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婢(重生) 第24節
胭雪吃愣,“為何啊……” 她被謝猙玉一推就倒,“就這樣了。” 什么這樣那樣……她話未說出口,帳子便掉下來,謝猙玉自個兒也跨上榻,“該輪到你給爺解酒救火了?!彪傺]再傻到問哪里有火,解酒她倒是知道的,至于救火。 不就是十萬火急,擱這拿她當“老房子著火”的救兵,缺的就是她“這條窩邊的水渠”。 熊熊烈火,焚她嬌軀。 當下真叫胭雪感受到了什么叫水深火熱,不過也好,謝猙玉肯要她就證明她還沒被他舍棄的地步,要是他一點反應都沒有,真正該焦急的就是她了。 她這頭正失神,謝猙玉就已經不滿了,嫌她不專心,脾氣變得不好,“不想留在這就滾下去?!?/br> 胭雪生怕他踹自己下榻,環抱住謝猙玉,摟得死死的,“想的想的,我想的?!?/br> 絲毫沒發現謝猙玉說是那樣說,動作根本沒慢下來,純粹是嚇唬她,趁機找她茬兒,在她心神都回到他身上后才不再追究了。 這傍晚的天也漸漸化成黑幕,待云雨結束,外面的人沒聽見主子叫喚,也不敢擅越雷池半步。 胭雪倚著謝猙玉的胸膛平緩呼吸,二人均出了一身細膩的汗,濕淋淋的,謝猙玉的氣息也不大平順,卻沒推開她,兩人貼在一塊雖感覺粘也沒有覺得不適,還能感受到彼此漸漸輕松下來的心率。 胭雪非常貪戀這會跟謝猙玉余韻后的相處,太溫柔靜謐,不用他說什么做什么,都想在謝猙玉的榻上賴著不走了。 她揚起腦袋,努力睜開眼,看到了謝猙玉下巴的棱角,他在閉目養神,平緩氣息,白玉般的俊臉殘留著淡淡的脂紅,嘴唇微抿,宛如被玷污過的圣潔菩薩。 胭雪看得幾分癡了,謝猙玉眉宇動了動,明顯感覺到她帶有熱度的注視,慵懶地掀開眼簾,露出冷情含煞的雙眸,跟著直勾勾地瞧過來,“看什么?!?/br> 胭雪自己怯了,光是被謝猙玉盯上一眼,心跳快得找不著北,眼神躲躲藏藏的,“沒什么。” 謝猙玉:“你挨夠了沒?” 胭雪聽出他的不耐煩,雙手軟綿綿地環住他的肩膀壓在謝猙玉身上,舍不得地說:“爺,您讓我再貼著您一會,這時辰還早著呢?!?/br> 謝猙玉看出她想賴在他這兒的想法了,冷笑道:“白給你貼啊,懂不懂事?” 胭雪無辜,沒聽懂謝猙玉的暗示,還問:“爺是累了嗎?我給您揉揉?!?/br> 謝猙玉臉色一黑,斜眉雙峰靠攏在一起,“你說什么。” 胭雪不知道自己說什么了,惹來他的不快,支吾著重新再問一次,“我、我就是問問,爺是不是累著了……?” 謝猙玉跟著一口咬定:“你敢瞧不起我?” 胭雪傻了,她哪敢瞧不起謝猙玉啊,可方才那話在謝猙玉聽來,就跟小瞧他的能耐了般不大順耳,瞬間拖著胭雪細軟的腰肢到跟前,陰陽怪氣的道:“我看你才是體力不支,想著體諒體諒你,好了,反倒覺著我本事不大是吧?!?/br> 胭雪脖子一片緋紅,頭蓋骨都快羞得冒煙了,謝猙玉那里早就已經起來了,正是蓄勢待發的樣子緊挨著她,胭雪是害怕又是期待,緊張到看著謝猙玉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唾沫,仿佛比他還要迫不及待。 謝猙玉真是氣得笑了,狠狠地點著胭雪的額頭,道:“等著,我叫你今晚走不出這門?!?/br> 胭雪瞪大眼,確實有些被他語氣中的狠意嚇住了,想要推拒,謝猙玉哪還給她跑的機會,將人擭住以后毫不留情地開疆拓土起來。 “你哭,大聲點哭。”謝猙玉:“看你還還不敢浪?!?/br> 胭雪哭哭啼啼地話里附和地說著“真的不敢了”,一面纏得謝猙玉更緊了,到后面倆人玩出了趣味,說不清誰比誰沉迷,或許是都沉醉其中根本分不清今夕何年。 一夜荒唐過去,胭雪沒想到自己真的留宿在了謝猙玉房里。 她一醒,謝猙玉也睜開了眼睛,胭雪看到他眼底一片冷漠之意,謝猙玉當真是與之前判若兩人,徹底清醒過來后,徹底將她掀到了床下,剩他自己坐在床上,裝得一副冷冷清清的圣人模樣。 “昨夜是我喝多了,才留你在這?!?/br> 謝猙玉看著她被趕下床后急急忙忙套上衣服,無情地道:“你自己也該知道分寸,天亮了就要自覺地滾下去,難道還等著我騰出手親自趕你不成?!?/br> 胭雪摔的屁股可疼了,心里顧不得傷心,對自己現在的下場早已經有了預測,只是抱著天真的想法,想看看謝猙玉會不會真的那么做,結果這人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主子就是主子,貪歡時可以情深似海,下了床丫鬟就是丫鬟。 更讓她覺得愁苦的是,到底怎樣才能讓他另眼相待,分一絲溫柔憐愛? “我下回不敢了?!彪傺脩玫氐?,沒了剛醒來與謝猙玉對視時的羞赧,她摸摸屁股站起來,快速收拾好自己,不給謝猙玉再找茬的機會,向他欠了欠身,“奴婢喊人送水來?!?/br> 她在謝猙玉的注視下,頂著焉了吧唧的小臉出去,這回只是癟嘴的厲害,咬著嘴唇,竟然沒有眼眶紅紅的哭出來。 看來有長進了。 謝猙玉冷酷地起身,腦子里卻總回放著胭雪受氣了的可憐模樣。 他等了等,這回進來的是三津,還有端著清水捧著臉帕的丫鬟,謝猙玉凝神瞥了眼空蕩蕩的門口,不經意地問:“人呢?!?/br> 三津性子直,沒領會謝猙玉問的是誰,眼神微露疑惑。 謝猙玉接過帕子擦臉,聲音聽起來含糊而自然,又問了一聲,“方才出去了,人你沒見著?” 三津這才反應過來謝猙玉問的是胭雪。 他回憶了下,“看見了,陶媼派柳枝把她接走了?!?/br> 謝猙玉反應很平淡,三津也就不多說了。 “胭雪jiejie,這藥你可得趁熱喝了,不然涼了這味兒聞著更苦了。”上回見過的小丫鬟勸她,胭雪納悶,“我的風寒已經好了,怎么還要喝這藥。” 柳枝詫異的看著她,怎么這jiejie還不知道嗎。 陶媼不知什么時候出現道:“我問了下面的丫鬟,說你昨夜沒回去睡,那應該是留在世子那了?!?/br> 胭雪對這看著和藹但很規矩的老人有些敬畏,被對方一語說中,不好意思地點頭。 陶媼:“那就是了,之前因著你感染風寒,怕和串了藥,對你身子不好,沒跟你說。以后凡是你在世子房中過夜后,都要喝這么一碗避子藥,你放心,除了不易有孕,對你沒有其他傷害。世子尚未娶妻,不能先生出庶子來,只有委屈你了。” 陶媼看她怔在原地,一副呆傻失意的表情,就知道她人還年輕,抱有不該有的想法,根本沒想到這處來。 胭雪驚醒地問:“世子他……” 陶媼:“世子都知道?!?/br> 胭雪跟被人敲了一棍似的,腦子一片混沌,只覺得腳底板都燒起來,羞愧難當,她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應的了,大概是糊里糊涂的隨便應幾聲,好免去自作多情產生的尷尬。 “快喝吧。” 胭雪愣愣地捧起碗,聞到濃重的藥味,更加意識到這是一碗不會讓她輕易懷孕的避子湯啊,原來她不僅做妾都是奢望,謝猙玉根本不愿意她有孩子。 柳枝看著她一口不剩地喝完了,趕緊喂了她一塊蜜餞,并掏出帕子給胭雪,眼神不忍地掃過她的神色,關懷地道:“jiejie擦擦吧?!?/br> 胭雪拒絕了,“多謝你了,我不會哭的?!?/br> 柳枝小心望著她,眼睛都紅了呢,再眨兩下淚珠子都得落下來,這還叫不會哭嗎。 胭雪跟想清楚了一樣,反應跟柳枝想的不同,“我就是哭了,也沒人會心疼,還哭什么呢。”話是這么說,她還是沒忍住攥緊了自己的衣角,最后真的忍住了,拍了拍自己的臉蛋,故作輕松的道:“既然是世子的安排,自有他的道理,這樣也好,也好?!?/br> 她還年輕呢,這樣的身份,懷了孩子也是拖累,還是不要叫孩子跟著她一塊受苦了。 整個上午,謝猙玉都沒見到胭雪,他一開始也未曾在意,直到斟茶倒水丫鬟始終是同一個,謝猙玉這才發現她并沒往他身邊湊。 在他心中,胭雪就是攀附權勢的那種不安分的丫鬟,她那么勾引他,也是想借著他的權勢身份享盡榮華富貴,她會不到他面前露臉爭寵,那真是見了鬼了。 “……”三津在謝猙玉跟前匯報事情,結束后發現世子不像平常一樣回應,抬眼一看,驚訝地發現他在出神。 謝猙玉自己也意識到了,他連扳指轉的都不大用心,發現以后淡淡道:“我知道了,高家的事,繼續將調查司往高氏族內自己產生的矛盾上引導。高峰斷了條腿,兒子如今也廢了,其他人豈會讓他繼續一家獨大,禁衛統領一職他早該讓出來了?!?/br> 說完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隨意地放下,“冷了,換一盞?!?/br> 丫鬟很快重新沏了一壺茶送進來,結果謝猙玉還是挑了刺,“燙了,再換?!?/br> 連番兩次,連三津都察覺出來,他可能不是不滿意茶,而是不滿意伺候的丫鬟了。 三津:“要不要換人過來。” 謝猙玉看他一眼,懶懶地明知故問:“換什么人?!?/br> 三津斟酌地說:“伶俐些的?” 謝猙玉更戲謔了,“誰?!?/br> 三津說話都慢了片刻,怕說錯,可看謝猙玉敲了敲桌子,有催促的意思,說:“胭雪吧,屬下喚她過來伺候?!?/br> 謝猙玉手指一頓,“你覺得她伶俐?” 三津含糊其辭,有些后悔自己主動開這個口了,世子的人他怎么夸:“……尚可吧。” 謝猙玉給了他一個需要敲打的眼神,嗤笑地嘲弄道:“什么尚可,那是蠢,只會耍些小聰明,她若是真伶俐,一個上午你可有見到她的身影?!?/br> 三津:“……”原來后半句才是重點。 胭雪喝完藥便回了自己房里,她到現在還沒搬出來,沒謝猙玉吩咐,她還是跟其他丫鬟住在一起。而在荷鳶的帶領下,已經知道胭雪爬上世子床的丫鬟們同仇敵愾地把她當做了眼中釘。 明面上針對得不顯眼,私底下各種針鋒相對,只有胭雪自己感觸最深。 她也沒有坐以待斃,去跟管事郭mama告了一狀,有了郭mama處理,荷鳶等人歇了一陣,在她第二次留宿在謝猙玉房里后,又復發了。 這回她剛要躺在床上,一掀開被褥,被褥里頭被人潑了一壺茶,留出中間一大塊猶如濕漉漉的痕跡。 她打開柜子,柜子里的衣服也被人剪爛了,種種陰私做法,讓胭雪一下沒了心思,往謝猙玉身邊露臉去了。 第35章 挨打。 在謝猙玉的默許下, 三津讓丫鬟去傳胭雪過來了,但不知為什么,丫鬟隔了許久回來, 不大對勁的跪下說:“胭雪她……她說有事,暫且過不來。” 真是稀奇事, 只有下人等主子的,沒有主子眼巴巴的等下人的。 丫鬟說完大氣也不敢出, 生怕謝猙玉發火。 “她有說是什么事嗎?!比蚵氏葐柕溃骸澳憧捎锌匆娝谧鍪裁??!?/br> 丫鬟忐忑的道:“胭雪沒說,奴婢看見她時,她正在晾被子?!?/br> 晾個被子是什么忙事嗎, 用這種借口敷衍推脫, 看起來就像是在跟世子鬧脾氣, 恃寵而驕罷了。 謝猙玉點著頭, 輕聲重復:“她不過來?!?/br> 胭雪說的是暫且過不來, 不是不過來,丫鬟剛要張嘴解釋,卻聽謝猙玉難以捉摸的, 突然說了句, “起風了。” 書房的窗外飄來一陣風吹的桌案上的宣紙飄揚起來,非是晴日也無雨,事出定然有因。 胭雪確實是在晾被子, 她花了一點功夫將被褥重新洗了曬起來,又進屋拿枕頭出來拍一拍,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剛洗過不久的被褥又被人丟到地上弄臟了。 上面還有被人用腳踩過的痕跡,留下不少臟東西,胭雪再軟弱的脾氣也被惹毛了。 不用問, 她也知道是誰干的。 “荷鳶jiejie,你為什么要叫人這么做?!贝藭r正值午后,做完了手頭上的事,得片刻清閑的丫鬟們各自在房里歇息,唯獨胭雪的房里,那些以前和她都能說得上話的,全跑到荷鳶這頭來了。 胭雪同她們打了個照面,心說壞事了,來的不湊巧。 荷鳶則是她們當中的小頭頭,絲毫不怕胭雪找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