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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丞許多事還要仰仗咱們爹爹,想來不敢對爹爹怎么樣,”薛念斐只能這樣安慰meimei:“不要擔心。” 薛念然一向很聽jiejie的話,聞言松了口氣,更緊地去握jiejie的手。 在這個府里,她能信任依賴的,也就只有這一個jiejie了。 - 陸愔兒的病慢慢好了起來,已經沒有什么大礙。府里的奴才張著眼睛盯了幾天,發現奕王爺在那天走后,并沒有再去過訪橦院里。 他們就更加確信,奕王確實一點兒都不喜歡王妃,那天會請姜大夫過去給她看病,不過是看在她是劉丞女兒的份上罷了。 被王爺所厭棄的人,在府里的處境自然艱難。陸愔兒每天的餐食仍是很粗糙,送進訪橦院的吃穿用品越來越少。 香扇看不過眼,一日看沒有旁人在,對她道:“你打算一直就這么被欺負下去啊?你可是丞相的女兒,是這里的女主人,你要一直這么活著嗎?” 陸愔兒無所謂道:“他們誰把我當女主人了?只有奕王把我當府里的女主人,他們才會把我當女主人。奕王要是把我當件擺設,他們不有事沒事來砸我一下踹我一腳就已經很好了,我還能怎么辦。” 香扇道:“你當然要去搶奕王啊。你看那幾位孺人,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有事沒事就去奕王面前晃晃,不管再怎么被無視,她們都能厚著臉皮去巴結。再看看你,剃度出家了一樣,什么也不爭什么也不搶,天天窩在這里看醫書看醫案。看這么多有什么用,能搶得到王爺的心嗎?” “還去他面前晃?”陸愔兒一副吃驚的樣子:“我不去他跟前晃都有人要害我,我要是再去晃晃,不是死得更透嗎。” 香扇不滿地撇了撇嘴角。她想起自己好不容易才看到兩回的奕王爺,那么好看的一張臉,鬼斧神工一樣,現在想起來心里還會癢癢。 “愔兒,”她扭過頭,沉了語氣道:“你為什么要在丞相府撒謊,說奕王是個奇丑無比的人?” 陸愔兒寫字的手一頓,沉默半晌,說道:“我看錯了,把府里另一個人看成了奕王。” “是嗎?”香扇疑惑道:“你看錯了?” “是。” 香扇想了想,說道:“你莫不是,自己想嫁給奕王,所以才故意那么說的吧?” 陸愔兒停下筆,面色不虞地抬起頭:“丞相是怎么用我娘的性命逼我嫁過來的,你該知道。奕王手段如何你也見識到了,我這才嫁過來幾天,就已經差點兒死在他手里了。就算他長得再好看,我會冒著生命危險嫁給他嗎?” 香扇并不知道她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當下也沒有再追問。事已至此,不管陸愔兒嫁進奕王府是自愿還是被逼,她現在都已經是奕王妃了。 她們兩個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管自己有多么不甘愿,她都要扮演好這個假冒的劉綰溪的侍女的身份,只有如此,她才能在奕王府立穩腳跟。 懷微用過午飯后跟香扇換班。等香扇走了,她小聲對陸愔兒道:“錢漁哥哥從映露院調到了后門上守門,等他換班的時候,王妃可以偷偷從后門出去。我已經跟他說過了,他會把另一個守門的小廝提前支走的。” 陸愔兒不動聲色點了點頭,說道:“等有時間,你替我好好謝謝他。告訴他如果將來被發現了,我不會把他供出來的,讓他放心。” 懷微道:“錢漁哥哥說了,他不怕。可是王妃,你一定要出去嗎?不是奴婢多舌,咱們這里可能也有王爺的眼線,我怕他早就知道你的行蹤了。” 陸愔兒拿筆把臉側碎發往耳后撥了撥,說道:“知道就知道吧,我寧愿是被他處死的,也不愿意是被困死的。” 懷微想了想,安慰她:“奴婢覺著王爺不會舍得讓你死的,你病了的那天,王爺表面上一點兒事都沒有,可我看他眼神不對勁。” 陸愔兒隨口問:“哪不對勁?” “奴婢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他眼睛好像有點兒紅。怕不是太著急了,擔心王妃的緣故。” “你看錯了吧,”陸愔兒道:“不然就是風太大,他被風迷了眼睛。” 懷微撓撓頭,沒再說什么了。 晚上用過膳后,陸愔兒早早地去沐浴,又假做早早地上床歇了。 吹了燈,她換上那身男裝,濡破窗紙朝院子里看了看。 確定沒有人在院里,她推開門,悄悄跑了出去。 錢漁早在小門處等著她,見她過來,趕緊把門打開。 陸愔兒沒說什么,兔子一般躥出了門。 她又去了丁焦的百草堂,因為時間還早,藥鋪里有許多病人在。丁焦正忙不過來,看見她,讓她暫時充做坐診大夫,替他診治病人。 五王的心腹小廝王欽已經在本草堂外守了許多天,終于把那個男扮女裝的小姑娘給盼了過來。 他趕緊從昏昏欲睡里掙扎起來,撒腿往五王府跑了過去。 第28章 在玩什么把戲 天已黑透, 幾顆星子寥落地在半空掛著。幾片烏云飄過去,不時遮住殘缺的月亮。 本草堂仍大開著,里頭燈火通明, 偶有病人的咳嗽聲響起。 鄒元朔邁步進門,正好看見陸愔兒折了折袖子, 抽出銀針去給一個扭傷了腿的男人針灸。那人傷在膝蓋, 褲腿就一直被推到了膝蓋上面。她一個姑娘家, 臉不紅心不跳地扶著男子的腿,以銀針去刺他膝上xue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