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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忍受痛楚的人柱。會打開箱蓋溶入夜泉逝去。因此,唯有心靈強韌的巫女成為的永久花,才可在夜泉之中持續生存。”* 因此,只有擁有足夠覺悟、資質與心志之巫女才能夠成為大柱。歷年歷代,所有成為大柱的巫女都會努力“活”得更久,因為鎮壓夜泉是她們的使命,因為她們溶化之刻,就是選出新的大柱之時。 在現今的人們看來,以上這些方法,毫無疑問都是極其殘酷的行為。 “所以,我們也在盡量避免。” 黑澤宏輝,來自神社本廳的老者直視著少女。須發皆白的臉上一派肅然敬穆——然而,此刻已經不會有人覺得他的態度過于鄭重了。 “現在,冰室邸的黃泉之門已經被重新封印。久世家遺址和朧月島周邊設置為了無人區,建立了用以隱秘的結界,公眾能接觸到的相關記載和地圖上的記錄也都抹掉了。皆神村的位置改建成了水壩,其中沉入了相應的特級咒物。11年前意外舉行的最后一次紅贄祭非常成功,現在虛很安靜。當然,我們也做好了如果咒物失效發生地動,就重啟雙子祭祀的準備。” “唯有日上山。” 老者頓了頓,繼續說道:“自昭和初期夜泉再次泛濫之后,日上山已成為黃泉瘴氣迷漫的死地。本格傳承幾乎完全斷絕。我們雖然掌握著儀式等的資料,但至今未曾尋到合格的大柱候補。現在,維系日上山全境,隔離現世與隱世的五柱結界全靠原本的人柱大人們勉力支撐。然而,白菊大人成為中柱已近百年,有記錄的最后一位大柱,黑澤逢世大人成為大柱也已近80年。其他三柱的大人們……因為日上山全境已被夜泉侵蝕,我們無法取得精確記錄,但駐扎在周邊的人員在數十年內已經探查到兩次山鳴。” “山鳴?”種田問道。 “‘人柱崩潰,結界衰弱之時,便有黑澤鳴動,化為山鳴’。”回答的是小小的女孩子,“‘山鳴即為巫女之泣聲,若不放入新的人柱將會引起災厄’。” “《山鳴之書》……”老者——黑澤宏輝的目光愈發深邃,“您讀過?” “不,”深羽搖了搖頭,“我看過。” “不愧是未來的大柱大人。”黑澤宏輝深深的低下了頭,動作恭敬的行禮。直到再次直起身子,才向與會眾人解釋,“久世家的巫女大人能以夢為媒介接觸生者與死者,日上山的巫女大人們之間則以水互相勾連彼此的心靈與所【看取】之情念。以雛咲大人的資質,于千里之外與人柱大人們接觸也并非什么不可思議之事。” 說著,他轉回話題,“五柱不齊,已經讓日上山與現世的境界線開始模糊,受到禍津陽引誘入山而死者的數量逐年遞增。而一旦大柱溶化,日上山結界頃刻就會崩潰,原本被結界阻隔的夜泉立時便會溢出山中。” “會發生什么?”種田皺起了眉,問出了森鷗外沒有說出口的疑問。 “現世被黃泉侵蝕,夜泉過處淪為死地,生者無法逃離,亡者無法往生。最好的結果是侵蝕有其限度,在擴大至極限之后自動停止,那樣我們或可把受侵蝕區域劃為無人區,以更多更強大的人柱封鎖,構成新的結界。不然無法阻止。” 并且,不同于本身就位置偏遠,可以遷走周圍居民減少受害的朧月島或皆神村,也不同于較為平和的久世家常世之海。日上山就在神奈川縣,一旦夜泉溢出,鐮倉橫濱東京一線首當其沖。 “沒有辦法祓除嗎?” “被夜泉所侵蝕的區域會成為無限接近常世的隱世——你可以理解為,那和我們所在的現實世界已經不是同一個世界了。”黑澤宏輝緩慢的搖頭,“即便是最強大的咒術師,也無法祓除一個世界。” 正如至今為止人類的科技和其他能力也無法讓火山爆發臺風地震突然停止憑空消失一樣。 因此,吾等才將其等同于“天災”。 老者如此說到。 “就好像,現在,我們都知道日上山已經被夜泉污染,能做的也十分有限。”打著開發名義的凈化行為以失敗告終。設立禁止入內的告示牌阻止不了好奇心強大的民眾。因夜泉污染,黃昏后陷入隱世的山體完全籠罩在濃郁的黃泉瘴氣之中,被祓除的咒靈怨靈隨時都能重新凝聚出現,派遣咒術師毫無意義。 現在,連周邊警署對于報上來的入山失蹤案都開始消極對待。這當然是瀆職,可只要稍微調查一下當地每年因此發生的警員失蹤——或者說殉職數量,誰也說不出指責的話。沒有靈力,或者說咒力的警員,在這樣的魔域中也只是一般民眾啊。 所以,對于日上山,人柱是不可缺少的存在。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即便不能湊滿五柱,只要能為大柱尋得候補,至少能讓岌岌可危的結界再維持一段時日。 “但這同樣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強大的資質堅韌的內心與足夠的覺悟和自愿。即便已經將尋找范圍擴大到了整個日本——在森鷗外不知道的地方,這似乎已經被列為內務省的一項要務很久了——這數十年中,符合以上全部條件,能夠成為大柱,甚至哪怕只是候補的人,也依舊一個都沒有。 人們的努力毫無進展,唯有時間毫不留情的流逝著。 “說來慚愧,老夫的孫女,也曾是大柱的候補之一。雖然因為某些原因,那孩子不知道我的存在,也不知道自己曾經是候補這件事。”老者說道。 --