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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臨仙派怎么不做人了?說來聽聽。” 說話的人卻不是桑染,因為她一開口就帶著威壓,令晏昭感到沉重,似乎都有些站不穩了。那幾只更是搖搖晃晃,連連跌跤。 “師尊。”桑染忙轉過來給氣場強大的女修行禮。 那人背著雙手緩步上了訓示臺,不同于桑染的萱草紅修士服,她的衣服是緋紅的,兩肩繡銀絲徽紋,華麗大氣。晏昭記得這標志,兩肩繡徽紋的女修,是有身份有品階有地位絕對不可以冒犯的人。 桑染雙手將藤鞭恭敬遞給師尊周映菲,便退下來。周映菲表情不悅,淡淡看著晏昭,“你就是林之遙從外面帶來的小畜生?” 話音剛落,晏昭背上就吃了一鞭子,直接將他抽倒在地。后背火辣辣的疼,鮮血滴滴答答地流。要知道,周大姑姑是站在他們面前揮鞭子的,偏怎么就打在背上,可見這份手法招式,嫻熟有余。 這招殺雞儆猴效果不錯,八百里和阿驪哞哞昂昂抖如篩糠,貍奴嚇得喵喵叫。報喜也開始喳喳喳喳亂喊,很快現出原形。 晏昭總算確認,原來仙人洞洞主叫林之遙。他倒也硬氣,咬牙扛著痛楚,說道,“所以呢,在這里教訓我們,是不想給林宗師一點面子嗎?” “給了啊。不然這點小事,為什么要本宗師親自來處理?”周映菲微微彎下腰,盯著晏昭似笑非笑,同時又是脆響一鞭,抽的晏昭四肢百骸瞬間散開,骨骼斷裂聲聲不絕。 晏昭后背鮮血淋漓,從疼到麻,知覺漸漸消失,明明傷在背上,卻仿佛將全身的力量都給抽走了,唯有頭暈眼花,虛弱無力,連罵人都要緩半天才行。 你爺爺的,能不能別抽了?再抽命都給抽掉! 晏昭攢出一口氣,其實也只說出了這一句,“這么在意林之遙,為什么不直接抽她,拿我撒什么氣?” “呵,還挺能說。你說你,渾身沒一點靈力,連旁邊這三個都不如,”周映菲有些好奇,“我就不明白,林之遙為什么要帶個廢物回島?” “想知道為什么?”晏昭絕望,心道自己多半活不成了。有一種彌留之際交代遺言的感覺,索性心平氣和道,“干嘛不去問林之遙?順便也替我問問為什么。” “小子,擺清楚自己的身份!林之遙也是你叫的?”周映菲收起藤鞭,“打你,也為著讓你牢記島上的規矩,我萃英堂快活林里發派出去的靈獸,不拘大小,都是聽話明事理的,能干出跑去流香居吃飯這樣的荒唐事,只能是叫外面來的教唆壞了,不教訓你教訓誰?” “誰知道……你是不是公報私仇?”晏昭又緩過一口氣,竭力辯駁。他可不信,犯禁是沒錯,但有沒有其他原因還兩說,“這島上還有男人明目張膽的去吃飯,你怎么不教訓他?難不成你們家的規矩是看人下菜碟?” “……” 周映菲愣了片刻,方說道,“他是人,你們是畜生,人畜有別。” 晏昭頓時明了。昨天那個男人肯定和眼前姓周的有關聯,不然她怎么能知道吃飯的事?不由得呵呵兩聲,“按照你們臨仙派的章法,這島上的男人和飛禽靈獸待遇還能有什么差別?” “……” 周映菲想說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那肯定是有差別的。男修啊,那是可以輔助提升修為的御鼎。這就是差別。但是這種差別不可能讓你們這些低階靈獸知道啊,罷了罷了。 地上那四只早已現了原形,嚇得抱成一團,周映菲拎著滴血的藤鞭,問,“下次還敢不敢了?” 幾只撕心裂肺的嚎,“周大姑姑,我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好啊,你們說的,我可信了。”周映菲對他們的態度還是比較滿意的,再看晏昭,依舊倔強不認錯,只好道,“我臨仙派的規矩,不可直呼主人名諱,她不教你我教你。再罰一鞭,能不能活下來,看你的造化。” 周映菲握著藤鞭的手掌有絲絲縷縷靈力溢出,繞在藤鞭上,于是藤鞭仿佛活了一般,如靈蛇抬頭,躍躍欲試。 晏昭知道,這一鞭子下去,直接到頭。他沒什么好說,反正命不好,說什么都白搭。別看旁邊鬼哭狼嚎的小動物,一個勁兒的道歉認錯,他們可沒挨過一鞭子,姓周的自始至終想針對的,不過是林之遙從外面帶來的鳥獸罷了。 算了,挨鞭子就挨鞭子吧,實力不如人,只有挨打的份兒,下輩子投胎,他要離臨仙派遠遠的! 鞭子甩起來,即將落在晏昭背上的瞬間,涼風驟起,似有凌霜過境,藤鞭被數枚冰針刺穿,靈力消失殆盡,咔的斷成好幾截,掉在地上,抖散一地冰渣子。 晏昭于恍惚之中,看見紅綾飛舞,九天的仙子于半空中翩翩而落,明明是晴天里映在眼眸中的一道霞光,卻于這暖色之中,如冷月淺雪般冰涼。 “林之遙,你來的倒是挺及時。”周映菲笑靨如花,眼底是計謀得逞的小得意。她看著擋在晏昭面前的林之遙,扔掉了手中剩下的斷藤,拿出一方絲帕,慢條斯理的擦著從藤鞭蔓延至她手上的寒霜。 “我再不來,周師姐該鬧出人命了。” 第6章 妥妥的冰山冷美人(捉)…… “原來是個人啊。”周映菲恍悟,故意挑釁,“嘖,還心疼上了?哎呀那真是可惜,若是凡人,這鞭傷肯定好不了。拎回去收拾體面些,再定口上等的棺材收斂,也不枉他服侍你一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