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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山芙雙眼一亮,韓晝一見她的神情就知道這回答有用,不免來了勁頭,繼續問道,“那曹夫人的車在西門停了多久?她可有下車?” “沒有,她沒下車。”大娘肯定道,“當時我只瞧見一個青衣婢女下車后進了曹府,停了也就一盞茶的功夫,沒見那位夫人下車。” “當真?” “這有什么真不真的。都沒見人給車下墊個腳凳,那么金貴的夫人,又不能直接跳下來。” 韓晝望向秦山芙,她也望著他,然后伸出兩根手指,做了個行走的手勢。 韓晝了然,繼續問道,“那么,這車最后又往哪個方向去了?” 果子干大娘扭身一指,正是與沈府相反的方向。 “等那婢女回來后,就往那處去了。” 第39章 怎樣才能正大光明地消磨時…… 秦山芙一見果子干大娘手指的方向, 頓覺一陣心驚rou跳,忽然站起身就走了。 韓晝一見她離開,自己也坐不住了, 也要跟著離開。不想果子干大娘一把扯住他的腰帶,著急道:“郎君!怎的說走就走?我家閨女的事你還考慮得如何了?” 韓晝連忙拽住自己的腰帶, 這才意識到自己急躁了, 連忙轉身朝果子干大娘端端正正行了個禮, 又摸出一錠白花花的銀子出來,驚得果子干大娘目瞪口呆。 “您今日所言,著實解了在下的燃眉之急。只是婚嫁一事……”他淺笑一下, 遙遙朝遠處的身影望了一下,道,“多謝老板娘美意,只是我已心有所屬,實在不是令媛良配。這錠銀子聊表在下的一點心意,也愿您覓得良婿,早日樂享天倫。” 說罷,韓晝放下銀子便匆匆向秦山芙的方向追去了。 她正往前走著,并未等他。雖然她步子不快, 他很快就追得上,可是就這樣望著她的背影, 還是忍不住一陣失落心酸。 她怕是真的對自己一點旁的心思也沒有。否則怎會在見他被旁人做媒時,只是奚落看戲, 卻一點不快也沒有? 他追到她身邊, 忍不住問她:“秦姑娘早就知道方才那位攤主在擇婿?” 秦山芙扭頭看他,沒想到他一開口是問這個,倒也坦然, “嗯,沒錯。所以身為女子的我是得不到什么好臉的,非得找個年輕的男子替我去問才行。不過,我一開始是想讓柳全幫忙的,你可還記得?” 韓晝當然記得,所以眼下一腔郁悶卻無從排解。 她與他并不心意相通,這是沒法子的事情,也是他早該知道的事。然而他亦自知眼下糾結這些只會惹人生厭,只好自嘲地笑一下,重整了思緒與她探討起正事來。 “不說這些了。不知方才那攤主說的事,對姑娘可有助益?” 聊起案子秦山芙就來精神了,神采奕奕道,“有用,有大用。多虧韓公子急智,編了個故事哄那婦人說話,這樣便好,免得她口風不嚴打草驚蛇,讓曹府的人察覺有人在查他們。” 韓晝得了夸贊,心中豁然云銷雨霽,抿唇笑了。他又問,“姑娘聽完這些后,可推測出什么了些什么?” 秦山芙好心情地解釋道:“推出了半截時間線。目前看來,曹夫人于晌午和沈束世子赴宴,未時左右沈束世子與范縉公子起了爭執,然后曹夫人趕到,將沈束世子帶離了宴席。” 她拿手指在掌心畫出一道無形的時間軸,繼續道:“出了曹府之后,曹夫人和沈世子約莫一炷香左右的時間就到了沈府,然而車內無人下車,說是落了東西在曹家又駕著車原路折回去,重新回到曹府,停了約一盞茶的功夫,車內還是沒有人下來,然后那輛車又離開了曹家,再一次往沈府去了。” 韓晝點點頭,然后愣住,“不對。” 他忽然意識到什么,猛地看向秦山芙,秦山芙似笑非笑地望著他:“想必韓公子與我想到一處去了。京城我不熟,還需韓公子確認一二。方才那位攤主大娘指的方向,可是往沈府去的慣常路線?” “絕對不是。” 韓晝斬釘截鐵道,“如果是徒步也就罷了,但駕著那樣的車,只得走平整的官道大路。倘若正常回沈府,理應往北走——” “可是方才那大娘,指的卻是往南的方向。”秦山芙接口道,“也就是說,曹夫人取完東西之后,并未依原路返回沈府,反而往沈府相反的方向去了,對么?” “正是。” 那么這就很值得耐人尋味了。倘若車內有一發病的病人,為何辦完事后不立即回家,反而開始繞遠路? 秦山芙遙遙望了一回前方,轉頭道,“我想沿著這條路走一遍。” 韓晝立刻道:“我給姑娘帶路。” 秦山芙對他道了聲謝,然后就隨他往前去了。 這條官道甚是平整開闊,不時有來往車馬擦身而過。這條街是黃金路段,兩邊的店鋪自然不是等閑,連門臉都比一般的要氣派。秦山芙走馬觀花地看過去,不由輕輕嘆了一聲。 韓晝耳尖,聽到這句嘆息,側頭打量她,“秦姑娘何故嘆氣?可是案子棘手?” 秦山芙不置可否,“我在想這街道兩旁的店鋪應當很是值錢吧。” 韓晝笑著解釋:“這是自然了。沿街的這些商鋪,地段好,身價自然也高。姑娘有所不知,咱腳下的這條街,兩旁的店鋪實際上都是租出去的,店鋪真正的主人,是個做綢緞生意的洋人。這洋人很是挑剔,也不是有錢就能租他的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