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時空神探 第39節
來人身材高大,面容冷肅。 阿虎先是一愣,隨即認出了對方。 他有些詫異,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來者。 “hi,早啊!” 對方卻先一步朝他打了招呼:“這么巧啊,阿虎。” 男人笑了笑,朝阿虎走來。 阿虎也抬了抬手:“您好……” 他正準備叫出對方的名字。 這時,二人已經到了一個足夠近的距離。 男人插在口袋里的手翛然探出。 “!!” 阿虎瞪大了雙眼。 左肋處,冰冷貫穿身體,隨后才是劇疼。 他難以置信地低下頭,便看到男人手中正握著一把折疊式蝴蝶刀,帶著血槽的刀刃深深刺入了他的左肋間。 ——為什么? 阿虎那不甚靈光的大腦中,只剩這唯一的疑問。 他和對方往日無怨、近日無仇,身份相差迥異,也沒有利益沖突。 他只是個渺小的、微不足道的、毫無地位的小人物而已。 ——為什么? ——為什么要殺他? 而這時,男人已經迎著他的瞪視抽出了刀子。 他看向阿虎的目光冷若寒霜,仿佛在看一件死物。 下一秒,他手臂后撤,又猛然前伸,就要往阿虎的肚子扎第二下。 阿虎踉蹌著退后了一步,捂住飆血的傷口,張開口,竭力想要說話。 但剛才那一刀扎破了他的肺葉,胸腔負壓被破壞,大量外溢的空氣頃刻將嬌嫩的左肺壓扁,他只覺呼吸困難,根本說不出一個字來。 男人已然持刀再度逼近。 關鍵時刻,求生意志壓倒了疼痛、窒息、憤怒、困惑和其他所有的感知。 阿虎喉中發出赫赫的氣音,朝著男人撲了過去。 兩人扭打在了一起。 狹窄的巷道塵土飛揚,重物撞擊之聲不斷。 阿虎開放性血氣胸,無法呼吸,無法叫喊,無法求救,血液不斷從傷口處涌出,將白棉布的工字背心染得鮮紅。 他的對手比他高大、比他強壯,不僅占了先機,手中還有利器。 但阿虎就是不甘心就此赴死。 他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捶打、抓咬,用手護住身體的要害,任憑對方的刀子將他劃得皮開rou綻,就是不肯放棄。 “我x!” 男人十數次下刀都未能得手,終于忍不住壓低聲音,恨聲咒罵:“你為什么就是不肯死!” 阿虎瞪著他,很想問一句——“那你為什么一定要我死?” 可這時,他已經沒有力氣了。 失血、窒息、疼痛將他逼到了極限。 終于,阿虎松開了男人持刀的手腕,雙腿一軟,半跪在了地上。 男人趁機暴起,左手勒住阿虎的頸項,強迫對方頭顱后仰,右手持刀橫過他的脖子,使足了力氣,用力一劃拉。 “滋啦——” 鮮血從阿虎的頸項間噴出,卻沒有想象中的洶涌——他本就沒多少血可流了。 生命的最后一刻,阿虎沒有如傳說中的那般,看到所謂的“走馬燈”。 他只在此時記起了一件事: 三年前,殷嘉茗給他吃的那碗大蓉,本來說好了要從第一個月的工資里扣的。 可等到他發工資時,殷嘉茗好像早就忘了這件事,壓根兒沒管他要錢。偏偏阿虎又是嘴笨口拙的,一直找不到提這筆欠款的時機,時間一長,自然而然就揭過去了。 ——糟糕,我還欠著茗哥十五塊呢…… …… …… …… “嘖,真忒么晦氣!” 男人抬腿在阿虎的尸體上狠狠踹了一腳,低聲咒罵道: “跟他老大一樣,難搞得要命!” 原本他認為,阿虎在中了第一刀之后就該失去活動能力,他再在要害處補上兩刀,就能輕松要了對方小命。 沒想到阿虎非但不肯死,竟還在重傷之下抵死反抗了。 在搏斗中,男人的手臂、臉頰和脖子都落下了淤青或是傷痕,右手虎口更是被自己的蝴蝶刀劃傷了老長一道血口,自然更令他氣得肺管子生疼。 