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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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嘉明吃痛,費勁全身力氣也沒能從他掌下逃脫,只得齜牙咧嘴連聲喊疼:“疼疼疼疼!你、你!我可是三皇子!你又怎么敢對本殿下無禮!蕭嘉淮!你怎么敢放任你的狗如此欺辱于我!” 聽他敢出言辱罵陳以容,蕭嘉淮微瞇雙眸,眼底陰霾濃郁。 這三皇子怎會不知他與陳以容的關系?分明知曉陳以容對他而言是不可輕易冒犯的存在,但人竟還敢如此口不擇言。 果真是想徹底撕破臉皮,想與他結怨。偏生要不怕死的口無遮攔,罵他的阿容是狗。 蕭嘉淮冷聲嗤笑,握住陳以容的腕部,示意人松掌。隨機抬腳狠厲踹向那三皇子膝頭,逼得人在刺痛之下跪倒在地。 他掌捏人肩側,直壓得蕭嘉明不得不弓腰,才出言嘲諷:“瞧瞧,這種低三下四的模樣,多適合你。畢竟你如今身份遠不及本王尊貴,也不得父皇器重,方才那等直著腰板同本王說話之態,著實讓本王不喜。” 蕭嘉明被他這般折辱,酒硬生生醒了大半,心知自己方才失言,正要開口辯駁,卻對上人那雙晦暗不明的雙眸——似乎透著強烈的厭惡與恨意。 蕭嘉淮見人不語,俯下身來,掌背貼他頰側,輕擊兩下發出清脆聲響。 復又譏諷道:“你就該這般跪著仰視本王。還敢出言辱罵本王的人,誰給你的狗膽?縱你母族顯赫,可也不過是父皇的臣子,就只能對父皇與太子忠心!何況你無才無德,空有昭昭野心,也敢奢望不屬于你的位置,憑你,也配?” 蕭嘉明頭顱嗡鳴,不敢相信自己耳中聽到的一切。 這蕭嘉淮居然敢瞧不起他?一個賤婢所生的賤種,不過命好一些,得了端懿太后的垂憐,才有今日地位。否則當年,還不是早就要餓死在那冷宮了? “蕭嘉淮,你又有什么資格道我不配?”蕭嘉明眼眶猩紅,發狠的瞪著人,“你不會忘了吧?自己的生母就是個卑賤舞姬!你這種身份低賤的小雜碎,敢這么對你的皇兄,果真是沒有半分教養。” 可蕭嘉淮對于人這嘲諷之語無動于衷。多年以來,他早已對這等話毫不在意,這也要得益于端懿太后的教導有方——既然出身他無法改變,那便要做個能臣。 蕭嘉淮目如寒潭,冰冷而又深邃,只居高臨下的看著三皇子。 “三哥怕是忘了。本王是皇祖母撫養長大的,難不成,你是在指責皇祖母嗎?”他又忽而唇邊溢出意味不明的哼笑,“你還真是不孝至極啊。” 說完,蕭嘉淮起身,拾起桌上茶杯,熱茶guntang,揚手澆至蕭嘉明身上。 “瞧瞧你這幅德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喪家之犬。收收你那可憐的野心吧三哥,那都是你永遠無法成功的美夢。” 蕭嘉明被燙得徹底清醒,額頭滲出汗珠,不知是被燙的,還是痛的,寒意涌上背脊,耳畔縈繞著人的譏諷。 沈時序掙扎著起身,足下狼狽的踉蹌了一下,被踐踏掉尊嚴,屈辱感在心間翻涌。 “你,你怎么敢這么對我,我是你的皇兄,你這是不敬!” “皇兄?”蕭嘉淮將茶盞在掌間轉了幾圈,似笑非笑道:“是啊,那你可是本王的好皇兄。可是身為皇兄的你,也是皇祖母的孫兒,當年究竟為何要那般做呢?” 蕭嘉淮說得隱晦,可蕭嘉明卻開始莫名惶恐了。他身軀細微顫栗著,胸口處方才被人踹過的地方疼痛愈烈。 他哆嗦著想要說些什么,可嘴張了又合,竟吐不出半句話。 蕭嘉淮又壓低聲音,近乎是在他耳畔低語:“三哥,別以為本王不知你當年做的事。祖母之死根本就是你一手謀劃的,對吧?” 蕭嘉明沒想要自己費盡心機隱藏多年,到底還是在此事上敗露了。 這數年來,為了讓文景帝相信那件事與他無關,多次在人面前盡孝,以讓帝王相信,端懿太后崩逝絕非他蓄意謀劃! 可還是沒能瞞天過海,沒能躲過這宣辰王的猜忌。 他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蕭嘉淮,隨后被旁側陳以容的目光嚇得不敢言語。 他確定!他確定這陳以容想要殺了他,那眼中暗藏的隱忍殺意,他不會看錯! 蕭嘉明不可置信般指向陳以容時,渾身皆細微抖動。 “你想干什么!”蕭嘉淮將那盞茶杯擲摔他腳下,殘片碎了滿地。 碎片是警告,也是提醒,如若再敢對陳以容不敬,他必會讓人如同這茶杯般命喪黃泉。 蕭嘉明被碎地的聲響激得回神,他將手指收攏,聲音顫抖:“好,好啊,五弟,你這是要污蔑我嗎?” “是不是污蔑你心知肚明。”蕭嘉淮不動聲色的上前,將陳以容護至身后,“皇祖母為人親和,待我等兄弟皆是慈愛。三哥,我不明白,你究竟是怎樣狠的心,會對她老人家下手。” “不,不。”蕭嘉明神色驚恐,連連后退,“我沒有,我沒有做過,不是我。” 蕭嘉淮見狀,不依不饒:“你就不怕皇祖母泉下有知,會夜夜來你夢中問你,為何要這般待她嗎!” “不!”蕭嘉明近乎嘶吼般崩潰吼道,“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懂!蕭嘉淮,你說得這一切,都是你的憑空不過捏造!” 說完,三皇子便落荒而逃,只余下蕭嘉淮與陳以容二人。 他們緘默無言,只凝望著夜空中的瓊鉤,愿遠在天上的端懿太后能夠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