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報仇只是聞嘗膽,飲酒何曾妨刮骨
等士兵們徹底打掃干凈戰(zhàn)場,排除了所有危險之后,李存明一步步走下山崗,臉上帶著抑制不住的笑意,不斷對士兵們點(diǎn)頭微笑。 他步伐輕盈歡快,身姿矯健,踏過血水浸染的戰(zhàn)場,跨過一具具尸體,來到了多鐸身前。 翁之琪稟報道:“陛下,兩軍騎兵正面交鋒,我軍全殲了清兵四千余人,但我軍傷亡也十分慘重,折損了一半人馬。” “不容易啊,不容易啊!”李存明十分感慨,抬眼掃視著周遭的臣子和士兵們道,“諸位,我大明朝終于有了一支猛虎一般的騎兵,朕敢斷言,你們比關(guān)寧鐵騎強(qiáng)上十倍!” “你們今天打破了滿清騎兵天下無敵的神話,你們今天創(chuàng)造了歷史,你們今天證明了我漢人雄風(fēng),你們今天撐起了我大明朝的臉面,你們今天維護(hù)了我大明朝的尊嚴(yán)!從此以后,我漢人可以昂首挺胸向天下宣布,漢人也可以成為優(yōu)秀的騎兵,漢人永遠(yuǎn)不比韃子弱小!” 說著,抱拳團(tuán)團(tuán)作揖,朗聲道:“朕謝謝你們了!” “漢人萬歲,吾皇萬歲,大明朝萬歲!”士兵們吼叫起來,聲震河谷,人人眼里閃爍著激動而自豪的淚光。 博平河谷一戰(zhàn),殲滅了一萬滿正白旗騎兵,其中四千人,是敗在明軍騎兵手中的。 自此之后,韃子騎兵天下無敵的神話破滅了,大明朝的士兵們終于抬起了頭,挺直了腰桿,不用再害怕韃子了。 這一戰(zhàn),意義非凡,必將載入史冊! 等士兵們的歡呼聲平息下去,李存明看向昏迷的多鐸,冷冷發(fā)笑道:“把他弄醒。” 鞏永固拿來一壺冷水,澆在多鐸臉上。多鐸醒了,打了一個噴嚏。 “一個打三個?” 鞏永固啪的給了多鐸一耳光。 “滿清鐵騎天下無敵?” 鞏永固再次啪的給了多鐸一耳光。 “滿清勇士?” 鞏永固又啪的給了多鐸一耳光。 多鐸被抽得七葷八素,臉頰紅腫起來,他臉上沾滿泥水污血,半只耳朵沒了,顯得面目猙獰。他怒視著鞏永固,鼻子里呼呼出著氣。 “怎么,不服氣,要揍人?”鞏永固擼起袖子,惡狠狠道,“老子把你扔進(jìn)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司,一刀一刀剮了你!” 李存明道:“鞏愛卿,消消氣。此人留著還有用,他可是滿人親王,努爾哈赤的親兒子,多爾袞的親兄弟,隨隨便便殺了他,太便宜他啦,也對不起戰(zhàn)死的將士們。” 鞏永固招手叫來兩個錦衣衛(wèi),命令他們把多鐸五花大綁了,問道:“陛下,您是不是想用多鐸這個狗賊來脅迫尚可喜投降?” 李存明道:“這件事情從長計議,朕現(xiàn)在要去聊城祭奠冤魂。” …… 聊城,一片廢墟。幾年過去了,當(dāng)初滿清在此地十日大屠殺留下的痕跡仍舊觸目驚心,滿目瘡痍。 大雪下得愈發(fā)緊了,片片晶瑩的雪花,仿佛無家可歸的冤魂,在曠野里飄零。 未時,六萬明軍到了聊城之外,距離聊城廢墟還有兩里路。 李存明從汗血寶馬背上跳下來,道:“報仇向何處,堂堂九衢路。朕就在這岔道口祭奠冤魂吧,不必往前走了。” 鞏永固慌忙吩咐錦衣衛(wèi)們布置祭臺、香案等物,升起白幡,并讓多鐸跪到祭臺之下。 李存明焚香祭拜,看向多鐸道:“多鐸,你的罪孽人神共憤,罄竹難書!