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時空神探 第56節
雖然戴經理只比王燕高了幾厘米,重了十多公斤,可差別已經得讓兇手必須更高壯,才能在短時間內達成將人勒殺的目的,同時也在勒溝上留下了相當明顯的一個破綻。 “嘖,當年的尸檢還是不夠細致啊!” 章明明頗為遺憾地搖了搖頭。 “要是當時警方也做個這樣的實驗,應該就會注意到他脖子上的勒溝是一次勒殺和一次縊吊分別留下的痕跡了?!?/br> 葉懷睿心中也頗覺遺憾。 他甚至琢磨起了要不要將這個發現告訴殷嘉茗,然后讓殷嘉茗想辦法匿名檢舉,提醒警方,戴俊峰的尸體上還有這么一個破綻。 然而就在他想得入神的時候,忽然聽到一旁的黃警官說道: “這樣是不是更能證明,殺人的是殷嘉茗呢?” 葉懷睿冷不丁聽到這么一句,狠狠驚了一下,抬頭看向黃警官。 歐陽婷婷也面露詫異。 “我記得殷嘉茗身材很高吧?有一米八幾接近一米九了?” 黃警官被葉法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摸了摸腦袋: “若是身高不夠,可就很難用這種方法將人勒死了,對吧?!?/br> 他也是看過全球熱映的《金城大劫案》的。 雖然對“替身”這種蹭熱度的猜想嗤之以鼻,不過身為刑警,黃警官還是很敏銳地記住了主犯殷嘉茗在劇中的人設——其中當然包括了他的身高和體格兩項基本信息。 “畢竟那是三十九年前啊。” 黃警官攤了攤手: “那個年代,這么高大魁梧的并不多見吧?不是殷嘉茗,難道還能真是個’替身‘嗎?” ——或許真的就是替身呢? 葉懷睿在心中默默說道。 不過他無法坦白自己的情報來源,所以并不打算在這里跟黃警官解釋太多。 現在他已經有了足夠的證據,證明戴俊峰確實是被殺害的了。 接下來,就看殷嘉茗那邊,能不能從司徒英雄的尸體上找到更多的線索了。 第48章 11.挖掘-01 8月10日, 星期二,晚上十點四十五分。 葉懷睿在所里忙到很晚,回到別墅時已是這個點了。 臺風剛過不久, 云層一時半會還聚集不起來。將車停好后, 葉懷睿抬頭看看天上的稀疏幾顆星子和一彎朦朧新月, 估摸著今晚怕是不可能下雨了。 葉懷睿憋了滿肚子的話想對殷嘉茗說,又擔心對方的情況,偏又不知何時才會下雨, 那叫一個心亂如麻。 明明兩人不是戀人, 甚至連“面”都沒見過, 竟就讓他體會到了好似異地戀情侶般的相思之情, 頗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 ——x!我在瞎想什么??? 葉懷睿默默地自我嫌棄了一番, 又提醒自己莫要胡思亂想。 雖然今天定然不會下雨了, 他還是沒忍住走下樓梯,進入了地下室。 今晚的地下室靜悄悄的, 聽不見雨點敲打氣窗玻璃的聲音,也看不到那個模糊的半透明人影。 “殷嘉茗!” 葉懷睿試著叫了一聲。 許久, 室內安安靜靜,沒有一點回音。 他輕輕吐了一口氣, 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悵然與落寞。 葉懷睿坐到那張舊書桌前, 隨手拉開了抽屜。 抽屜里竟然有一張紙,折得整整齊齊的, 一看就是有人特地放進去的。 葉懷睿心口猛然一跳,立刻將紙條從抽屜里取出,刷刷兩下展開來。 果然是殷嘉茗寫給他的留言。 留言是寫在一張雜志的廣告頁空白處的, 背景是藍天白云、碧海沙灘, 以及穿著比基尼的清涼美女。 因放置的時間太長, 不管是印刷的圖畫,還是墨水書寫的字跡都明顯有些褪色了,但這依然不影響葉懷睿只堪堪看完,就覺得血壓刷刷飚了起來。 留言十分簡單: 【阿睿:我出去挖司徒嘅屍體啦。唔使擔心,我會注意安全,盡快返來。等我嘅好消息啦!】 是的,那家伙在葉懷睿不知道的情況下就決定去挖司徒英雄的尸體了,還讓對方不用擔心,又給自己立了個flag,說他會注意安全,盡快回來! ——神忒么“等我的好消息”! 葉懷睿覺得自己連太陽xue都在突突直跳,若殷嘉茗在自己眼前,他絕對要一腳踹他身上,罵一句自作主張! 然而現在說什么都太遲了。 即便立刻就下起雨來,他也聯系不上已經不在密室里的殷嘉茗了。 與此同時,另一條時間線上。 鐘表的指針踏過十二點,又是新的一日了。 1982年8月11日,午夜十二點十二分。 殷嘉茗不敢將車子開得太近,在距離芙蘭村還有一公里左右,就拐進了一片小樹林里。 他把車停好,只帶了照明用的電筒,裝了零碎小物件的工具包,以及挖掘用的鏟子,就沿著公路往前走。 