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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晝眸子閃過驚訝,想起什么,懊惱不已:“方才我醒得比你早些,剛睜眼就看到你被喂了其他藥,想必就是那個藥作祟……” 秦山芙一驚,她竟全然沒有知覺,又問:“你沒被灌藥?” 韓晝搖搖頭,可秦山芙細細觀察著他的模樣卻有些不信,“可我瞧你像發(fā)燒一樣,手心也燙人得緊。” 話音一落,韓晝便馬上松開了她的手,像是再也支撐不住一樣倒去一邊,拿袖子遮住臉。 “我沒事……”他嗡聲道:“是這屋子里助興的香太霸道……” 助興,助什么興?秦山芙哪怕此時頭腦再昏,也知道這是什么玩意兒。 她眼下動也動不得,體內(nèi)一陣又一陣的熱潮浸得她骨頭都要酥了,她一個女子都覺得難以抵擋,遑論韓晝這個血氣方剛的男人。 韓晝跟她解釋完之后便與她拉開距離,想必是方才迷藥的勁還沒過,此刻又被難以啟齒的欲望折磨著,只得往床榻的邊沿挪去。 只是這藥香實在濃得厲害,即使他勉力維持清醒,可體內(nèi)陣陣泛起的熱意也讓他間或晃神,甚至想重新握住她的手獲取片刻的撫慰。 他知道這是從西域傳來的秘藥,因藥性太烈一度被官府管制,卻仍在黑市里偷偷流轉(zhuǎn),甚至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如此想來,有這個香的人身份必定不凡。 然而無論如何,眼下要先脫困才行。 如今只有他勉強還有些力氣,韓晝艱難地將自己撐起來想下地看看,不想門外傳來一群人的腳步聲,有人朝他們來了。 此時此刻,能來這種地方的絕不是善類。 來人有男有女,他隔著門就聽到這些人媚聲笑語,可夾雜在里頭的一些話卻讓人聽不懂,分明是洋夷的話。不一會門就被推開了,先入門的是一個小廝,緊隨其后的赫然是六個金發(fā)碧瞳的洋人,身旁鶯鶯燕燕繞著些風塵女,一路嬉笑靠近。 秦山芙心中發(fā)急,可偏生她動不了,只得眼睜睜看他們掀開紗幔,像一只玩物似的被他們品評打量,屈辱得眼眶都紅了。 洋人嘰里呱啦說一通,一個瘦小的翻譯給那些女子傳話,正是賈仕德貼身的那個。這人渾說著什么「這回的品相好,只看著也盡興」,一屋子男男女女滿面紅光,哄笑一團,帳內(nèi)是戲臺,帳外是客座,同時綁了男人和女人,這群喪心病狂的洋鬼子是要逼他們上演活春/宮! 秦山芙胃里一陣惡心,恨得將嘴唇都咬出了血。韓晝自然也明白了他們要做什么,將她擋在身后,怒喝道:“我乃宣國公家的嫡孫,她是我未過門的夫人,你們休得放肆,速速放我們出去!”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愣。 賈仕德斂了笑,朝翻譯使了個眼色,翻譯上前一步細細打量著韓晝,并不認得他,于是嘁了一聲,懶洋洋地手掌一伸:“宣國公府可是京城里赫赫有名的人家,你說你是國公府的嫡孫,有什么憑證?” 韓晝一噎,他還真沒有! 此番前來為了顯得窮酸,他將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扒拉了個干凈,眼下竟沒了可證實他身份的物件。他轉(zhuǎn)念一想,想起身上還帶著婚書,上面有他父親的名字,連忙拿出來道:“此為我二人的婚書,上面有我父親□□修的名字,你們大可以一看!” 可惜韓老爺不爭氣,大半輩子也沒混出個如雷貫耳的名聲來,翻譯聽完一愣,咂摸了半天也沒想起□□修是誰。 不過既然他不知道,想必也不是什么有頭有臉的人物。于是翻譯連這婚書看都不看,朝兩邊笑問道:“各位jiejie,你們可聽過□□修這個名字?” 幾個女子笑成一團,“小女子孤陋寡聞,沒聽過京城里有這號人物!不過這位郎君生得真俊——” 說著便要上手摸韓晝的臉,韓晝怒道:“滾!” 翻譯哈哈一笑,對韓晝道:“這位郎君,雖然京城貴人多,可你也別胡亂攀親戚。來這的人多了,什么謊沒謅過,況且你們也不看看這里主事的是誰。” 翻譯拿眼神示意了一下他身后的洋人,得意道:“別說你是宣國公家的嫡孫,你便是皇上的嫡孫,來這也得受賈大人奚落!來人,給架上去!” 話音剛落,兩個手勁極大的小廝便一左一右將韓晝按向秦山芙。秦山芙忙別過臉去,頃刻間淚水就滾落眼眶。韓晝本就被藥卸了力氣,此刻更是被人按著動彈不得,然而依舊使出渾身的力氣拿胳膊死死撐在她兩側(cè),始終不肯就范。 那幾個洋人已經(jīng)各自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好整以暇地看一場大戲,翻譯見韓晝骨頭這么硬,又一個眼色使過去,一個小廝竟亮出一把長刀,刀尖逼著他的脖頸。 “這位相公,我勸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與這位娘子本就是定了親的,也算半個夫妻,洋大人們不過是成人之美,提前贈你們一場洞房花燭,你們?nèi)糇尨笕藗兊昧巳ぃ杂写蠖Y奉上,可若冥頑不靈非要守著舊禮,可別怪洋大人刀劍相逼,替你們破除舊習了!” “呵,明明是觸犯刑律的惡行,還有臉稱是破除舊習。” 秦山芙反唇相譏,可她被藥物折磨得幾乎神思繚亂,出口的語氣也綿軟無力,非但無法威脅人,反而讓那翻譯得了趣。 “姑娘烈性,可惜大憲的刑律管不到洋大人的頭上,你便是哭到今上面前,也照樣無能為力!”翻譯臉色一變,威脅道:“你若再不依,可別怪我們親自上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