你當(dāng)初在聊城大開殺戒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今天?” “鞏永固,找一個畫師來,畫下多鐸跪著的模樣,并找工匠按照圖畫打造一尊銅像,朕要讓多鐸的下跪銅像永遠(yuǎn)留在這個路口,讓過往之人唾罵他,讓他世世代代在這里贖罪!” 鞏永固領(lǐng)命而去,李存明瞟眼看見閻應(yīng)元渾身顫動,他雙手握成拳頭,且眼睛里就像要噴出火來。 “閻愛卿,接下來交給你了,只要不弄死多鐸,你可以隨心所欲。”李存明道。 “多謝陛下!”閻應(yīng)元萬分激動,聲音發(fā)顫道,“陛下,恕臣這一回放浪恣肆,要失禮了。” 說著,先給李存明磕了頭,站起來,叫道:“拿酒來,拿鞭子來!” 兩個士兵分別拿來了鞭子和一壇酒,閻應(yīng)元一手握著鞭子,一手抱著酒壇,站到多鐸身前,居高臨下咬牙切齒道: “報仇只是聞嘗膽,飲酒何曾妨刮骨!我閻應(yīng)元臥薪嘗膽四年,等的就是今天,狗賊,贖罪吧!” 喝一口酒,哭一聲,而后狠抽多鐸一鞭,一共抽了他十七鞭。 多鐸被打得滿地打滾,嚎叫不止,衣服破碎,血水橫流。 “這十七鞭,是為了聊城十七萬枉死的冤魂報仇。這一鞭,是為了馮厚敦,這一鞭,是為了陳明遇!” 閻應(yīng)元又抽了多鐸兩鞭,扔了鞭子,抱著酒壇跪下去嚎啕大哭。哭聲令人心碎,在場之人聽了無不落淚。 風(fēng)聲如泣,天地變色,雪花飄飄灑灑。將士們默默流淚,雪花落滿了肩頭。 任七奔到閻應(yīng)元身前,哭著勸道:“閻巡撫,當(dāng)年我也是聊城十日的親身經(jīng)歷者,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如此悲慟,哭壞了身體怎么辦呢?” “任大人,我不是悲慟,是高興,是高興哪……”閻應(yīng)元說著,突然眼前發(fā)黑,暈了過去。 任七這才發(fā)現(xiàn)閻應(yīng)元身上帶著傷,慌忙叫道:“軍醫(yī),快來給閻巡撫治傷!” 軍中大夫和護(hù)士們用擔(dān)架把閻應(yīng)元抬走了,李存明叮囑道:“不惜一切代價,必須給朕醫(yī)治好閻巡撫的傷,朕答應(yīng)過閻巡撫,要讓他看到驅(qū)除韃虜?shù)哪且惶欤 ?/br> 祭奠完畢,李存明跨上馬背,下令道:“回肥城。” 軍隊開拔,李存明行出數(shù)丈遠(yuǎn),回頭看向聊城,暗想:“閻應(yīng)元說得對,報仇只是聞嘗膽,飲酒何曾妨刮骨。朕臥薪嘗膽這么多年,到了報仇雪恨的時候啦,不過仇要一樁一樁地報。下一個目標(biāo),便是濟(jì)南城,便是尚可喜!” 回到肥城,休息了一夜。李存明親自去審問多鐸,道:“多鐸,給尚可喜寫一封勸降書信,讓他開城投降。” 多鐸硬氣道:“落在你手里,我無話可說,要?dú)⒁獎幭ぢ犠鸨悖舶櫼幌旅碱^,我就是狗娘養(yǎng)的!” “嗨,狗韃子囂張什么,老子有無數(shù)種酷刑折磨你!”鞏永固眉毛倒豎。 任七撓著褲襠道:“娘的,狗不聽話,打就是了!陛下,您暫且回避,臣和鞏指揮使要揍出這個狗賊的陳年老屎來。” “打死了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對付多鐸還不容易?嘿嘿,上鴉片膏。”李存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