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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頭,低頭去看他的腿。嗓子里一陣發(fā)苦,問他:“你怎么會來,被人發(fā)現(xiàn)怎么辦?” “有人在外面守著,”他說:“不會有事。” “可是萬一被人看到你其實能走,你豈不是很危險?” 她臉上的擔心沒有絲毫作偽,讓他的心情瞬間好了些:“放心。” 張斗從外面跑了過來,把門關上,急道:“王爺,你怎么過來了,小的不是說過會派人保護王妃的嗎?” “靠你們那些酒囊飯袋,王妃還有命在嗎!” 張斗嚇得瑟縮了下:“都是小的安排不善。” 鄒臨祈收回目光,去看地上死透了的那人。張斗會意,從袖中掏出一個火折子吹亮,去照那人面貌。 看清那人臉的一刻,張斗嚇得倒吸了口冷氣:“怎么是他?” 鄒臨祈微微蹙眉,很快鎮(zhèn)定下來:“把尸體處理了。” 張斗顫聲道:“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此人死因,王爺豈不是要有一場麻煩?” “不會有人查得清楚,”鄒臨祈神色不動:“去把范淞叫來,他知道該怎么做。” 張斗答應一聲,忙忙去了。 范淞很快過來,與張斗一道清除掉佛堂里打斗過的一切痕跡,將東西擺正,把血跡一滴不漏全都擦抹干凈,拖走了尸體。 陸愔兒忐忑不安地看著他們做完這一切,怕得出了一腦門冷汗。 肩膀處一暖,鄒臨祈把她扶住了,看著她淡聲道:“你記住,今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你一直在這里抄錄佛經(jīng)。剛才死的那人你從來都沒有見過他,以后無論聽到什么消息都不要擔心。” 陸愔兒問:“他是誰?” 鄒臨祈并沒有徹底放下對她的防備,本不想告訴她。可又擔心她會胡思亂想,聽她問,沒怎么考慮就說了出來:“鐘尚書的長子。” 陸愔兒瞬間睜大了眼睛:“鐘尚書的長子?那鐘演的兩個兒子豈不是都死了!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你該怎么辦?” 她情急下直呼了鐘演的大名,聽得鄒臨祈微怔,挑眉笑了:“沒事,查不到本王頭上。” 陸愔兒還是不放心:“我是不是給你惹了麻煩?” “人是我殺的,你惹了什么麻煩,”他面上不見絲毫波動:“跟你沒有關系。” 陸愔兒滿臉愧色:“是我害了你。” 她始終悶悶不樂,他只得輕笑了聲,放柔了聲音道:“這么愧疚?” 她不說話。 “既然如此,”他語氣輕松,帶了些調笑:“補償我?” 陸愔兒抬起眼睛:“怎么補償?” 他彎唇,俯身下去貼近她耳邊,用氣聲道:“再陪我一夜。” 她的耳朵被他呼出的熱氣勾得通紅一片,臉也很快紅了,方才的難過傷心霎時變成了羞惱:“鄒臨祈!” “唉,”他含笑應聲:“我在呢。” 陸愔兒:“……” 他摸摸她頭發(fā):“我先回去,你累了就早些就寢,佛經(jīng)不用再抄。明日我會去找父皇,讓他放你回府。” 乍聽到他要走,陸愔兒的眼睛暗了暗,低了頭沒說什么。 “別怕,”他說:“我在外面安排了人手,不會再有人混進來。” 她點了點頭。 他見她仍是不怎么高興的樣子,眼皮半垂著,細密又長的睫毛掩蓋著眸子里的情緒。 “乖,”他說:“明日我來接你。” 陸愔兒雖是害怕,卻也知道他確實不能在此處久留,點頭道:“好。” 他安撫地摸摸她頭發(fā),很快轉身走了。 - 次日一早有嬤嬤過來請陸愔兒去了淑妃的宮苑。淑妃看了她抄的佛經(jīng),滿意地連連點頭:“你這字當真是端正秀致,必是平時下了苦功的緣故。” 陸愔兒還想著昨天晚上的事,臉上有些心不在焉,勉強打跌起精神:“母妃過譽了。” 淑妃把佛經(jīng)交給身邊的丫鬟,讓她拿下去收起來。 “昨日送去的藥可都喝了?” 她問的是那碗坐胎藥,陸愔兒不由羞臊起來,低聲道:“是。” “這個方子是極靈的,”淑妃道:“待會兒本宮讓人謄抄一份給你,你記得以后要常喝。” “是。” “本宮看得出,奕王待你是很用心的,”淑妃又道:“你這才來一天而已,他已忍不住來找皇上求情,要接你回去呢。” 話音剛落,鄒臨祈已被人推了進來。 他漠然在輪椅里坐著,略略頷首向淑妃見了禮,直截了當?shù)溃骸皟撼紒斫油蹂厝ァ!?/br> 淑妃一笑,轉頭對陸愔兒道:“你看看,這才多長時間,他就迫不及待來要人了。” 陸愔兒聽得面上一紅,低首不語。 第71章 最不能有的就是軟肋。…… “我又不會對她怎么樣, ”淑妃仍在打趣:“好不容易見她一面,這才說幾句話,你就來了!” 鄒臨祈面色清淡, 并不言語。一雙沒什么溫度的眼睛落在陸愔兒身上,霎時暖了些。想到昨晚她遇上那場變故, 并沒有如旁的千金小姐那樣嚇得哭一場, 反倒極力掩飾著臉上的害怕。 半點兒嬌氣也無, 不像個大小姐,倒像個常年生活在危險里的人。 他垂了眸,移開視線, 眼中一絲異樣閃過。 “再過幾天就是你父皇的壽辰,”淑妃溫和道:“你們好不容易進宮一趟,本宮已與你父皇說過了,要留你們住幾日。院子都已打掃好了,布置擺設全是你還在宮里時的那個樣子,沒有變過。你就賞個臉留幾天,若是不答應,我可就當你是嫌棄我這個老太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