這時的芙蘭村,可比三十九年后的小得多,連建筑物都多是平房或二三層泥磚小樓,確確實實就只是座破破爛爛的小漁村而已。 殷嘉茗記得葉懷睿給他細細畫出的地圖,并不過分靠近村子,而是在村頭就往左側繞了繞,經小道往后山走去。 這時沒有后世那么多娛樂,連電視臺到十二點后都只剩一個臺標了。 是以芙蘭村這會兒差不多家家戶戶都熄燈閉戶,殷嘉茗沿山坡往上爬時,透過稀稀拉拉的果樹往村子的方向看,只能隱隱看到房屋的輪廓,村里安靜得連一聲犬吠都聽不見。 殷嘉茗悄悄地舒了一口氣。 到目前為止,他今晚的冒險出行尚算順利。 吸取了上一回天亮了差點兒回不來的教訓,殷嘉茗不敢拖到半夜才出發,而是十點左右就悄悄離開別墅,避開附近出沒的守夜工人,從別墅后方那條崎嶇到簡直比得上攀巖運動的小徑爬下山,找到樂樂藏在樹林里的小車,一路往芙蘭村駛去。 也許是上回太過倒霉,在歐非守恒的定律之下,這次出行,殷嘉茗總算稍微交了點好運。 這一路上,足足三十分鐘的車程,殷嘉茗竟然都沒有遇到路障和查車的交警,一路十分順遂地開到了目的地——雖說他為了挑那些人少偏僻的小道而繞了些遠路,但就結果而言,著實算得上萬幸了。 趕在凌晨一點錢,殷嘉茗終于爬到了芙蘭村后山的土坡上。 葉懷睿給他認認真真講過如何尋找山坡上的標志物。 植被樹木屬于變量,姑且不論,但山勢地形這些,除非大的基建活動,要不然是不會有太顯著的變化的。 好在芙蘭村后山這片確實夠荒僻,三十九年過去了,直到修魚塘時才動了土——要不然,司徒英雄的尸體也不可能在土里呆了那許多年頭,直到爛成一把枯骨了。 殷嘉茗照著他從葉懷睿那兒抄來的tips,只靠一把手電筒作為照明,開始尋找具體的埋尸地。 葉法醫給他的數據,詳細到距離各個標志物多少多少米,但事實上,只有殷嘉茗一個人的時候,他根本不方便,更不敢掏出尺子正大光明地量,只能靠測步距這種不甚精準的方法來估算距離。 好在殷少爺也有三十九年后的葉法醫不存在的優勢。 那就是,在他的這個時間點上,司徒英雄才埋下不足一個月,挖土的痕跡必定還很新。 殷嘉茗甚至不需要試探著一處一處地挖開,只要仔細觀察地表情況,就能找到能夠提示他正確定位的痕跡了。 如此又花了半個多小時,殷嘉茗終于在葉懷睿指點他的范圍內找到了一片新挖掘過的泥土印子。 那還等什么? 殷嘉茗當即不再猶豫,揮起鏟子挖了起來。 正是盛夏時節,金城多雨,泥土的粘性很強,碎石砂礫又多,挖起來相當費力。 好在殷嘉茗身強體健,這點兒活計還難不倒他。 不知是怕下雨把尸體沖出來,還是怕野犬之類的動物將埋尸的土層刨開,當初兇手在掩埋司徒英雄的尸體時,就埋得相當之深。 殷嘉茗挖得滿頭大汗,鏟子邊緣才終于在足有半米深的土層中觸到了什么柔軟的物體。 “我x!” 殷嘉茗低低叫了一聲,用鏟頭順著那柔軟的物事扒拉了幾下,露出了一片臟兮兮、黏糊糊的衣料。 同時,他聞到了一股熏人欲嘔的惡臭。 ——?。。?/br> 在這一瞬間,殷嘉茗忽然意識到,他腳下所站之處,埋的是一具掩藏了二十多天的,高度腐爛的尸體! 殷少爺以前住在臟兮兮的貧民區里,出門路過溝渠,一低頭就能看到一只死耗子。 所以其實這種令人一聞就會產生生理性不快的,糟糕又惡心的腐臭味,他沒少聞過,只是從來沒有任何一次的沖擊力,比得上一個實打實的,真真正正的人的尸體罷了! 明明是氣溫逼近三十度的盛夏之夜,殷嘉茗愣是在熱風中打了個寒顫,后脖子上密密麻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但都到這一步了,還能怎么樣呢? 殷嘉茗只能硬著頭皮,用鏟子一點一點挖開蓋在尸體上的泥土。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每挖開一寸,他就覺得腐臭味似乎又濃烈了一分,醺得他只恨不能拿塊布將自己的口鼻包裹起來。 ——說好的“久入鮑魚之肆而不聞其臭”呢??? 殷少爺讀書雖不多,也是知道這句俗語的。 此時他倒真心希望自己聞著聞著就能適應這股惡臭了——可惜,并沒有。 終于,一番努力之后,他挖開了厚厚的土層,將司徒英雄的整具尸體都暴露了出來。 就如葉懷睿提前告訴殷嘉茗的那般,司徒英雄的尸體被一張紅白藍三色的塑料篷布包裹住,看不見頭臉身軀,只露出包裹在牛仔褲褲腿里的兩條腿。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