要不是生怕逗留太久會被人撞到,他鐵定要在阿虎的尸身上再戳十個八個窟窿。 確定阿虎確實死透了之后,男人快速離開了案發現場,在隔壁一條暗巷里找到事先藏好的背包,脫掉身上的血衣,換上干凈衣服,又用毛巾擦干凈頭臉。 把自己收拾停當以后,他背起裝了兇器和血衣的背包,翻過暗巷盡頭的矮墻,徑直揚長而去。 第32章 8.遺傳-01 2021年8月6日, 星期五,早上九點四十五分。 葉懷睿將車子開進了金城大學,又一路開到了健康科學學院樓下, 停好車后, 坐電梯徑直上了十六樓。 “叩叩。” 他抬手敲了敲遺傳信息工程辦公室的門。 很快,一個胖胖的女老師給他開了門。 葉懷睿朝她禮貌一笑,道出了自己的來意: “不好意思, 我找譚西。” “哦, 我記得你是警局司法鑒定那兒的對吧!是個法醫?” 女老師顯然對葉懷睿這張漂亮臉蛋印象深刻,立刻就認出了他的身份,“阿菌他人在4號室。” 說著她朝走廊的方向一指: “直走到盡頭,拐角右手邊那間就是, 你自己過去找他吧。” 葉懷睿向對方道了謝,便按照她的指點, 往4號實驗室去了。 女老師口中的“阿菌”, 大名叫譚西, 正是葉懷睿特地跑一趟金城大學的原因。 譚西是葉懷睿在賓夕法尼亞大學時通過同鄉會認識的學長, 學的不是法醫學, 而是遺傳學。 譚西今年三十四歲了,但因為個子很矮, 又長了一張娃娃臉,雙眼近視八百度,常年戴一副厚底眼鏡,看上去遠比他的實際年齡要小得多,若是不了解他的人, 甚至會以為他才大學剛畢業沒多久。 譚西頭腦很好, 讀博期間, 專業課成績亮出來,一排都是a字母打頭。 不過他是個典型的理科otaku,比葉懷睿更宅更懶于交際,只沉迷飼養各種黏菌,所以被同學們送了個“阿菌”的綽號。 可能是天才的想法與常人本來就不太一樣,被人叫了綽號,譚西不僅一點都不生氣,反而很開心地認了下來。 于是“阿菌”這個綽號也就變成了昵稱,一直沿用至今,從賓大到金大,從同學叫到同事。 在賓夕法尼亞大學時,葉懷睿就是譚西少有的幾個關系好的同鄉之一。 有一段時間,兩人甚至合租過一間公寓,葉懷睿也因此有幸替他打理過34c恒溫箱里的多頭絨泡菌。 后來兩人學成歸國,工作地點湊巧都選在了金城。 只不過,葉懷睿進了金城司法警察局司法鑒定化驗所,而譚西則在金城大學的遺傳工程實驗室當了名研究員。 這次,葉法醫來找譚西,是專程為他們在芙蘭村找到的那具白骨尸尋求專家協助的。 葉懷睿來到4號實驗室,隔著玻璃窗往里一瞧,一眼就看到有個人背對著窗戶,整個人蜷縮著蹲在電腦椅上,脊背佝僂,雙手在鍵盤上飛速移動,若是嘴里再叼塊巧克力,簡直可以無縫cos《死亡○記》里的l了。 “咚咚。” 葉懷睿大力敲了兩下門。 電腦椅上猴著的那位向后轉了半圈,露出一張戴著厚瓶底眼鏡的娃娃臉,正是譚西本人。 譚西的嘴唇動了動,又做了個擰門把手的姿勢。 葉懷睿從對方的唇形和動作判斷,他的意思應該是門沒鎖,直接進來。 葉法醫當然不客氣地照做了。 “怎么樣,我請你幫忙做的線粒體snp分型做得如何了?” 葉懷睿做事習慣開門見山,進來就直奔主題。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譚西的電腦屏幕瞥了一眼,果然密密麻麻都是黏菌的培養記錄。 “哦,做好了。” 譚西把滑落的眼鏡往鼻梁上推了推,仍然保持著整個人蹲在電腦椅上的姿勢又轉了回去,從抽屜里取出一疊報告,“啪”一下擱到了桌面上。 “直接從結論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