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我背后15雨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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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玨臉上全是淚痕。 眼神無法聚焦,只能空洞的對著天花板。 視線在不停地搖晃,不斷涌出來的淚珠模糊了焦距,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像打上了一層一層,又一層的模糊濾鏡。 這樣的模糊感讓她恍惚覺得是不是還沒醒過來,是不是只是個太過逼真的離奇夢境。 所以才會有這樣奇怪的無法理解的事情發生。 老鼠在啃咬她。她側過臉,粗喘的氣息噴在耳邊。 怪物在壓迫她。她要躲開,但身體像是被膠水固定住的櫥窗娃娃,唯一能動的嗓子里流淌出的只有破碎的求救聲。 不要啊,不要啊,不要了。 求求你。 求求你啊。 為什么是我呢?為什么這種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 因為是女人嗎? 可是女人不就是附庸嗎?不就是家具和衣服嗎? 為什么野狗會覬覦家具? 為什么老鼠會啃咬衣服? 她無法理解。 再漂亮也不過是個擺設,為什么這個男人可以像失去了理智一樣全憑獸欲來主宰自己的身體,像野獸一樣去摧毀一個擺設? 腦袋是怎么長的?沒有作為人的底線了嗎? 已經不顧慮作為人的后果了嗎? 就真的任憑自己墮落成老鼠一樣陰暗的怪物了嗎? 你睜開眼看看啊!我和你一樣是活生生的人啊! 性別就這么重要嗎?男人或者女人,我不都是我嗎? 為什么成為了女人就要承受這一切。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她像被束縛在一截枯木上,在大海里沉浮。 沒有方向,也無法自救,只能漫無目的地隨波逐流。 浪潮打來,她隨著枯木起伏。 像一叢海草在波濤里搖曳。 連怨恨都已經無力支撐,她的理智在崩壞的邊緣。 啊,無法呼吸。 是海水漫上了口鼻嗎,我在沉入漩渦。 連思考也好困難。 聲音像是隔著水面傳來,模糊不清,誰在叫我嗎? …… 樂歌的汗水打濕了額前的發梢,落下來滴到她漂亮的臉上。 帶著紅暈,眼神迷離的漂亮臉蛋上。 他滿足的嘆息一聲,低下頭吻在她的眼角。 她的眼角也帶著紅暈,緋色的一片暈染在眼角,點綴在含淚的眼睛上,迷人得不可思議。 一朵花綻放需要自然的時間,但是他是一個卑劣的老鼠,偷來的花朵自然要親手打開。 有人親自用手打開過花瓣嗎? 還未綻開的花骨朵,都是羞答答的將花瓣緊閉著,將其中的美麗死死藏住,只露出花苞。 小小的,橢圓形的花苞。 采花的人心急,將這樣一朵青澀的花苞從枝頭摘下,藤蔓已經斷開,泥土和自然無法再孕育著將她綻放。 所以他只能親自將花瓣捻開。 一片片,一瓣瓣,他克制著,用最盡力自持的溫柔去將她輕輕剝開。 一瓣,是解謎般的驚喜,帶著下一瓣隱藏的未知。 一片,是搖曳的驚艷,露出光潔裸.露的柔嫩。 最終花瓣被迫盛開,將這隱藏的美麗全然吐露。而只有他一人能看見。 親手打開花苞快感讓人沉迷。 他這樣的垃圾,穿上西裝,是不倫不類的紳士。 陰暗里滋生的老鼠,竟然也有攀折上這樣一朵脆弱美麗花朵的一天。 他的身體里分泌快感的激素在不斷攀升,自卑和難以言喻的凌虐刺激交織著將他送往扭曲的天堂。 好像在飛翔。 他怕被人看見,他怕被她看見,他的卑劣丑陋。 但是也只想她能看見他。 只看著他吧。 在大街上他會躲避目光,人的視線像探照燈一樣讓他渾身不適。 但是她的目光如此不同,她的眼睛里閃爍的水光像是花朵的露珠一樣可憐可愛。 老鼠在偷偷親吻玫瑰。 他用手指的指腹摩挲她的眼角,濕潤的花露沾上指尖。 微涼的觸感像是輕輕觸到了心尖。 他的手指從她的眼角摩挲到帶著紅暈的臉頰,接著是下巴,最后又移到嘴唇上。 他的視線也隨著指尖看向她紅潤的嘴唇。 她的唇是微微嘟起的形狀,像玫瑰一樣,如今微微張開,露出潔白的小小貝齒。 破碎的聲音和粉色的舌尖一齊在齒間吐露。 他用手指狠狠按上去,花瓣一樣的嘴唇變得更加殷紅。 指腹來會的摩擦,紅潤的嘴唇開始充血一般艷麗。 像花開到衰敗的靡麗。 啊啊啊,開在枝頭的你,露在陽光下太過刺眼,所以,來吧,讓我來將你拖入安全的陰暗里,和我一起藏起來吧。 波濤又一次將絕望的人侵吞。 樓下,已經開始下著小雨了,姜瑛拖著急促的步伐走過小樹林,終于來到小區的門口。 雨滴沾濕了他栗色的卷發,但他已經沒時間去管了。 他在白玨小區的斜對面買了一套房子,每天都可以看到她的窗戶,叁扇小小的窗戶依次亮起,又依次熄滅。 準時準點的安慰,他還知道她每天起床的時間,知道她喜歡睡覺前去客廳倒一杯水。 他了解她的作息所以不明白今天為什么突然脫離了規律。 這種不在掌控之中的焦慮讓他的頭更痛了,整個前額都在不停的抽搐,彌漫性的抽痛讓他心情煩躁。 他曲起指節,用牙齒啃咬了一下,又煩躁的放下。 直接敲門去問……如果jiejie看到他又不開心呢? 還是先觀察下吧。 在樓下看不太清楚23樓的燈亮了沒,他還是決定先回到自己買的房子里,那里的臥室里架著一個望遠鏡。 望遠鏡的角度固定,對準對面的23樓。 他連鞋都沒脫,匆忙闖進臥室就急躁的湊上去,鏡頭將對面的風景放大出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對準鏡頭。 怎么?為什么臥室的燈是亮的,玄關的燈也是亮的,但是客廳的燈卻滅著? 叁扇小小的窗戶只有兩邊的兩扇被點亮。 他移動鏡頭,慢慢搜尋那個纖細的身影。 雨夜的水滴彌漫起霧氣,略微遮擋住了鏡頭,但是仍然可以看清想看的。 對面的臥室里一片寧靜,窗簾也沒有拉上,床上被子迭得整整齊齊,沒有人動過的樣子。 客廳暗著,看不太清楚。 怎么回事啊,他的心在往下墜。 頭更痛了,他眨了眨眼睛,繼續在鏡頭里搜尋。 客廳里裝得是白紗簾,她沒有關窗戶,夜晚的風吹過來,將兩邊垂著的白紗輕輕拂動,里面……里面看不太清…… 他將倍數調到最大,一寸寸搜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