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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衍沒法子,他既有求于人,自是不好再推脫不干。他想了一會,將自己的法子說給洋人聽,翻譯傳達給洋人聽過,一干洋人這才面露笑意,用著蹩腳的官話連聲稱好。 就這么三言兩語,無論是洋人還是高明衍,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雖中間有些曲折,但最終的結果雙方還算滿意。 眾人吃飽喝足,一場宴席到了散場之時,賈仕德頻繁往內間的那扇門望去。 翻譯是個機靈的,看到賈仕德心猿意馬的模樣,便拉過高明衍身邊的一個宦官低聲問道:“那里頭的東西可備下了?” 宦官好脾氣地答道:“備下了,老早就候著了,都是老規矩,洋大人們進去便可盡興。” 高明衍聽見這番對話,不覺胃口倒了大半,又看一眼賈仕德猴急的樣子,硬生生壓下鄙夷之色,裝了個沒聽到。很快,這群洋人神色愉悅地往內間走去。高明衍一刻也不想多待就往門外走去,聽著里頭亂糟糟的聲音,更加厭煩地加快腳步走人了。 第62章 婚前自盡 話說那日孟子林雖然謝絕了去找嘉利行討說法, 但隨后還是親自攜禮登門拜訪,與秦訟師結個善緣。 秦山芙與孟子林一番探討后,三下五除二給孟子林制定了一套全方位的法律服務計劃, 從擬定協議到法律咨詢,再到爭議解決糾紛處理, 可謂是面面俱到, 讓孟老板聽完之后當即留下五十兩銀子作訂金不說, 還一個勁拜托秦山芙以后多關照,渾然忘記了自己才是甲方老爺。 孟子林與秦山芙交談甚歡,不多時, 蕊環進來了,附在秦山芙耳畔道:“姑娘,韓公子來了。” 秦山芙哦了一聲,“那讓他在另一個屋子里等一下。” “韓公子還帶了個年輕女子一起。” 秦山芙詫異地望向蕊環,“女子?是什么人?” 蕊環只是個搖頭。 秦山芙尋思片刻,“讓他們等著吧,凡事總有個先來后到。” 蕊環應聲道是,然后便出去了。秦山芙又與孟子林繼續方才的話題,可不知怎么的, 一小縷思緒總在琢磨著韓晝帶來的那個女子身份。 孟子林看出秦山芙有些心不在焉,便也不好打擾, 起身告辭了。秦山芙將他送到門口拜別后,又重新拉過蕊環問道:“韓公子身邊的女子大約什么年紀?衣著如何?看起來像是什么人?” 蕊環被這一連串問懵了一瞬, 轉而又反應過來, 笑而不答:“姑娘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那女子是個脆生生的小姑娘,細眉鹿眼,很是靈性, 我瞧韓公子也挺緊張她,走哪都讓她跟緊,生怕丟了她似的。” 秦山芙悶聲半晌,心想這又是什么神仙meimei,如果真有這種神仙meimei,他領來到這個地方做什么?她不由有些在意,一時也沒注意蕊環回話回了一半,只將蕊環打發繼續去解她出的那道案例題,自己往里面去了。 她心事重重地敲了敲門,很快門從里頭打開,入目便是韓晝欣喜澄澈的雙目。秦山芙一怔,視線微移,看到了一個怯生生的少女不安地看向她,那雙眼睛倒真的像只受驚的幼鹿,惹人憐愛。 秦山芙干巴巴地調侃韓晝:“韓公子今日怎么有心情帶個meimei見我?” 韓晝一愣,回頭看了一眼后面的少女,慌亂解釋道:“秦姑娘可別誤會,哪來的meimei,韓某今日是有正事找姑娘的。” 秦山芙再一次打量那個女子,這才發現她衣裳雖然鮮亮,但卻并不名貴,顯然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不大可能跟韓晝沾親帶故。她一時窘在原地,仔細一想才意識到是蕊環故意誤導她,尋她開心。秦山芙尷尬地笑著打了個哈哈,連忙避開他進屋。 韓晝在一旁默默琢磨著她方才的言行舉止,見她難得露出些窘迫,有些難以置信道,“秦姑娘方才來勢洶洶,開門便是質問,可是想岔了?” “啊?沒有沒有,我開玩笑呢。”秦山芙輕咳兩聲,當即轉移話題:“對了,你說今日找我有正事,是什么事?” 韓晝見她面色透著些微紅,原想繼續打破砂鍋問到底,可見她又拿出公事公辦的神色,便不再廢那些話了。 這么長時間相處下來,韓晝對秦山芙也算了解了個七八分。秦山芙別的地方都好說話,可唯獨不喜歡在說正事的時候浪費時間,于是他當即收了閑話匣子,將身后的少女讓出來。 “這是連翹,在我院里做灑掃的婢子。這兩天我查證了一圈人,最終查到《千巒飛鳥圖》就是連翹偷偷帶出去的,今日我特意將她帶來,想與姑娘一起聽聽是什么緣由。” 秦山芙瞪大眼:“找到偷畫的人了?”她細細看了看連翹的樣子,問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直縮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的連翹一被問話,二話不說先撲通跪下,哇得一聲哭出來:“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公子饒了奴婢吧!” 秦山芙被她一嗓子嚇了一跳,聽她慌里慌張哭了半晌,只好好言好語道:“你先別哭,好在這畫還在,沒流落他處,先說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連翹抽噎道:“奴、奴婢是負責給公子屋內做灑掃的丫頭,得公子信任,公子的書房也交由我灑掃。原是個眾人羨慕的差事,可奴婢被豬油蒙了心,就為區區二十兩銀子,就、就將公子的畫偷出去好幾次,奴婢犯了大錯,奴婢罪該萬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