,一個個大小勻稱、捏邊漂亮,放一塊兒都能當美食劇里特寫鏡頭。 易瀟安洗過手,舒顏和舒明朗還沒出來,紀瑛讓她先去客廳里吃點水果看看電視。 易瀟安走到沙發上剛坐下,易淺淺就從另一個房間里走出來,看了一眼易瀟安之后坐在了她旁邊的沙發上。 劉姨知道二人的關系,識趣地回到了廚房里。 電視里在播放往年的新年晚會,剛巧梁亦清正在里面唱歌,一身紅裙子很有風味。 易淺淺沒看電視,看了一眼易瀟安,問道:你快畢業了吧? 易瀟安沒看她:嗯。 易淺淺從沒叫過她jiejie,兩人甚至從小到大也只見過寥寥幾面。易淺淺當然聽說過那些關于她父親的流言,但她并不相信,也絲毫沒有為了上一代人之間的恩怨來愧疚的想法。 你還是那么不愛說話。易淺淺忍不住又和她說了一句。 易瀟安手上正在剝一個橙子,她沒有拿水果切,有些吃力地一點點用手指去剝:還好。 易瀟安答。 你剛剛聽到了吧,我會來A市讀高中。 什么時候。易瀟安終于說了一個疑問句。 她今天穿了一件紅色的寬松毛衣,下身是黑色長褲和半長款馬丁靴,微卷的頭發披在背后,側臉都這么清冷精致。 她的長相應該是隨母親了。易淺淺摸摸自己的臉想。 九月份開學的時候。易淺淺答。 易瀟安點點頭:那我畢業了。 今天見到我,你好像挺不高興的?易淺淺挑眉。她整個人都是那種很活潑多動的類型,穿的也像一棵行走的圣誕樹一樣,和易瀟安的氣質性格形成強烈反差。 你覺得呢?易瀟安轉頭,目光沉靜地看向她。 易淺淺話頭上討了個沒趣,打眼一看易瀟安手里的橙子還沒有被剝開,皺了皺眉,伸手從旁邊拿起水果刀:這種橙子皮厚,用手剝不開的。 她說著想伸手去搶易瀟安手里的橙子,易瀟安拿著橙子往后閃了一下,易淺淺又往前伸手,舒顏一過來就看到易淺淺在拿著刀往易瀟安身前湊,直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