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開口，

    周真心沒說曾經(jīng)親眼見他要殺蘇玫瑰的兩次場面，大概、不想自己他知道自己看見他的污點。

    周真心手心掩住自己的臉，淚水一點點糊在一起，她覺得可恥又難受：“你知道嗎？我課間跟蘇玫瑰說，學(xué)校擠掉了你競賽名額，讓你去檢測精神疾病，學(xué)生在論壇上討論你話題變爆，成立讓你滾出帝都一中的投票會……我說你完了……你徹底腐爛了……”

    周真心說著說著又哽咽蹲了下來。

    她淅淅瀝瀝的哭著，好像在哭仰望、靠近、小心翼翼的這些年。

    一個永遠(yuǎn)釘在第一名、一個永遠(yuǎn)單純清澈的少年。

    周真心松開手，抬頭。

    她看見梁髓之站在面前，那個少年依舊干凈如昔，眉眼安寧。

    周真心滿臉都是淚水，她幾乎在嘲笑自己，咧了嘴角：“蘇玫瑰沖上來打我，一邊打，一面說……她也是瘋子，讓她一塊腐爛好了。”

    或許是梁髓之從沒見過、又或許是時間太久遠(yuǎn)他已經(jīng)忘了，又或許他的基因里確實存在者不穩(wěn)定性，總之他沒有說話，貧瘠的語言再也無法表達(dá)他的感情。

    像閉塞的泉眼被疏通了郁結(jié)，緩慢的緩和著暢通了一些，一些他不太討厭玫瑰味信息素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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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坐在體育館的引體向上欄桿，瞇了瞇眼遠(yuǎn)眺機甲起飛的場地，那些技術(shù)差的撲騰一骨碌煙又掉下來，總是惹人忍俊不禁的。

    她撐著手，手背卻有些冰涼被覆上。

    垂眸，扯了唇角。

    “怎么找到這的。”

    結(jié)果那瓶冰水，擰開沒喝遞給梁髓之，又弓了腰把他手里那瓶那過來擰開頓了頓。

    兩瓶都薅了過來。

    “冰的，你別喝了。”

    蘇玫瑰說了，也沒打趣的意味，只是抱著那兩瓶從欄桿跳了下來。

    朝少年道了一句：“等著。”

    值班大爺那拿了杯熱氣的水遞給他：“喝這個吧，干凈的。”

    梁髓之手捧著紙杯，熱氣從杯口冒出飄了點到鼻尖，很暖和，比太陽照在身上還要暖和，omega體涼，夏天也怕冷。

    少女靠著欄桿，開了冷水仰頭喝了兩口。

    喉頭輕輕滾動。

    蘇玫瑰側(cè)臉輪廓很深邃，大概是容易讓人陷進去的好看，比alpha的硬朗更多了漂亮的意味，是能讓omega被吸引的漂亮。

    喝完水，手背揩了嘴邊的水。

    她呼了很長的一口氣，望著不遠(yuǎn)處又重新起飛的機甲，突然笑了一聲。

    不是嘲諷、嗤笑。

    只是簡單的多了苦的無奈。

    “梁髓之。”少女偏了頭。

    視線望向他：“我跟繆茍以前是朋友，你知道吧。”

    他楞了楞，握著水杯沒想到她要說這個。

    安靜點點頭。

    蘇玫瑰嘴角扯著弧度，眉頭卻難過屈了一下，眼圈只是一瞬間、一瞬間紅了大半。

    只是盯著他，就覺得所有防備卸下大半。

    她很快扭頭，仰著。

    后腦勺靠著欄桿，又笑了兩聲。

    “我說我稀罕你，你也不信，一看你這心里就揪著疼，疼的要死了都，想說什么都給忘了。”

    她手撫了撫胸口，終于岔開了話題：“我跟繆茍是朋友，所有讀過奇川的人都知道，那個時候我倆輪流全校第一，要么是我粗心了點讓他給占了先機，要么是他外語沒發(fā)揮好，總之我們關(guān)系很好、成績也很好。”

    蘇玫瑰望著遠(yuǎn)處起飛劃過天際大半的機甲：“那個時候阿繭被家里人帶去p星讀書，我跟繆茍還有……”她頓了頓。

    “還有一個朋友一起在奇川上學(xué)，家里都是來往做生意，我們也來往玩，一來二去關(guān)系鐵到不行，賽車、跑馬、玩機甲都是一起，我們?nèi)咴谄娲ɑ緵]人不知道，別的學(xué)校omega一下課就朝我們學(xué)校門口沖，那個場景真想讓你也看看……”

    蘇玫瑰說著說著語氣自豪起來，她望著不遠(yuǎn)處，笑得樂呵。

    卻好像想起什么，嘴角滯住。

    淡淡道。

    “可是后來，他死了。”

    第30章 靠近 他們只為彼此發(fā)瘋

    體育館訓(xùn)練場上機甲起飛一片, 接連迭起，直聳沖入云層。

    后座力的聲音嗡嗡震得欄桿抖動。

    梁髓之握著手里的紙杯，低頭看著杯子里水震蕩波紋, 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刻的一切總是讓人迷茫的，迷茫關(guān)于面前的一切, 關(guān)于蘇玫瑰的難過、無奈……十六歲的蘇玫瑰遠(yuǎn)比記憶力還要再脆弱些, 還要更無助些。

    跟他一樣像浮萍, 隨時沒有落地的點。

    “你知道繆茍為什么把你帶上頂樓要挾我？”少女靠著欄桿，開了水又喝上一口，這一口有點急嗆了兩聲。

    梁髓之搖頭：“不知道。”

    少年的聲音輕飄飄, 跟他整個人一樣風(fēng)一吹就散了。

    蘇玫瑰頭偏著欄桿，露出紗布包裹的后頸：“他在逼我，逼我跟他當(dāng)年一樣處境是不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蘇玫瑰說完，看了一眼梁髓之，蓄著低落的眼神。

    “你說，我的選擇是什么?”

    很明顯，她來救他了。

    即便這件事原本的仇恨就是蘇玫瑰跟繆茍的，即便梁髓之只是一根導(dǎo)火線，可是她還是來了不是嗎？

    她來是為了證明自己, 還是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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