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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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不知何處卷來一陣涼風,秋寒撲滿面。 可這風太過冰冷,似豺豹般嚼碎了少時情愫,只余下四目相對后、視線躲閃的沉寂。 陳以容的手掌攥緊又舒展,心如同被利刃割解般刺痛。 這大齊朝堂上的唇舌利刃,行走官場間的鷹視狼顧,都不曾傷他半分。唯獨蕭嘉淮的這番話,讓陳以容感受到刺骨的心寒。 他只明白,這朝堂、皇宮和天下,人人教他要忠心,也人人監視著他的忠心。 他何曾想過要欺瞞蕭嘉淮?只是那坐在龍椅之上、cao縱世人生死的文景帝,警示過他要謹言慎行,要明白對這位他視若珍寶的宣辰王,有何話可說,何話不可說。 ——殿下啊,那個不信任你的人從來不是我,而是你的父皇,是那被萬民朝拜的帝王啊! 但這樣的話,卻也只能緘默于口,萬萬不能道出。 陳以容垂下頭,看向不遠處,那柄混在塵土間的劍,刃淬血泥,白鐵也成刺目的猩紅。 “臣明白了。”他聲音愈發顫抖,咬破下唇才遏制住要眼角酸澀,“既如此,我們都各自冷靜些時日?!?/br> 蕭嘉淮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怔愣般看著人,卻發覺人并未在與自己玩笑。 他不過是想讓陳以容說出實情,莫要任何事情都自己扛著,他怕他太苦太累、太過疲憊。 陳以容將來時所騎的那匹快馬牽至蕭嘉淮面前,沒再敢抬首看人一眼。他生怕自己再看人一眼,就會控制不住眼角欲滑落的淚。 蕭嘉淮有所察覺人要做什么,連忙出言欲阻攔:“等等阿容——” 陳以容不由分說的將蕭嘉淮扶上馬,強裝著鎮定,卻聲音有幾分細微的哽咽。 他唇角勉強彎起牽強的笑意:“夜路崎嶇難行,宣辰王殿下,一路小心?!?/br> 說罷,不顧蕭嘉淮要出言阻攔,掌擊馬身,那馬發出聲嘶鳴,隨后向京城方向奔騰而去。 馬蹄聲逐漸遠去,被颯風吹襲枝葉所取代。 凜風搖曳,葉簌簌而落,將枯枝恍惚綴上了白。原是流云終是沒能吻住風,堪邀風雪覆滿城。 這來得極早的雪,何嘗不在訴說他們的悲情? 恍若幽幽長夜也瞧不見陳以容眼底的破敗。他在初雪的林間回望這已然度過的寥寥歲月,倥傯卻也庸碌,他獲得的、失去的,往往都是最重要的人。 第49章 風寒 漸入冬潮,凌冽的風吹得刺骨。 陳以容不知自己是如何頂著風雪回京城的,只知那千里之途,步步皆沉沉。 將軍府邸中下人見他神色落寞的回來,紛紛揣測是出了變故,卻又不知該如何詢問。 他們的這位忠武將軍回府時間甚少,至今尚且難以摸準人脾性。況且究竟發生何事也無從知曉,又哪里敢上前詢問? 陳以容也沒多言,也不愿為難這群下人,只揮手道聲無礙,并吩咐他們去休憩,隨后邁著沉重的步伐徑直走進房內。 只是在陳以容關緊門的那一刻,他臉頰似乎是濕潤了。 他倚靠在門邊緩緩下蹲,將頭邁進自己臂彎里,任憑眼淚流淌在無人的深夜中。 當下有股說不清的滋味涌上心頭。想起曾經與蕭嘉淮的深厚情誼,如今卻是鬧到如此田地,心里當真是五味雜陳。 陳以容何嘗不知,蕭嘉淮所在意的是他不肯道出實情。人想要他全部的信任與坦誠,卻從未顧慮過他橫亙于朝野之間的舉步維艱。 冷風攀著窗欞彌散,陳以容被這風吹得打個寒顫,抬起頭時才發覺天不知在何時已然亮了。 他思緒混亂,整夜未曾合眼,蹲在這門邊坐了整夜,此時雙腿有都些麻木。 不過好在今日休沐,不用趕去上朝。 他揉捏酸麻的雙腿,強撐著起身望向窗外。 這宣辰王府與忠武將軍府,隔街遠眺,不過一里地的距離,此刻卻猶如鵲橋遠。 陳以容忽而感覺喉嚨發干,熬了整夜的眼眸也生出些倦意。他站起身來,強撐著走到案邊,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口中呢喃自語: “這到底算什么事啊……” 謝城闖進殿門時,就見陳以容仍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掌間杯中的水早便見了底。 他趕在人近乎要咬碎杯子之時快步上前,將那茶杯從陳以容手中抽走,又為他倒上一杯。 “哎呀我的陳小將軍,你這是在做什么啊?” 謝城其實是來尋陳以容商討冬獵事宜的。 畢竟昨夜城中落雪,京郊必定愈發難行。那群世家公子與皇親貴胄各個嬌貴,恐會到時怨聲載道,指責這冬獵來得不是時候。 所以他一大清早便去宣辰王府中,打算跟人道明此事。卻不料被那淺香告知,兩位爺昨夜不知因何故鬧了別扭,陳小將軍已經回了自己的府邸。 他遂又一路趕到將軍府中,見府內下人皆是愁容滿面,更添疑惑。 打聽后方知,那陳以容昨兒個深夜歸來后,便遣開眾人,獨自呆在房中,到現在仍未出來。 這不他連忙趕到人房中,推開門后,恰巧見陳以容跟著一盞瓷杯較勁。 陳以容神情恍惚片刻,待看清來者,目光淡然的看向杯中清水,落寞道:“怎么是你來了?” 謝城唇邊笑意僵住,頓感心間受到無數點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