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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殿下,而他只是一個卑微如塵土的質子而已。 青之垂眸自嘲的笑了笑。這一世,應當就是他欠她的,他該還的。 這一世,他一定要待她極好,牢牢抓住她,絕不會放開她了。 只是現在,他還要陪她去選那什么……該死的妃子。他差點忘了,哪一國的國君不是坐擁萬千后宮的啊,聽聞上一位女兒國國王就是光是妃嬪就有三千多位了,更別說男寵了。 早先他在男兒國的時候也有聽聞現在的女兒國國王,也就是白熙,她因著年紀尚小,也就比他大了一歲,因此還未曾選過妃子。思及此,青之悄悄的松了口氣。 旋即他垂著的眼眸里又飛快的閃過一道精光,默不作聲地盤算著待會兒該如何攪亂她的選妃。 吹了約莫半柱香的冷風后,一行人總算是到了浣溪殿。 浣溪殿里早有一眾秀子在等候了,一旁還站著一兩個閑得沒事的官員。 青之想跟著白熙一同進去時,被粟念擋住了,他不能跟著女王一起進去,他只能等她進去上了臺階入座之后,他再跟著其他伺候王上的侍從一起進去。并且還只能坐在角落里,一入座便有人送來了琴示意他開始彈。 他將雙手輕放在琴弦上,手指輕輕一撥,琴音便如同泉水叮咚聲一般,縈繞在這大殿之中。 白熙端坐在大殿之上,大殿里邊暖和得不行,她進來時便將披風脫下了,只著一身紅袍,整個人貴氣又張揚。 她微微闔眼欣賞了一會兒他彈出的這曲子,心里贊嘆道這廢物質子彈琴的功夫倒是不賴么,恐怕這在場的秀子們都比不上他的琴技。 那些秀子一聽這曲調,確實有些已經開始臉紅羞愧起來,有這般高超琴技的人在場,那些待會兒才藝表演準備彈琴的秀子們都有些拿不出手了。 只是帶他們聽了一會兒之后,就察覺出了不對勁。這初時宛若涓涓細流般的曲調,漸漸的就變得哀怨凄涼。 有懂曲的已經聽出來,嘶,這不是那冷宮怨夫用來控訴渣妻的曲子么。在王上的選妃大殿上彈奏這么一首曲子,這是不要命了嗎。 白熙不懂曲,但她知道這曲調是不適合在這時候彈奏的。她皺了皺眉,朝粟念使了個眼色,粟念很快就去叫青之換了首曲子。 重新彈奏的曲子比之前那首歡快了許多,她這才朝旁邊負責選妃的官員一頷首,宣布選妃大殿開始。 那官員領著秀子們一個個上前表演才藝,粟念則在她的身邊向她介紹這些青年才俊們的名字、芳齡與身份。 伴隨著歡快的曲調,眼前又有一個個美男子為她表演節目,白熙快樂得不行,眉梢都是笑意。 恰好眼前一人舞完一曲,廣袖飄飄,美得讓白熙忍不住拍手叫了聲好。 那男子羞澀的垂下頭,欲拒還迎的抬起衣袖遮住半邊面容笑了笑。 粟念適時的彎下腰貼近白熙的耳邊道:“這是蘇大人之子,蘇依人,年芳十八,特長那一欄上寫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補充,廚藝也是相當了得。” 白熙贊許的點了點頭,看向那男子的眼神很是滿意。“不錯,長得也不錯,且先將他記下吧。” “欸是。”粟念舉起手中冊子,在蘇依人的名字后頭畫了一個圈。 臺上白熙的一舉一動盡數若在青之的眼里,他胸口就像是堵了一團火,氣得不行。 殊不知,白熙想選妃的理由其實很簡單,她無非就是想要個人給她暖暖被窩罷了,也就是說,這些秀子,也有些未來的妃子,在她眼中就像是個有溫度的抱枕一般。只是她在挑抱枕的時候,再順帶挑一些好看的罷了。 這是白熙繼任女王以來的第一屆選妃大典,秀子們的質量都是相當不錯的,各有各的長處,那相貌也是個個唇紅齒白的。 不過看久了,難免會讓人有些審美疲勞。 白熙都看困了,若不是粟念悄悄伸出一只手抵在她的背后,她就要直接倒下去了。此時就算是從天而降一個小仙男怕是也喚不醒她的睡意。 “小……小仙男?” 白熙半瞇著的眼縫忽然出現一道白色身影,那人舉著一把劍飛了上來,與別的什么廣袖舞水仙舞不同,他跳得的是劍舞,一招一式,舞得沉穩有力。 白熙登時醒過了神,又坐直身子,眼神一錯不錯的盯著那人看。 那人身上就像是彌漫著仙氣一般,周身氣質清逸脫俗,還真就像是從天而降的一個小仙男。 白熙眼都看直了,粟念見狀忙靠近她道:“這是戶部尚書嚴大人之子,嚴扶玉。他的簡介上特長那一欄是空白的,不過此人在我國很是聞名,無論是長相還是家世,又或是琴棋書畫,都是萬里挑一的人。也是眾多小姐們爭相搶著要娶的男人。” 白熙一邊聽一邊點頭,雖然面上依舊是沒有表情,看不出喜怒。但粟念跟隨了她這么久,她知道王上這樣子就是滿意極了。 等到嚴扶玉舞完,朝白熙行禮準備退下的時候,白熙叫住了他。 她起身走下臺階,走到了嚴扶玉面前。 一旁等候的秀子和大臣們都屏息看著她,一個個的,看上去竟是比那跪著的嚴扶玉還緊張。 這可是王上在這次典禮上頭一次親自走到秀子面前,瞧這樣子,不知是賞還是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