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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一月有沒有荒廢功夫?”丁焦問她:“要是偷懶,以后在外頭治錯了病,你可別說是我徒弟啊?!?/br> 陸愔兒拿毛筆把額上一縷碎發撥到耳后,一邊飛快地寫著要點,一邊說:“沒有,您給我的書我都有看。” 丁焦知道她一向勤勉,也就沒再說什么。 本草堂外萬籟俱寂,偶爾有風聲吹過去。 “掌柜的!” 一個小廝打扮的人慌慌張張扶著個男人走進來。被扶著的人中了刀傷,心口不停往外滲血。 “快救救我家公子,”穿灰衣的小廝惶急道:“不知道有沒有毒,你快給他看看?!?/br> 丁焦把男子扶到椅里坐著,替他把了把脈,說道:“還好還好,無毒?!庇秩z查他刀傷情況。 傷口太深,得趕緊縫起來。他看向陸愔兒:“你去拿針線,麻沸散,還有我剛調制的金瘡藥,在藥柜第七排第十二個格子里擱著。” 陸愔兒趕緊去取了東西回來。 “你去給他縫,”丁焦說:“我的眼睛有些花了,怕是看不準?!?/br> “好!” 陸愔兒過去把男人上身衣物小心扒開,倒了碗麻沸散,潑在他傷口上。 略等了等,她把細針穿上線,消了毒,開始給男人縫合傷口。 面目冷峻的男人緊緊皺起眉頭。雖是潑了麻沸散,可一針一針下去還是異常得疼。他倒是能忍,至始至終沒有吭一聲。 縫好傷口,陸愔兒拿剪刀把線剪斷,又在傷口上敷了一層厚厚的金瘡藥,拿干凈細布給他包起來。 她手腳利索,縫線時眼睛眨都不眨,手下沒有任何遲疑。丁焦看得十分滿意,又對她道:“開個方子,再抓些藥給這位公子。” 陸愔兒過去柜臺邊,寫了張方子出來,拿給丁焦看。 丁焦邊看邊不停點頭:“通得很,去拿藥吧?!?/br> 陸愔兒照著方子抓了幾服藥出來,包好了交給那小廝:“一日兩服,晨起飯后,晚間飯前,煎給你家公子喝?!?/br> 小廝接了藥,點頭應了。 陸愔兒正要轉身,眼角余光終于注意到,那位受傷的公子似乎從剛才開始,就在一直盯著她。 陸愔兒側過了頭看他。 男子看上去約有二十四五歲,一張臉生得頗為俊朗。他幽深的一雙眸子從她臉上落下去,慢慢移到她頸間,停住不動了。 男子唇邊溢出一絲淺笑,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 扮了男裝的小姑娘,長得倒是頗合他胃口,一張臉嫩得像是春日枝頭的桃花。 原來汴京城里還有這樣有趣的女大夫,他不由生了一絲興味。 他理好衣裳,從椅子里站起身:“多謝丁掌柜?!庇峙み^頭,看向陸愔兒,眼睛里噙著笑:“也多謝……不知小兄弟要如何稱呼?” 陸愔兒被他的眼神看得不自在,敷衍道:“我姓陸。” “陸兄弟?” 那人仍帶著笑意,轉身朝出口處走:“后會有期?!?/br> “后會什么有期。”看他走遠了,陸愔兒小聲嘟囔一句。 大街上傳來打更的聲音,陸愔兒留神聽了聽,已經快到寅時了。她趕緊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去。 “師父,我先走了,以后有機會再過來?!?/br> 丁焦不解道:“你到底是去了哪兒,怎么出來還得趁著大半夜狗都睡了的時辰?” “現在不方便說,以后有機會再告訴你?!?nbsp;陸愔兒把書拿好:“我走了啊,你也早點休息,別太熬了?!?/br> 她一路小跑著回去,靜靜悄悄地翻/墻進了奕王府,沿著原路回了訪橦院,從無人值守的小門進去。 她前腳剛回屋,后腳跟蹤她的黑衣人轉道去了鄒臨祈的揖墨軒,把事情完完本本說了一遍。說到陸愔兒給那男子治傷時,因為他離得遠,并未聽清二人到底說了什么,只是看著兩人形容有些親密。 倒像是專門出去私會得一般。 待聽到陸愔兒去見的那個男人是誰時,鄒臨祈捻動佛珠的拇指一停,臉上一抹狠戾閃過。 - 陸愔兒換了衣裳,把東西都藏起來,仍舊躺去床上睡覺。 她的心還在跳個不停,擔心今晚的事會被人發現??赡壳皝砜?,一切風平浪靜,并沒有什么變動。 她只能安慰自己,肯定不會有什么事的。就算出了事,她也不信鄒臨祈真的那么心狠手辣,會把她怎么樣。 她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閉上眼睛睡覺。 剛要睡著,突然哐當一聲,臥房的門被人推開。 陸愔兒的心急遽一縮,瞬間從睡眠里清醒,額上滲出了汗。 她幾乎連呼吸都快忘了,整個人從頭到腳緊繃著,留神細聽屋里的動靜。 有輪椅的轉動聲響起,門被進來的人關上。 聽到輪椅響的第一秒,她迅速放松下來。 還好是奕王。 她冷靜下來想,也只會是奕王。王府里一向規矩森嚴,除了王爺,誰敢深夜過來她的臥房。 輪椅的聲音由遠及近,從外屋慢慢傳來。進了她的臥間,最后停在她床榻邊。 陸愔兒抓著被子的手驀地收緊。 第13章 吻住了她 不管有多害怕,為了不露餡,陸愔兒還是竭力讓自己放松,做出一副已經熟睡的樣子。 月白色的床帳被掀開,掛在金鉤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